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我和胖子老胡三人回到三台村,正好有老鄉要進縣城,便搭個順風車去附近的縣城預定了一個房間,看著我們跟叫花子一樣的打扮,酒店的服務員怎麼也不相信我們會是來住酒店的,一個個鼻孔能揚到天上去。
然而,當老胡把一大把毛大爺拍在櫃台上之後,那些人的態度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將我們的打扮完全忽視了,跟見到上帝一樣,殷勤而又快速的將錢收起來,給我們開了兩間房。
開了房間後,我們到房間里看了一下,連衣服都沒換,放下行李就下樓,直奔附近的一個飯店,這些天風餐露宿的,可把我折騰壞了,肚子里都沒油水了。
一口氣點了四五樣,全部是葷菜,又點了六斤水餃,我們仨人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吃的飯店的服務員小妹妹捂著嘴瞪大了眼楮看我們表演。
吃過飯,胖子拍著自己的大肚子道︰「終于吃了一頓飽飯,這些天快饞死胖爺了。」
「你他娘的就不能出息點?看你那樣子,一副餓死鬼的樣子,一盤羊蠍子有大半都落你小子肚子里了,小心拉稀拉死你。」
老胡一腳踹在胖子那性感的大**上,板著臉罵道,他也鐘愛羊蠍子,結果在飯桌上沒干過膀大腰圓的胖子,一腔怨氣不出,在這里找平衡來了。
「胡爺,您這是要謀財害命嗎?胖子我可沒錢。」
胖子幽怨的看了老胡一眼,那表情惡心的我差點把剛吃的的東西給吐出來,活像個深閨怨婦一般。
「滾你娘的!」
老胡也受不了他,直接又以一腳踹過去,好在胖子機靈,這次躲過去了。
「半仙,你先回酒店休息一下,我和胖子去采購一些下地的必需品,以前的玩意兒大部分都丟了,地下不比地上,還是準備齊全一些把握比較大,畢竟曹賊是咱這一行的宗師,他的地頭肯定不是這麼容易進的。」
走到沒人的地方,老胡跟我說了一下,便帶著胖子到市場淘換需要的東西去了,對于他專業昂的安排我當然沒有什麼意見,因為雖然我對驅鬼闢邪內行,但是盜墓跟這個是兩碼事,別沒打著狐狸惹一身騷,被困在地宮里玩笑可就大了。
回到酒店,伸個懶腰,準備美美的睡一覺,這幾天連驚帶嚇的,也沒睡個好覺,這次在酒店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不過在酒店睡覺有幾點是需要注意的,一般來說,酒店作為一個服務行業,在選址的時候都會經過精通風水的高人指點,從風水上來說毫無問題。
然而世事無常,尤其是年份已久的酒店,誰也說不好曾經在房間中發生過什麼,曾經有很多人在住酒店的時候就說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听到一些奇怪的聲音,開門一看去什麼也沒有。
膽量大的一覺到天亮,啥事沒有,膽子小的就倒霉了,慢慢挨吧,不到天亮別想睡覺,可是天亮了還睡個屁?這就是有些人住完酒店反而精神不振的原因。
我雖然不怕那些東西,她們也不敢近我的身,但是我進入這個酒店時便感覺到這此處陽氣不是太足,按理說常年有人居住的地方特別是酒店,陽氣是非常足的,所以我從包里掏出朱砂筆畫了幾道符,往門窗上一貼,以防萬一,接著這才倒床上睡覺。
這一覺一直睡到傍晚才睜開眼,原本我以為不會有什麼問題,畫符也是為了確保萬一,然而,當我起來看的時候,頓時吃了一驚。
只見門口的符篆上赫然有絲絲黑印,窗戶上還有小小的掌印,好像就在我睡著的時候,真的有什麼東西企圖闖進我房間,不過被我的符篆給傷到了,沒能如願。
這個房子有問題,我一個機靈,趕緊穿好衣服,拿出羅盤在房間中測了一下。
不測不知道,一測嚇一跳,原本我對自己的直覺非常自信,進到這個房間之後並沒有感到那種迎面而來的陰冷,便認為這個房間是干淨的,現在羅盤上的指針竟然動了,在門和窗戶之間來回徘徊。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羅盤針陡然一震,隨即指向了一個方向,我冷哼一聲,隨手拿出兩枚古錢,往眼楮上一貼,霎時間就看到在牆里面有一個模糊的影子,看不清長相,但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鬼。
「馬上離開這里,本法師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饒你遠去,再敢出現在本法師面前,我讓你魂飛魄散,連鬼都做不成。」
常人見到這東西,不被嚇尿才怪,不過我畢竟是張真人的關門弟子,衣缽傳人,膽子早就練出來了,況且這種小鬼根本不會對我產生任何威脅,趕走就是了。
然而,那模糊的影子並沒有听我的話,就此遁走,卻向我做了一個磕頭的姿勢,這下子我真的愣了,難道他有什麼冤情不成?是來找我伸冤的?
