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東生只覺得背脊一陣陰涼,張嘴正欲詢問來者是誰,還未待說出話來,躺在地下的石士寶卻好似忽然精神一陣,大喜過望,努力掙彈了下,高聲用幾乎哭泣的音調喊道︰「二哥,是二哥,二哥你在哪里?四弟在這里!」那語調就好比是瀕臨死亡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興奮不已。
「是石家二小子麼?何必鬼鬼祟祟的裝神弄鬼?莫以為這樣就能讓老夫退步了?」那麻東生狡詐無比,邊說話間,腳下卻已快步走到石士寶的另一側,身子對著義莊堂外。
你道為何說他狡猾歹毒?原來這麻東生開始是背對著堂口的,此時卻換了個方向,因為這聲音從堂外傳來,在人的下意識的準備里,來者都必將是從外進來,而自己站在石士寶另一側,不但可以清楚的觀察到來敵的動作而做出反應,甚至可以迅速的反手以石士寶的性命來要挾治服來敵。可見這麻東生畢竟還是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傷我石家人者必誅!污我石家人者必殺!」一聲清厲的長嘯傳來,然後麻東生只听得屋頂一陣稀里嘩啦的開出個巨大的窟窿,一道白影隨著瓦片碎塊旋轉飛了下來。
來人身手極為敏捷,人還沒有落下,手上就忽的彈出一道紅光,正好裹住地下的石士寶,只輕輕的一帶,躺在麻東生腳下的石士寶整個人便騰空飛走,穩穩的跌到來人的懷抱里。
身軀剛落進懷抱,來人就停止了身形,抱著石士寶,穩穩的站在麻東生面前。
石士寶睜眼一看,眼淚幾乎就欲落下,這熟悉無比的面孔不是二哥是誰?這個時候最想見到的面孔就活生生的在自己的眼前,不由咽喉梗塞,蠕動嘴唇激動難忍︰「二哥!真的是你麼?四弟還以為從此就見不到你了!••••••」
來人伸手模了模石士寶的臉龐,緩緩的將他放在地下一處木板處躺下,也不去看那麻東生,慈祥而又溫和的對著石士寶道︰「好四弟,你莫怕,二哥這不就來了麼,你乖乖的躺在這里,看二哥替你出氣••••••」
那麻東生被來人的舉動簡直氣得三尸暴跳七竊生煙,那架勢完全就是當自己不存在,好歹自己也是一方梟雄,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怎生忍的下去這口氣?于是大喝道︰「難道你石家之人都是沽名釣譽之徒麼?光是嘴里說得如何如何厲害,莫非都是一些花架子?在那里演什麼感情戲,亮出招子來,讓老夫也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傳言里有兩下子!」
麻東生雖然嘴里如此之說,心里卻是一點也沒有放松警惕,因為這石家二少最近在江湖里聲名鵲起,威名與日俱增,烏龍山桃子園石家就正因為有了他一下子在道門中成了炙手可熱的家族,也逐漸有了一席之地位,以前若是說起烏龍山石家幾乎沒有人知道,而現在就因為他一躍而出成了道門中的新秀之星。關于他的來歷都一直都是一個迷,有的說他得了奇遇,有的說他是什麼什麼的轉身等等。
石二少听得麻東生在那里咆哮,卻仍是似乎沒有听到的樣子,自顧將右手在石士寶身上一抹,只見一道無形的內家罡氣化成一道八卦,然後幾聲「噌噌」的清脆聲,打進石士寶體內的鎖魂針悉數被吸了出來,貼在石二少的手掌下,然後他從懷里又取出一個瓶子遞給石士寶柔聲道︰「來,四弟,你自己吃罷,二哥去給你出氣。」言罷將手掌一翻,吸在手中的鎖魂針一把握在掌心中,才站起身子,緩緩的轉了過來。
麻東生此時才看清楚這石家二少的容貌,只見這二少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刀刻般俊美,細細長長的單鳳眼帶著凜冽桀驁的眼神,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笑起來如彎月,肅然時若寒星,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著驕傲的薄唇,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時時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
