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見了我,那就算是我吧!不過我可以肯定,我一直在店里呆著,門也沒踏出半步。」李棟既不承認顏青玉在橋邊見到的是自己,也不否認那不是自己。
顏青玉反拿不準了,遲疑地喃喃︰「奇怪,那個人和你真的很像很像,簡直就是一個人!不過你這樣一,我覺得你們又有很大的不同,你呢,就是一個伙計,那人卻……卻十足英雄氣概……」
李棟一邊關當鋪的門,一邊調侃地道︰「哈哈,我李棟也有英雄潛質?難怪青玉妹妹見到的人是我,你不甘心下嫁一個窮子嘛!」
「切!」顏青玉臉色羞紅,手一甩,道︰「看把你得瑟的,你真有英雄氣概,何苦在關門的當鋪做一個伙計?你就夢吧!」完嬌軀一擰,從後門回去了,臨走時要李棟快些關門。
關門時李棟還暗叫好懸,她們竟然發現了自己。自己急于和翟讓黃君漢見面,一直匆匆趕路,沒有注意身邊的情況,竟然沒有發現她們兩人。太疏忽大意了,明要舉事了,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千萬不能出什麼紕漏。
顏如玉和顏青玉姐妹兩人一個洗菜,一個剁羊肉餃子餡。李棟呢,被吩咐去燒鍋!堂堂大隋兵馬副統帥在洛陽城內一家破落的當鋪里,干著鄉下頑童做的活計,這要是被對手們知道了,還不笑掉大牙?
隋唐時期受五胡亂華的影響,北方胡風甚重,平常時節以羊肉為食,以羊女乃為飲料。南方和北方的風俗大不相同,南方水多魚多,過節時候以魚作主食。南方人嫌棄北方人羶氣。北方人嫌棄南方人腥味十足。李棟生活的齊郡是稻米之鄉,既不吃很多的羊肉,也不吃太多的魚肉,以米和魚為主食。所以對吃這一方面並不挑剔。
趁火燒得最旺的時候。李棟到屋里。見她們包的餃子捏得很圓,在鍋排上碼放十分整齊。像一列列整裝待發的府兵。顏青玉 面皮,顏如玉動手包餃子,筷子一直在手里拿著,夾一團菜抿一下。兩手一擠元寶一樣的餃子便成了。
李棟記得以前在家鄉見別人捏餃子,用兩個指頭把面皮撮合在一起,要把一個圓形的面皮捏成半圓,最少四五下才能完成。////從沒見過顏如玉這樣兩手一起合作只用擠一下就成了。
在一邊看了一會兒,李棟躍躍欲試,道︰「挺神奇的,我也來包一個試一試。」
「洗手去!吃的東西手不干不淨的就想包?」顏如玉輕叱道。
李棟訕訕一笑。才想起來剛才燒火時,模這模那的確把手弄髒了,嘿嘿笑著到外面洗手。打了一盆的水,洗完手卻找不到手巾。站在院里問顏如玉手巾放在哪里。顏如玉不太清楚,讓他自己四處找一找,李棟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擦完手回到屋里,發現姐妹倆已經把餃子包完了,正在收尾。這也太神速了!
顏青玉起來以後,笑眯眯的看著李棟,一幅幸災樂禍的樣子,道︰「等你動手包餃子,太陽都從西邊出來了。大老爺們不是想方設法振興家庭,卻一味的往女人堆里鑽,羞不羞啊你?」
李棟的臉當時就紅得發燙,自我解嘲地回︰「我是看你們倆挺辛苦的,幫你們減輕一些辛苦也有錯?男人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女人還能叫男人嘛?」
「切,越越離譜了你。我們倆誰和你拜堂成親了?你是誰的男人啊?」顏青玉一幅得理不饒人的樣子,越越有勁。
李棟被得一愣一愣的,不過心里還挺舒服。顏青玉明顯和自己撒嬌笑,便厚著臉皮︰「就賴在你身上了,非你不娶,怎麼著吧?難道你還要一女嫁二夫?咳咳,我的臉都紅了,紅了啊……」
這次輪到顏青玉臉紅了,訕訕地收拾東西,不再理會李棟。
餃子煮熟,一股噴香的味道襲來,李棟急不可奈搓著手,嘴里連連呵氣︰「好香啊,今我要吃三大碗!」
「看吧你饞的,這些全是你的,我們不吃。」顏如玉道。
李棟這才想起來,她們姐妹還在為父親守喪期間,便不好意思什麼了。李棟把餃子全部盛出來,她們又下一鍋素餡的餃子,里面包的是韭菜和雞蛋。
一家人吃兩鍋飯,挺麻煩的,姐妹二人辛苦了。過了今,明便可以向他們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再忍耐一晚上,李棟暗下決心,一定要讓姐妹倆過上好日子。
第二中午,顏青玉問李棟︰「你昨今有事?一過去一半了,你還憋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坐月子呢?」
