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楊載福忙應聲答道,忙將地下的通靈鶴拾起,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遞在石二少身前——
石二少接過通靈鶴,仔細端詳了片刻,遂將它放置懷中,沉吟片刻又道︰「此去前路凶險異常,吉凶難卜,四弟你且記住了,無論我回來與否,你記得萬事都得以大局為重,切不可沖動急躁,若是二哥一旦有個不測,你也需記得切莫亂了陣腳,幫助老哥哥安頓好後,便將此物帶回呈與大哥,然後叫他火速持此物前往泰山紫霞庵,到了那里之後,自會有人認得此物。當然,我若能安然而歸,這就不需要了。」
石士寶听石二少這番話幾欲急狂,這其中意思大有一去不復返之意,叫他如何還坐的住?忽的又站起身子,幾乎哭腔的聲音道︰「二哥,如此凶險叫我怎麼放得下心你一人前去?早知道如此,先開始都應該叫大哥他們都一同前來了,二哥,還是我陪你一同前去如何,四弟雖是不濟,但絕不會落下二哥後腿的,不管怎樣也是多了個人手,或許有用的著的地方呢?"
「住口!」卻沒有想到石二少當即變了臉色,要知平日里石二少對石四寶幾乎言听計從,很少聲色嚴厲的高聲喝斥過,不曾想此刻居然大動了肝火,「你也說小不小了,好歹也是也是個堂堂七尺男兒之身,怎地說話還如此的不懂事?我石家好歹在這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家族,你豈能還是如同以前的孩童之心?你雖是最小,但這石家中興之大事許多還得需要你去挑那重擔,男兒大丈夫切莫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知道麼?與我老老實實的留在此處協助老哥哥處理好善後事宜便是最大的功勞了!」
石二少說完也不顧石士寶大話與否,徑直從懷中取出了一樣東西放在了石士寶的手上,幾人定楮一看,卻是一個用桃木所雕刻的牌子,牌子上寫著大大的一個令字,令字下面畫著一些古古怪怪的符咒,牌子的上方打了一個孔,孔里穿著一條絲帶,絲帶末端又系著一撮櫻紅的須帶,漂亮之極。石二少將這牌交給石士寶後又囑咐道︰「你切記我所說之言,將此物保管妥當,知道沒有?事關重大,不是兒戲!」
石士寶含淚接過那牌子,小心的放入懷中,此時知道再言也無甚意義,只得說道︰「二哥你得自己小心,」然後扭頭又對著葉星又道︰「還有葉兄弟,你也自己多加保重!」
葉星點點頭卻微笑道︰「放心啦,沒有什麼大礙的,怎麼樣的風險沒有受過啊?生生死死都幾回了,還怕什麼?倒是你,這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怎的搞的如同小娘們兒似得?你二哥神功蓋世,有什麼好擔心的?你只待好好等到我們回來一起喝酒便是!」
石二少見兩人仍兀自嗦,打斷兩人說話道︰「罷了,別再是婆婆媽媽了,葉兄弟,我等即可上路吧,時間緊迫,爭取在半路截下才好!」
當下幾人于是也不再寒暄,石二少與葉星兩人別過楊載福,就此闊步走出楊載福這別致的宅院,才出大門口,那吳管家想必是早已得了楊載福的消息,備了兩匹高大的棗紅馬,一見兩人出來,就將轡韁給了兩人。
石二少葉星兩人謝過吳管家,各自翻身上馬,駕的一聲,離開楊府大門,朝著官道方向疾馳而去。
此時已值正午,七月之日,太陽如同烈火,烤的大地一片炙熱。兩人雖是騎著快馬,耳邊風聲不時呼嘯而過帶著的卻都只是陣陣如潮的熱風,饒是如此,兩人仍是快馬加鞭,不停地夾著馬腰,一路疾馳著。
不知不覺,兩人飛奔了幾個時辰,已到了申時時刻,中途一直沒有歇息,葉星緊跟著石二少,也不說話,直到兩人趕至一處山腳之下時,石二少遠遠的看見了前面一個用茅棚搭建的屋子,屋子外一根大大的檁子豎著一張旗子,旗子中間寫著一個大大的茶字,竟然是一間用茅棚搭建的茶肆。
石二少勒住馬韁,待到身後的葉星趕至身旁,才說道︰「葉兄弟,前面似乎是一間茶肆,我等先去稍事休息片刻再趕路如何?」
葉星一點頭道︰「一切只听二哥吩咐。」話雖不多,卻是簡單明了,極符石二少之心里。
