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少卿,你這一進去,又是何年何月才能出來?」方君銘有些哀怨地望著眼前的大門,高高的白色大門,像一個張大的血盆大口,而巨大的行館猶如一個高貴的牢籠,正等著人自投羅網。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倘若自己當初也是留學生中的一員,也不知道如今是什麼樣子。
扭頭看辜少卿,辜少卿正半眯著眼一動不動地盯著他,那小眼神仿佛很鄙視方君銘。方君銘不在意地聳聳肩,在飯館用完膳就直接走回了辜少卿所住的行館,因為一路走回來的路途十分漫長,足夠兩人說好一會兒的話。
「說得好似我是去坐牢似的。」
方君銘嫌棄地望了一眼大門,而後喃喃道︰「不是大牢卻將人鎖住了。」
「你是在看不起這座行館麼?」辜少卿挑眉,好像在他眼中這行館是一座牢籠一般,對他來說住在行館里是值得憐憫的。
「皇上賞賜的行館,我怎敢看輕?」說著,方君銘伸手指了指白色的大門,哀怨道︰「本爺一點不想將你送進著金籠子,這一別,何時才能再相會?你總是整日抱著醫書,對我不管不顧,也不關心本爺孤家寡人的寂寞。」
辜少卿皺眉,疑惑道︰「你不是有了飯館和武館麼,這還不夠忙的?哪里有時間來寂寞?」
「飯館和武館剛開張的日子是忙,現下都穩定下來了,也找了可靠的人去管理,我只管坐著數錢便是,不過你這貴公子書呆子怎麼會懂呢?」方君銘扶額,語重心長的說道,與他平時灑月兌豪邁的性子有著天差地別。
「又來裝這種樣子,要是寂寞了不會來找我玩麼?」抬拳捶了方君銘一記,他著半真半假的話听得人心頭沉沉,難道自己真的過于沉迷書中了麼?
「哎喲,少卿桑,你一拳把本爺的心都打碎了。你看一地呢。」方君銘開始耍寶,撫著胸口作痛心狀,哎喲哎喲地哀嚎著。逗得辜少卿情不自禁笑起來,又捶了他幾下,方君銘來不及還手,只一味的閃躲,兩個人一個躲一個追著,如小時候一般旁若無人地笑鬧。知道路過的人越來越奇怪地圍著兩人看時,兩人才自覺地停下來。整了整儀容,挺直了腰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要進去了,你要不要一起?」
「不必了,我怕進去了會憋死。」
「••••••」越說越像那麼回事,由著他這麼一說,辜少卿也覺得著行館像一個小世界,將這一群人囚禁在里頭,日復一日地埋頭苦讀。算來來了已有半年有余,在小世界里看到的也是小世界,沒有多余的時間領略異國的不同,興許像方君銘一樣還好,自由自在,見識也多過自己。
「你進去吧,我想看著你進金籠子的樣子。」
辜少卿無語了,然旁邊的人更無語,他們前一刻還在嬉鬧,下一刻就能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要不要轉換得如此迅速?
圍著看了一會兒,眾人也就散了。一邊走一邊討論︰「大清的人也如此開放麼?」
有人應和道︰「我以為大清民情封建,男子相戀是不允許的,嘖嘖,看來不是啊!」
雖他們說的是西洋話,但辜少卿也听懂了七七八八,于是臉瞬間爆紅,瞪了一眼就迅速竄進行館。留下方君銘在原地爆笑,根本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