李棟正想出門,和她們直怕她們產生懷疑,過于委婉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借口,恰好青玉是個直性子,這一問給李棟提供一個好機會。李棟趁機收拾一下全身,便從家里走出來。
街道兩邊掛滿了各種樣式的燈籠,但無一例外的燈籠全是紅色的,整整齊齊的看上去也像極了整裝待發的府兵。李棟搖搖頭在心里暗嘆,今自己真有些神經過敏了,不管看什麼東西,只要整齊一些便往府兵去想。大戰在即,心里難免有些緊張。不知道翟讓兄和黃君漢他們二人準備得怎麼樣了,千萬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
李棟之所以選擇正月十五燈節舉事,主要是這個時候正在過年,不管是官還是民,都不會料到這個時候瓦崗的人會突然襲擊。一旦起兵,將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洛陽城。萬一出了差錯,沒有達到火速搶戰洛陽的預期目的,必將與王世充的人發生激戰,這樣以來在街上看燈的普通百姓就倒了血霉了。
想到這里李棟心里忽然一沉,怕什麼來什麼,只掛念著一舉成功,沒有計劃萬一失敗了怎麼辦!和洛陽的府兵展開巷戰,還是退出城外?既然已經到了箭在弦在不得不發的時候了才想起這檔子事,那麼就不必顧慮失敗的因素,一味的猛沖猛攻,一定一舉拿下洛陽,絕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這意味著遭殃的不止是瓦崗和府兵的人,洛陽城也會遭到一片血洗。
萬一失敗了,誰敢保證洛陽府兵不會依查除瓦崗人為名義,對普通百姓展開血腥的屠戮?只要以閃電一般的速度佔領了洛陽,洛陽城內的守兵見大勢已去,便全向自己倒戈投降,這樣對百姓的傷害不會太大。
李棟來到東門附近,這里也有許多燈籠,街上已經有了很多人看熱鬧,但大部分百姓還呆在家里沒有出門。李棟按照原先和秦瓊約好的地點,假裝欣賞燈籠,一邊留心察看四周的環境。
東門城牆上也掛了許多官燈,比普通家庭展出來的燈籠大上約有四五倍。城牆上的府兵東歪西靠的,三個一伙,五個一堆,圍在一起嘮著閑話。打死他們也不敢相信,稍後幾個時辰,這里便會改朝換代變了顏色。
因是過年過節,到處喜喜慶慶的,人人臉上都帶著笑,逢人還沒有話,笑意先掛在臉上。城外許多百姓涌到城內,一窩蜂的到最熱鬧的地方去游玩。李棟看看色,時間還早,秦瓊仍然沒有來。
李棟便向其他地方轉了一圈,又回來的時候,發現秦瓊已經到了,站在剛才自己站的地方,也在假裝看燈。李棟悄悄地走過去,模著燈籠不動聲色地道︰「這顏色,這手藝,嘖嘖,真好!」
秦瓊听到李棟熟悉的聲音,扭頭看了一眼,身體一震,接著道︰「是啊,看這手藝,估計是一個老人家做的。現在的年輕人哪有這樣好的耐心,做什麼事都是馬馬虎虎的。」
完,二人相視一笑,正準備重要事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你倆錯了!這不是老人家做的,正是我做的!難道我已經到了七老八十的年齡了嗎?」
李棟和秦瓊都大吃一驚,心身後站著一個陌生,竟然沒有發覺,還好沒有攻打洛陽的事,不然被他偷听去哪怕一句,也會遭到血火之災。
二人趕忙轉身打量,發現眼前站著一個年齡約有三十歲的中年男人,身材胖胖的,正盯著自己,臉上帶著不服不憤的表情。
秦瓊忙歉意地問道︰「這燈籠是你的手藝?」
「嗯!」那人幾乎是從鼻子里哼出來一句話,對秦瓊的歉意愛理不理的。
「好手藝,我還以為是上年齡的老人做的,沒料到年輕人也會這麼有耐心,真是失敬,失敬!」秦瓊為了節外生枝,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對那中年人大夸其詞,好盡快擺月兌他的糾纏,與李棟商量更重要的事。
「我看你們二個根本不懂燈籠,在這里瞎。你倆一定另有企圖!」那中年男人輕輕一句話,驚得李棟和秦瓊魂飛外。心這個人難道不是燈籠制作人,是王世充派來的細作,一直在暗中跟蹤追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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