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航行順風順水,再過兩日的時間就抵達了大清國,方君銘也終于舒了一口氣。不僅因為終于不用受那種撕心裂肺的折磨了,捏了捏腰,許這幾日乘船的時間他就瘦下不少了;再者就是那日那名大膽的粉衣女子了,這兩日總是來給他送些小東西,而後還是喋喋不休說個沒完,薛佳凝也找不到其他借口再幫他月兌離如此的困境,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方君銘遙遙往後望去,只見那名女子正東張西望尋找他的蹤影,甚是焦急的模樣。方君銘不覺好笑,倒覺得全身涼颼颼的,自小他就不喜那些倒貼上來的女子,樣貌長得出眾自然是他一直以來的資本,但他早下定決心,往後與他在一起的人也是要貌美的,且不能因他的相貌著迷。輕靈便是兼具了這兩樣,該是這樣的原因,輕靈才更顯得與眾不同了。
方君銘疾走而逃,不得不說此次回來實在尷尬。好在家中早就知道了他回國的消息,應是這幾日都有人在碼頭等候才是,方君銘左右開始尋找,果不其然在一個茶坊里看到了印有方府特有標志的旗幟。
「我們過去那里。」方君銘指了指茶坊,而後就拉著薛佳凝一齊小心翼翼走過去了,謹慎地不讓粉衣女子現他的蹤影。
進得茶坊,里面是人山人海的,擠得地方都顯得小了許多。然而作為卻不是滿的,因為人雖多,卻多數是站著的,且都穿著店小二的灰色衣裝。方君銘疑惑地走向櫃台,詢問道︰「你們這里怎的請了如此多的店小二,平日里生意很紅火麼?」
正在打算盤的掌櫃听到有人詢問,不禁抬起頭來,看見方君銘的一剎那臉都僵住了。震驚,而後是莫大的驚喜,掌櫃將算盤直接扔到一旁,跑出櫃台外,激動地一把跪倒在方君銘跟前,眾人很是震驚掌櫃的怎的突然如此,不過片刻後他們就得到了答案,因為掌櫃的喊著︰「小侯爺,您是回來了!」
哦!這邊是方小侯爺啊!
眾人得知這位便是他們等待數日的方小侯爺時,也跟著掌櫃的一齊跪下,齊齊喊道︰「叩見小侯爺,小侯爺萬福金安。」
眼前跪倒一片,方君銘甚是不習慣,許是這幾年在外不經常接觸這些,美國也不似大清朝**,人與人之間幾乎沒有多少的高低貧賤之分,相處起來確實一場融洽的,久了,便也習慣喜歡上那里的生活了。突然如此就像被魚刺哽在喉間。
方君銘心情復雜地讓他們起身,然後問道︰「是大哥讓你們在這里等候的?」
「是啊,王爺怕算不準小侯爺的歸期,命小的特意再此等候。」說罷,掌櫃的親自取來棉布將最靠近的一張桌子擦拭干淨,這才恭恭敬敬情方君銘入座。
而方君銘確實在听到「王爺」時有些懵了,他方才明明問道是大哥,掌櫃的怎有扯到父親那里去了?不過方君銘也懶得去糾結這些細節,又回到方才的疑惑上面︰「為何這里要請那麼多的伙計?」
掌櫃的抓著後腦勺呵呵傻笑,道︰「是王爺宅心仁厚,憐這群人,才勉強給了個安身的地方。茶坊里有客人他們便在這里,閑時就到碼頭上找些零散活兒做。」
「他們都來自哪里?出來什麼事?」薛佳凝好奇問道。
掌櫃的也才影視到薛佳凝的存在,心中猜想著應該是小侯爺的什麼人。不過看她說話如此大膽,身份也是不低的,于是也是恭恭敬敬答道︰「這些人都是北邊逃難過來的,北邊大旱,饑黎蠰妻賣子流離死亡者多,其苦不堪言狀,這場大旱于光緒元年開始,先是北方各省大部分地區先後呈現出干旱的預兆,京師和直隸地區在仲春時分便顯示了災生的跡象,一直持續到冬天,仍然雨水稀少。赤地千有余里,饑民至五六百萬之眾,奇災,古所未有。虧得王爺善心,說是既能幫了別人,又能給新夫人積善,才有了今日他們今日的活路。大伙都在心里感激王爺的大恩大德呢。」
掌櫃的一番話說完,眼楮已有些濕潤,旁的人也是如此。
薛佳凝和方君銘听著,心中千千結,不想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竟生了如此嚴重的災情,心中甚是同情這些人的遭遇,所以也沒有仔細注意掌櫃的所說什麼新夫人之事。導致了方君銘往後的痛苦不堪。當然,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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