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淚濕孤影斜,月燈依舊照殘榭。舊時東窗飛夜歌,今昔樓台雨婆娑。塵香花盡葉生愁,黃昏獨上柳稍頭。
葉城站在大堂中冰冷刺骨,德福看得心里發麻,這個少爺怎麼變得不近人情了。
「你……你……咳咳」賈照清氣得兩眼翻白,兩腿一抖,直接癱軟在大堂中昏厥過去。
「爹,爹……」賈姒急得馬上蹲下去抱著賈照清哭喊起來,白女敕的臉上全是淚珠,她已經嘗過失去親人的滋味,她不想在體會那撕心的疼痛。
「德福,快去請大夫,快去……」賈姒連忙說道。
「慢著,肖東,你去叫大夫」王麻子吩咐道。
德福站在那左右為難,這個賈府到底是怎麼了,去一趟河南一切都變了。
「德福,你去請」葉城冷冷說道。他其實是擔心王麻子的人使心眼,弄不好賈照清的命就沒了,那樣,賈姒會恨他一輩子,他自己也會恨自己一輩子。第一時間更新
「咳咳……不妥吧少爺」王麻子白了葉城一眼說道。
「有什麼不妥的,人命關天,我答應你……」葉城鼓著血眼對王麻子吼道,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差點說出來之所以答應他們,就是為了不傷害賈府的人為條件。
王麻子還是老實的低著頭,畢竟他知道葉城是被迫的,萬一壞了事他小命難保,況且葉城正在練武,說不定把他激怒了直接會殺了他。
葉城為了不讓賈老太母著急,特意跟她說賈照清在回來的路上惹了點風寒,所以暫時沒去請安。
一盞孤燭,一衾涼衣,一次回眸他看見了賈姒怨恨的眼神,透過西閣的畫窗,葉城看見東廂忙碌的影子。第一時間更新
他多想去問候舅父的身體情況,多想去解釋自己的無奈,但他不能,他只能傻傻的看著親人一個個離他遠去,最後,指著他鼻尖罵他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冷清,沉默……一切都是那麼安靜。
「咳咳,姒兒,爹瞎了眼呀!養了個這樣的白眼狼啊!爹對不起列祖列宗啊!」賈照清坐在床頭痛哭起來,他要德福翻過書房,發現房契早已改動,他不由得悲痛欲絕。
「爹……你別傷心,姒兒等下去問問他」賈姒抱著賈照清心痛的哭起來。
曾經古墨典雅的房間看到的是書筆畫卷,而如今,一日三嘆,愁上西樓。
次日,賈姒扶著賈照清疲憊的身骨來到賈老太母的臥房去問候。
只見二六子,三娃他們正有說有笑的在陪賈老太母聊天。
賈照清在門口遲疑了一下,怎麼外面的都是新人,這些長工都在這里?
正當二六子去沏茶的時候抬頭看見賈照清憔悴的面容。
「老爺回來了?,老爺來了」二六子驚訝道。
賈照清蒼白的臉上擠出幾分笑容,慢慢的跟賈姒,小雲一起進去。
「母親,兒臣不在家里的這些日子,母親還好吧」賈照清笑著問道。
「呵呵,好呀!清兒,听說你在路上惹了風寒,沒大礙吧!哎,我們都老咯,不在是以前啦!所以清兒呀,你別去學那些年輕人愛俏麗而不穿衣服」賈老太母高興的嘮叨道。
「恩,孩兒知道,母親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需要什麼盡管跟清兒說,即使他……」賈照清說得停住了,他原本想過葉城奪家業之事的,但又怕賈老太母傷神過度,所以欲言又止。
賈老太母高興的看著他們「清兒,姒兒呀!你們這一去都瘦多了,哎!姒兒都這麼大了,呵呵,葉城也不小了,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也是該好好考慮後生們的事了」
賈姒臉色忽然皺了下去,她想,這女乃女乃怎麼好像都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的樣子。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賈照清一听倒是出了身冷汗,要不是這次出去賀喜他還真會把賈姒往火坑里推,這一次終于看清楚葉城的廬山真面目了。
「對對對,怎麼二六子他們都在這里。」賈照清疑惑道。自他昨日回來起都沒見看們,所以倒是疑惑起來。
「哎呀,葉城叫他們來的,你們一走,葉城一天來看我幾次,最近生意上忙活,他就要二六子他們陪著我,怕我孤單沒人說話呵呵……葉城那孩子呀挺懂事的」賈老太母呵呵笑道。第一時間更新
賈照清想葉城還算有那麼點良心,至少知道不讓賈老太母憂心。
賈照清從清晨聊到日落,似乎他又回到了童年,一天就是很悠閑,小時候如此,老了,還是如此。人生就是個圓,奔波一生,可終究還是回到了原點。
出賈老太母臥房的時候,一滴老淚從褶皺的臉上橫著滑落下來,無聲無息。
「老爺,老爺……」二六子在忙追了出來。
「老爺,葉少爺變了」二六子小聲的說道。
賈照清嘆了口氣「哎,我們賈家的東西我賈照清在有生之年,是絕不會讓它外流的」
「老爺,其實我們都差點被葉少爺打發走了,因為我們死活不走,葉少爺就要我和三娃幾個來伺候賈老太母,哎!來的都是新人,那些在賈府做了十幾年的都被氣走了,哎!牛二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一夜之間就瘋了」二六子說道。
賈照清沉重的皺著眉頭,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要賈姒先回房,他則靜悄悄的來到書房找一樣東西。
賈姒和小雲失神的在後院徘徊,她看著假山的林蔭,看著亭湖的淒涼,一灣深思愁恨翠過了末春。
「小雲,這個世界是怎麼了?都變了,啞巴變得會說話了,表哥變得勢利無情了,是我不懂世界還是世界不懂我?」賈姒傷感的看著亭子。
他听到了,他站在廊橋上看著她,不知為何,他還是走了過去。
他依然冷漠,他對小雲說道:「小雲,你先下去,我有話跟小姐說」
他沉默的看著賈姒,賈姒怨恨的瞅著他。
倆倆沉默,青梅竹馬的昔人,既成怒目相視的路人,是天意如此還是事在人為?
他冷漠的後面有一暖深情,而她,早已經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