于是,石二少也不再回答,帶頭就朝那茶肆方向飛奔而去。葉星連忙也將腳一用力夾了夾馬腰,緊緊跟著石二少奔去。
「客官,里面坐,這大熱天的,只顧趕路,喝杯涼茶解解渴再行趕路也是不遲!」兩人踢踢踏踏的馬步才剛到茶肆的外面,帶起的塵灰都還沒有散盡,早已有極為熱情的一個似茶小二打扮的人跑了出來,立在兩人的身前躬身笑道。
石二少葉星兩人這才翻身下馬,將轡韁遞與這茶小二道︰「這畜生也是疲憊之極,勞煩伙計打點水去給這廝也一並喂點!」說罷,從懷里拿出一錠銀子放在那小二手里,卻是見那小二將茶壺交放在左手,右手接過銀子一咬,頓時笑容更勝,諂笑道︰「好說,好說,客官只管放心,還請里面去坐,我這去捆了馬匹再來招待客官。」
說完急匆匆的將兩匹早已吐著白沫的馬匹牽著朝茶肆外不遠處的一個簡陋的馬廄處走去。石二少看也不去看一眼,邁腳便進了那涼棚下的茶肆走去。正好其中還有一方空桌,于是就在那坐了下來,葉星見石二少坐下,也不客氣,也遂自找到木凳子,坐了下來。
兩人還才坐了下來,那茶小二已經笑容可掬的趕至兩人桌前,只見他用肩上的汗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珠,躬身笑道︰「兩位客官喝點什麼,這里有冰鎮的涼茶,還有來至西域的血紅蜜瓜,嶺南的荔枝龍眼,而且各類涼菜,點心,薄酒都一應有之,兩位點些什麼?」
石二少環顧了下四周,看旁邊已有兩桌客人在那兀自吃喝著,桌上均自放著一大盤盛滿瓜果的盤子,于是對那茶小二道︰「照那一樣來此一盤吧,另外來兩杯冰鎮的涼茶,倘若是有涼拌的牛肉,最好端來配幾壺好酒最好。葉兄弟你說呢?」
葉星點了點頭道︰「我自隨便,二哥點的已是很好了。」
那茶小二這才點頭對著石二少道︰「客官稍等,片刻就來!」然後轉身大聲吆喝一聲︰「蜜瓜雜盤一份,冰鎮涼茶一壺,涼拌鹵牛肉一份,冰鎮竹葉青一壺。即刻準備咯。「
那涼棚內早有一婦人應聲答話。石二少也不再做聲,又四顧看了一眼,只見兩桌之人都是山野村夫打扮,有得甚至一腳泥巴赤腳挽褲,吃喝間粗語痞話不斷傳來,擾的耳目難以清淨。
石二少此刻卻將手探入懷中,將那通靈鶴拿了出來,放在了桌上,右手捏成捏花指,口里輕輕不知道念了什麼咒語,然後對著那通靈鶴一指,那通靈鶴居然一跳,動了起來,整個身子在桌子上轉了一個圈,,然後對著南方方向雞啄米似得點了幾下腦袋,才又恢復了開始沒有生命之時的紙鶴倒在了桌上。
石二少見了顰眉對著葉星道︰「葉兄弟,看來這離公孫興還有一段距離,我等歇息片刻了還得1繼續趕路。」
葉星正欲答話,只听一聲吆喝,那茶小二端著一盤兩人點的東西旋風而至,對著二人道︰「兩位客官,這是你們點得東西,且請慢用,有甚需要,只管吩咐便罷。」說完,將一干水果,涼菜,茶水以及水酒一一放在兩人桌前。
茶小二在放置東西之時,卻一瞥眼看見了倒在桌上的紙鶴,不由順勢就欲用衣袖一刨,準備將其刨置地下,一邊道︰「不知這是何物,怎的竄到客官桌上,不好意思,只怪小二我沒有收拾干淨,還請客官莫怪。」
石二少正要去接住那通靈鶴,卻見那通靈鶴就要跌落地下之時,竟然雙翅一振,沖天飛起,在石二少的眼前飛舞起來,然後在空中稀奇古怪的飛了幾個動作,而後又才穩穩的落在石二少的身前桌上。
那茶小二見到此景,不由一怔,隨後馬上就恢復笑容道︰「原來客官是兩位師父,小二粗莽沖撞之處,還請莫怪。」原來這茶小二見多識廣,只看這紙鶴具有異能之像,便已知道了大概,頓時也明白了兩人必是懷有異能的人士,哪里還敢得罪,連忙拱手道歉。
石二少也不去理會,只將手一揮,那茶小二便知趣之極,連忙躬身退下去了,石二少兩人端起酒杯,就是一陣狂飲,然後又是幾杯涼茶入月復,那滋味真是美妙無比,享受之極。
正在兩人大快朵頤之時,只听得耳邊傳來旁桌一人粗狂的聲音︰「真沒有想到我這常州沅江水畔竟會出現如此怪物,似龍非龍,似蛟非蛟,短短的這幾天來,就吞噬了幾條人命,害得我如今想是過江回家也是不敢,憑地大好江河,以前不曾有得如此恐怖的怪物,這月余來,遭此噩耗,看來我們這常州茶陵縣的日子又不好過了!不知道何時才有過路的神仙前來搭救,我那妻子身懷六甲,就要臨盆在即,我卻被阻在江岸,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