方子玄搖搖頭。「這樣吧,我幫你讓人在英國打听一下。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失蹤。」
「那就麻煩你了,算是她自己的命吧!」周夢然嘆息道。她在英國也托人找過,而周定邦也去找過這樣都沒有找到那算是機會渺茫了。
連午覺周夢然都沒有興趣睡上一覺,她迫不及待的換下了早上敬茶的服裝,換上了一件白色羊毛衫,穿深藍色金絲絨長裙,裹上大衣拎上包就要出門,在她看來不在這個時候走更待何時?原本就是一樁被迫的婚姻,所以和方東涵離婚也是必定的,她都還沒有做好結婚的準備。雖然現在武功被封,可是不代表她就能任別人擺布,而且她也不是傳統的華夏女性,沒有從一而終的想法,這樣就想困住她那簡直是休想。
走到門房,周夢然被管門的攔下。
「少女乃女乃。」不知道從哪里過來的大管家朝著周夢然恭敬的行了一禮。
「什麼事?」周夢然見對方攔住了自己所以開口。
「方家的規矩和別家不一樣,方家的女眷是不能出後院的。」管家的態度依舊不卑不亢,說話語句清晰。
「現在已經是民國了,就算是在舊朝也沒有女眷不能出家門這一條。」周夢然目光如炬的對上管家,嘴角微仰帶著譏諷的微笑。她原本就對這次走出方家大門不抱希望,否則某人又怎麼能達到讓她深陷絕望的目的?但是想讓她就這麼屈服也是不可能的。
權益這種東西自古都是靠爭取才會得到,如果要在一個封閉的家庭了奢望家長的施舍,那是痴人說夢。
管家原本以為可以穩穩的壓制住一個從鄉下嫁過來的女子,可是對上才發現似乎估算錯誤,自己居然從氣勢上不如人,這是她在主母去世以後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家規是家規,方家的家規就是如此,既然你已經嫁作了方家的媳婦。就要听從方家的規矩。
「請問家規大還是國法大?為什麼從來沒有听過一條國法規定女子不能出門?現在是男女平等的社會,不是舊社會,讓開。」周夢然上前走了一步。
管家別過眼,「來人。將少女乃女乃請回房中。」她對著兩個門房男子下令。
「爾敢?」周夢然看向兩名男子,不過他們顯然只是听從管家的命令,就要上前架起周夢然的時候,她從身上拿出一把刀直接架在了其中一個男子的脖子上。命運要不受人擺布從來都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
「都讓開退下。」周夢然厲目掃過,吼道。
見同伴落在了周夢然的手中,另外一個男子有些意外,要知道能成為方家的管門怎麼說都有些手段,可是就這麼被一個弱女子給拿刀架住了顯然是沒有想過的。
「你愣著做什麼,她一個弱女子也就嚇唬嚇唬人的手段罷了,快點將她抓住。」大管家顯然沒有將周夢然的這手放在眼里。在她看來一個弱女子連殺只雞都是問題真的敢下手殺人嗎?只怕見血就暈了。她輕蔑的想著。
但是下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錯了,因為那位被架住的門房脖子上已經有了血痕。作為同伴自然是不敢上前,但是他也不敢讓開。周夢然可管不了這麼多,她只要出了這個門,前往了周公館那就天高任她飛。沒有人可以束縛的了她,就連這場婚姻都是可以作廢。
她拉著人,一步一步的走向門房,但是在剛走出門房的時候忽然她感覺後頸一麻整個人躺下。
一名黑衣人憑空出現。
「感謝大人出手。」見到周夢然倒下,黑衣人現身,大管家連忙躬身說道。掌家這麼多年沒有遇上這樣的事情。
「對她看緊一些。」說完男子面無表情的再次消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大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連忙指揮門房兩個呆愣住的男子將周夢然扛回了房中。只是這一次她是真正的被關了禁閉,門房全部被封鎖,連丫鬟婆子都不能伺候,飯菜到點才會有人來送。而經過她拿刀威脅門房一幕,房間里的利器全部被收了起來。
醒來周夢然就意識到自己的情況,她想過下場。可是如果沒有創,有怎麼會看到希望?為今之計她只有等,等能出現的那個人。
禁閉被關了一個星期,她才被重新允許上桌吃飯。
「年輕人做些錯事是難免的,在方家沒有國法只有家規。所以你只要記住家規就好。」老太爺在開飯之前意味聲長的一番話顯然是沖著周夢然而去的。
