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蝶含笑地看著方君宏,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只要眼前看不到他,心里對他也不會有過多的牽念。但是只要方君宏在自己眼楮觸及之處,便有一種強烈的「這個男子是我的夫君,不允許任何人破壞」的佔有欲,尹蝶也明白,她不過是維護她現有的地位。因為她的愛,早給了另一個不懂得珍惜的人。
尹蝶自腰間抽出絲絹,虛拭著額間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漫不經心地說道︰「妹妹有點眼熟,我似乎在哪里見過?」
「以前在靈山寺見過一面,時間久了興許你也不記得。」方君宏回頭看她一眼,不疑有他,索性也不隱瞞。
尹蝶半眯著眼,似在認真回想。想了好久一陣才「噗嗤」一聲笑出來,自嘲道︰「果然是記性不好了,怎麼也想不起來。」
方君宏心中正在擔憂著輕靈的去向,面無表情地听著尹蝶無意義的自嘲。可是難得她主動接近輕靈,若是現在與她不歡快了,真有一日輕靈嫁進王府也是不會好過的。女人間的爭斗明里暗里,他也許做不到面面俱到。
于是方君宏強顏歡笑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不記得實屬正常。」
「王爺說的是,蝶兒與妹妹素昧平生,」說著,尹蝶捏著手絹捂嘴輕笑,瞥見方君宏莫名其妙的的目光後,才停下來,說道︰「蝶兒想起前幾日去宮里陪姑媽閑聊,姑媽說王爺有個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呢。」
「你們還說了什麼?」方君宏微微蹙眉,尹蝶口中的姑媽正是當今的慈禧太後。但並不是親生的,只是一次因緣巧合尹蝶教了皇太後一種保養之法,深得皇太後喜歡,于是便讓大弟葉赫那拉•照祥認尹蝶為義女,並將當時年僅十四歲的尹蝶許配給了還是侯爺的方君宏。時間荏苒,回首竟過了五年。方君宏抬頭第一次認真地觀察著尹蝶,時光對她很仁慈,從十四歲的青澀,慢慢長到現在的柔媚。
「其他的倒也沒多說,只是勸著我要大度一些,若是王爺喜歡青梅竹馬,也要學會大度。」尹蝶依舊笑如春風。
方君宏有些疑惑了,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麼,還是在試探他。
「本王確實和皇太後說了有個青梅竹馬。」方君宏淡淡道。
尹蝶伸手摘了一朵花,慢慢摘著花瓣,並看不出異常。細看下,她捏著花枝的手因用力而青筋暴起。
「若是王爺喜歡,納妹妹為妾便是。」聲線平靜無波道。
方君宏略為驚訝,不想她如此輕易就同意納妾之事,更不想她已猜到他說的青梅竹馬便是輕靈。
轉念一想,在此之前曾因為抱著輕靈惹尹蝶不滿,將她訓了一頓,她知道此事也就不足為奇了。想及此,方君宏寬下心來。
試探著她的態度,「你希望本王納妾?」
「呵呵,王爺怎麼如此問?」尹蝶看著方君宏,認真道︰「王爺不是心中早有主意,蝶兒不喜歡王爺便順著蝶兒麼?」
面對尹蝶的質問,方君宏微微蹙眉,他自然不會。只是尹蝶的反應該是真的不喜歡他納妾的,若是他娶了輕靈,她會不會對輕靈不好?心頭此事如掛了千斤重的大石一般,當初與奉旨成婚,沒有想過今日的後果,以為今生不會遇到真心喜歡的人,不會為妻室妾室的糾紛而煩惱,所以成親時也是順水推舟的。哪想到輕靈的出現給他帶來這樣的難題。
長長的舒了口氣,不好將她的話置之不理,只好答道︰「本王現在還未將此事處理好,過些時日在討論吧。」
尹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心中有無法言喻的委屈,沒想到听到他親口說會納妾時,心里竟難受起來。暗里捏緊拳頭,咽了口氣,佯裝平靜道︰「王爺喜歡就好,蝶兒抽個日子再好好與妹妹說說話,畢竟妹妹初來王府,與王爺也有些說不了的私里話。」
方君宏想也是如此,點點頭同意了她的提議。于是目送尹蝶離開後又繼續尋找輕靈,但依舊無果,方君宏總算確定了一件事︰輕靈不在府上。
正巧小富貴拿著洗淨的衣服過來,方君宏向著小富貴招手,小富貴識趣地走過來。
「王爺找小富貴有事麼?」小富貴疑惑地看著方君宏,王爺這個時辰不是該出門辦事了麼?怎麼還在府里?
「小姐呢?」方君宏也不廢話,直接問道。
「小•姐早上就出門了,著幾日都是如此。」小富貴如實道來。這幾日他已經習慣小姐和王爺之間互不相見了。小姐問他王爺時他也是大概就敷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