想到這里,我陡然覺得,那小手之所以想進來,並不是想害我,而是想給我托夢,陳述冤情,畢竟人鬼殊途,鬼魂想找生人伸冤,除了托夢之外似乎沒有別的途徑了。
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最著名的當屬商朝的比干丞相和姜皇後分別向冀州侯蘇護兩口子托夢說蘇妲己是狐狸精這種事。
還有黃飛虎反出五關的時候,其中在穿雲關,總兵陳梧假裝同情黃飛虎,將他迎進關中,打算放火燒死他。半夜黃飛虎亡妻賈氏顯靈報信,提醒危險,黃飛虎拼死殺,槍挑陳梧,沖穿雲關。
就是說,並非所有的鬼魂都是非要害人的,也有的是有冤情,還有提醒你的,這種事情在民間就更多了,有些是托夢說自己冷,讓家里人燒衣服的。
我思考了一下,決定跟這個小鬼接觸一下,看他究竟有什麼冤情,再說了,憑我的能耐,他想打我的主意我只能說他想錯了。
想到這兒,我冷靜的將門和窗子上符篆揭下來,讓那小鬼進到我的房間中,現在天已經快黑了,估計胖子和老胡他們倆也快回來了,這事必須要快點解決才行。
陡然,一股陰冷的感覺頓時襲過來,整個房間中的溫度都變得低了很多,頭頂的燈光忽明忽暗,一分鐘後,燈光穩定下來,卻變得綠油油的,詭異之極。
此人是大約十四五歲的少年,一臉蒼白。
「你找我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
我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等著他給我說說自己的故事。
「大師,我是希望你能救救我的……」
接著,那個少年便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原來,他原本是一個農村的孩子,因為成績不好,很早就輟學了,來到縣城打工,就在建造這個酒店的時候,有個據說是懂得魯班術的人說此地要想生意火爆,必須要下生樁,所謂的下生樁就是在下地基的時候用一個活人打進地基下。
那少年不幸被選中了在下地基的時候,他負責往地基里倒水泥,那時候還沒有賣混凝土的,都是自己用水泥和沙子石子自己攪拌,然後用鐵鍬一點點往下填,少年就是負責往下填水泥的。
就在正午十二點,幾乎所有的工人都去吃飯了,整個工地就剩下四五個人,其中就有那個自稱是大師的人,因為打樁的水泥一般不能停,水泥凝固點非常快,一旦停下來就會有接茬。
就在少年累得筋疲力盡的時候,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眼花,緊跟著身後傳來一股強大的推力,他一頭栽倒在滿是水泥的地基樁子里。
當時他就清醒過來,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急忙大聲呼救,在他看來,當時自己僅僅半身陷在水泥里,只要上面放下一根繩子就能吧自己拉上去。
然而,等待他的不是救命的繩子,而是無情的目光和大量的水泥。
「救命啊!牛大哥,劉大叔,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少年還以為上面的人沒發現自己掉下來,一邊躲避著迎頭而下的水泥和石子,一邊大聲呼救。
「你就安心的在下面吧,實話告訴你,這棟樓以後要想賺錢,必須要下生樁,而你就是那個生樁,放心吧,等你死後我們會給你家人一大筆錢,而且每年都會給你祭祀的。」
那大師說完,一揮手,那些平時跟少年稱兄道弟,玩的不錯的工友們面無表情的開始玩命的往里填混凝土,這下子,少年徹底絕望了。很快就被如雨般落下的石子給砸暈了。
就這樣,一條活生生的性命為了掙錢被人當成人樁打在地下,少年的魂魄被那個大師施法困在這棟樓里出不去,也無法輪回轉世,只能生生被禁錮在這棟樓中。
「那大師叫什麼名字?有機會我一定要會會他,你讓心,我一定想辦法放你出來的,到那時你出來之後不能再害人了,趕緊轉世投胎去,你的仇我替你報了。」
我義憤填膺,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惡毒的人,為了錢財竟然可以做出這種事來,簡直天理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