「是,孫媳婦魯莽了。」周夢然微一低頭說道。這算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爺爺,家規要遵守,可是孫媳不知道在方家還有沒有保留我們漢族婚姻的傳統?」
「你是指回門吧,罷了,黑鐵,你陪她和東涵去一趟江甬吧!」
「是,老爺。」黑衣男子出現領命。
周夢然的目光在黑衣人身上停留,如果沒有料錯,那個將她擊暈的黑衣人就是這位。如果是在以前,這樣十個人都不是她的對手,但是現在被封元針封住了全部的真氣她現在就像一個普通人。而方家就好比是一只精致的牢籠,讓她看不到一點希望,她都想象不出來繁華的上海怎麼還會有這種家庭。
深夜,周夢然听到院中的腳步聲,她起床打開房門,看到一個黑影正要打開書房的門,因為周夢然的開門聲,他自然而然的向她這邊望來。
這是周夢然第二次與這個男子相見,第一次相見是在八年前,那時的這張面孔還是滿滿的青澀,有著夢想,有這張揚,像是一道朝陽,而這是第二次見這張臉,當然新婚之夜的意外不算,新婚之夜被蓋頭蒙住臉,她可沒有看到侵犯了她的男人長什麼樣。
生活幸福的男人不會長成一副已經經歷世事滄桑的冷漠面孔,這是一張冷到心底的臉孔。沒有絲毫刻意與修飾,仿佛這是一塊天生的冰塊。
誰說出生良好的男子不會有一張嘗盡冷暖後,疏離塵世的表情?可如果生活在這樣的一個家庭,那是沒有幸福感可言的,不過當然也有例外,像是方子玄那種天生開朗可以解釋為沒心沒肺,但是他至今還孤家寡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說明了這個問題?
無疑,如果這個男人沒有做下新婚的那種惡行,周夢然說不定會對這樣一張面孔產生好感,這不得不說是方家優良的遺傳基因,方家的幾個男人臉皮都是極好看的。但是現在周夢然有的只是一股憤恨之氣,女人一輩子對于新婚的那種渴望和幻想算是全部被他給破壞殆盡了,就算他是百般被迫的好了,可是做了就是做了,一個大男人既然欺負了女人就要有勇氣面對,而不能這般的逃避。周夢然從來就不是一個遇事喜歡逃避的女人,所以她上前來到方東涵的面前。
「方東涵?」為了避免認錯人,她還是問了這麼一句。
「有何指教?」男人的聲音好像來自冰窖。
「啪——」直接周夢然甩手就是一巴掌,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雖然真氣盡失,但是習武之人的氣勢還在,依舊絲毫不減。這一起手也讓方東涵的臉被打的一偏。五指在他臉上清晰的浮現。
「這是那晚的利息。」
方東涵就好像巴掌不是打在他身上一樣,徑自的推開書房的門,沒有理會周夢然的意思。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周夢然從後面追上了他。當他是行尸走肉還真是行尸走肉了,這麼一巴掌下去都毫無反應,真是有病是不是?八年前的他可不是這副死樣子的。
「喂方東涵,石磊你藏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很多次,你家人當時都稱不知道。」
「你是當初石磊的主人?」終于方東涵有了反應轉身過來。
「我是欠你方家的是不是?丫鬟跟方子玄在英國下船丟失了。侍衛被你拐騙這幾年都音訊全無。」周夢然沒有好氣的自顧的倒了一杯茶水邊喝邊道。
「石磊的事情真是抱歉,原本是該和你說一聲的,不過我這幾年一直在武運國留學,而他遇到的事情又過于離奇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所以原本想要當面說明,結果兩年前找你你也不在上海,所以這件事情就這樣耽擱下來了。」方東涵總算是不見了剛剛那種疏冷的味道,但是距離還是疏遠。
「他怎麼了?」周夢然現在擔心石磊出事。」
「你好像很關心他?」忽然方東涵反問。
「你身邊的人出事看你會不會擔心?」周夢然反譏。
「我倒也想呀,可是到了關鍵時刻才知道原本身邊的這些人全部是別人的心月復,那你說我的心會這麼樣?反倒是羨慕像石磊那樣的,就算是幫著我做事,但是對你始終一心一意。」他嘴角帶出一抹苦澀。有些人不論他多麼的看中,可是晚了就是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