光看著來人那一副相貌,就令麻東生心里咯 一愣,心里暗道,這廝好俊的容貌,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與神秘,自己橫行一世,很少有見到這樣能給自己有莫名其妙的壓力人物。
正還在思量,只听得那石二少冷若寒冰的聲音傳來了︰「鎖魂針,困龍刀,好毒辣的手段,真不愧是陰鬼邪師的稱號,對付兩個初涉江湖的年輕小輩都用了如此卑劣毒辣的手段,尊駕可真是令人佩服啊!」
那麻東生端的是臉皮極厚,冷冷道︰「兩個小娃兒不知天高地厚,壞了老夫的好事不說,還在那里狂妄自大,分明是未將老夫放在眼里,不出手教訓哈實在是難消老夫心中之惡氣。’
「哈哈哈,好事?我看你的好事就是那傷天害理之事,莫說我兄弟見了會管,就是我見了一樣會管,」石二少頓了頓又幾乎嘲笑的口氣道︰「虧你修行幾十年,卻看不穿這許多天意循環的道理,有些事情你強自妄為,難道就不怕天理昭彰報應不爽麼?」
石二少一番話說得麻東生頓時惱羞成怒,狂笑幾聲怒道︰「乳臭未干的小娃兒,竟敢也敢在老夫面前說道理!老夫就是要逆天而為又怎麼樣?這麼多年來,死在老夫手下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怎麼卻還是照樣讓老夫活得好好的站在這里?天理是什麼?哪個有本事就是天理,嘴里少在那里言辭鑿鑿,手底下見真章,教你心服口服才知道什麼叫天理!」
麻東生話音還沒落時,身形早已先聲奪人,抽出背後的綠蕭,對著石二少輕輕的一吹,就只見一條黑線從蕭里激射而出,速度迅猛絕倫,讓人淬不及防。
「果然是卑鄙無比的老東西,今日也休怪你二爺了」那石二少似乎早有準備,右手一揚,開始從石士寶手里吸出來的鎖魂針就如天女散花般似的向那飛射而來的黑線招呼過去。
「茲——」似乎是一種動物的慘叫聲,只見那條黑線被那些寒光打的頓時掉落在地,痛苦不停的扭曲著,石二少俯眼一看,卻是一黑色的小蛇,全身烏黑的閃著藍幽幽的光澤,一看就知道是條毒性極強的毒蛇。
「麻老怪,你除了偷襲暗算,難道沒有什麼真本領麼,放出這條墨錢金線蛇來豈不是浪費你的寶貝?」石二少漫不經心的道,仿佛只把這條蛇當殺了條泥鰍那麼無所謂。
麻東生更是氣得毛發須張,要知道這條墨線金錢蛇別看身子那麼小,其實是一種極為稀有的毒蛇之極品,若是被這條小蛇咬了一口,幾乎是見血封侯,瞬間斃命,難有活口。就是它爬過的地方,若生有草木蟻蟲,都會被毒侵蝕如同火焚而焦,留下一條長長的焦黑帶,因此才喚它叫做墨線金錢,別以為有個好听得名字就被誤導,其實端的是奪命的無常,斷魂的閻羅。為了這條小蛇,可曾經花了麻東生不少的精力,卻瞬間被石二少給殺死了,怎能不氣惱?
「好,很好,你真是囂張的可以,看樣子老夫不拿出點手段來,你是不知道厲害的。」麻東生氣憤之極。但是他心里卻是雪亮的,這石家二少並不是泛泛之輩,雖然年紀輕輕,但身上卻隱隱帶著一種難以說出來的神秘和邪門,倘若自己不花點精力去應付,怕是今天就要栽到這里了。
當下麻東生凝住心神,將綠蕭又放自嘴里,氣運丹田,一股強烈的內里灌進蕭中,一道悠揚的簫聲曲譜響了起來,聲音婉轉悅耳,卻又如泣如訴,若虛若幻,含蓄深沉,行雲流水般忽高忽低,忽輕忽響。忽然蕭聲一轉,讓人只感覺到天地一片淒涼肅殺之象,仿佛每一道音符都是一道殺氣,每一道曲譜都是奪命的玄陰。
石二少臉上微微一變,噓聲道︰「碧玉斷魂蕭,鬼神亦難逃。一曲魔音盡,三魂六魄消。好個麻東生,想不到這碧玉斷魂蕭七大絕殺曲你都會了,如此寶物落到你的手上卻真是玷污了它的靈性,幸得今日是遇見了我,若是別人,怕是又被你給算計了。」
這話還在說,只見那邊麻東生的蕭聲越來越厲,驟然那綠蕭忽然發出綠色的金光從蕭中的音眼里射出,耀眼無比,綠光射到之處,響起一陣陣清脆的笑聲,笑聲一落,就見四個婀娜多姿的美女在空中不斷的搖曳著優美的舞姿,不時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每個女人的身上都只披著一片薄薄的紗衣,那些個美妙的曲線,豐滿的身軀,若隱若現的肌膚讓人看了血脈噴張,難以自制。
簫聲曲音一變,那些個美女就極盡嬌媚之態,哼哼吟吟發出讓男人獸欲大發的聲音,更甚至到最後那些美女將最後一道薄紗都扯開,一覽無遺的嬌軀幾乎就近在咫尺,清清楚楚的三點勾起人無限的邪念。揚手將薄紗一拋頓時漫天光華肉色溢揚,淡紅的那兩片嘴唇輕輕的一吹,薄紗帶著沁人肺腑的香氣就朝石二少徐徐的飄來,那挑逗之態怕是只要是男人都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