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鸞兒回到家中,越想越氣,那少年居然敢騙她,而且他後來是故意激將她離開的吧,長這麼大,還沒人這麼對她。
她一直只覺得那少年的眼楮奇怪,現在仔細想想,在那奇怪之中還有的就是淡漠,她就那麼不受待見?
不由得看著鏡子里的臉蛋,最近因為爺爺的事情臉色有些蒼白了,難道他不喜歡這種類型,所以才會那麼淡漠?
正出神間,一只粉色的音鶴從窗外飛了進來,旋轉了幾圈後落在了梳妝台上。
這是祈福音鶴?她每天都會放飛一只音鶴為爺爺祈福,不過這還是第一只返回來的。
心情有些忐忑的展開紙鶴,這上面寫的會是什麼勒,是祝福麼?
「生死由命,善惡自辯,判官定罪」,小嘴里輕聲念了出來,然後卻是臉色一變。
「混蛋。」,不由得氣急的罵出聲來,爺爺現在已經病入膏肓,如果還听天由命,那和等死有什麼區別,如果真是由善惡來定生死的話,她爺爺可是好人,一定不會死的。
想到爺爺平時對她的好,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為什麼像爺爺這麼好的人要受這樣罪。
……
這幾日,呂辰過得很悠閑,沒事畫會兒漫畫打打盹,《白娘子傳奇》一天畫上幾張也快結束了,唐小西也沒在催他,成天抱著那堆紙呆呆傻傻,哎,這傻姑娘,像她這樣一天呆在鋪子里是遇不到白馬王子的,懷春的少女啊。
唯一有些揪心的就是那買畫的黃裳女子天天下午都準時來報道,還有意無意的找他說話,他對還沒長熟的小姑娘沒啥興趣的,而且還是一個抱有不明目的得小姑娘。
她這幾天臉色倒是好了些,不過應該是擦了胭脂的關系,只要一靠近就能聞到淡淡的清香味兒。
這小姑娘的眼力還不錯,這幾日每次來都會給二蛋帶些糕點,害得二蛋每天早晨都會問他糕點姐姐來沒有,他本來還想嘗嘗糕點的味道怎麼,結果尷尬的被拒絕了,呂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心蓮大娘這兩天也是臉上堆笑,不笑不行啊,這姑娘二大方,雜貨鋪的東西可不少,她每一次來都會買一堆,現在鋪子里都快沒東西可賣了。
不過這麼個大家閨秀買這些東西干什麼?心蓮大娘也長了個心眼,無論她怎麼旁敲側擊,就是不告訴她作畫的人就在她面前。
呂辰今天和往日一樣,太陽曬到他**上了才起來,等他走進雜貨鋪時卻是一愣,他們這是在干嘛?
只見雜貨鋪中間躺了一個人,一個昏迷的中年男人,唐心蓮母女手中端正水和唐小西正圍在他身邊。
「這是……」呂辰走上前問道。
「小黑娃,這是心蓮大娘今天撿回來的。」二蛋見呂辰過來興奮的道,撿人他還是第一次踫到。
唐心蓮解釋道︰「早上開門的時候就發現他暈倒在門口,怪可憐的,到現在都沒醒。」
唐小西卻是有些埋怨︰「娘,你怎麼什麼人都撿會來啊,如果是壞人怎麼辦。」
「不像壞人啊。」唐心蓮心道,暈家門口勒,總不能不管啊。
「暈了當然不像壞人,醒了可就不一定了。」唐小西吐槽。
中年人長著一副面粉般的白臉,面相十分不錯,熟年帥哥一個。
呂辰看著中年人卻是皺了皺眉,這人的樣子他是第一次見,但他卻知道這人是誰。
當初打劫他們的,三人眾中那個風元氣一步地階。
呂辰剛一進門就感覺到了奇毒︰殺心,中了這毒的只有三個人,而地上這人又是風元氣一步地階,所以他很肯定這人就是那時的三人眾之一,不過,他怎麼找到了這里,看他現在的模樣,是毒發暈倒了,得趕緊打發他走才行。
手放在袖里,曲指結印,一股隱藏的波動傳向躺在地上的中年人。
「啊,醒了……」唐小西大叫一聲。
地上的中年人睜開了眼楮,這是哪里,他怎麼會在這里,眼中充滿了疑惑。
「這位大兄弟,來先喝口水。」唐心蓮將端了半天的水遞了過去。
中年人茫然的接過水,她們是誰,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又忘了?看她們熱情的表情,她們是以前認識的人麼?
「謝謝。」中年人不知道說什麼好,先道了一聲謝。
「我說大兄弟,出門的時候可要警醒些啊,一大早就暈倒在我家門口,如果沒人發現那不得……」唐心蓮磕磕叨叨的說起來。
暈倒?中年人有些愣神,然後又是無奈苦笑,一個一步地階居然平白無故的暈倒在別人家門口,還真是諷刺。
「大兄弟,你這是準備要去哪兒啊,如果近的話我讓人送送你,可別再暈倒了。」唐心蓮繼續道。
去哪?他到這來是干什麼?好像是來找人,可是找什麼人,怎麼想不起來了,中年人努力的回憶道。
呂辰在一旁有些不耐煩了,醒也醒了,水也喝了,還不趕緊離開,這里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煩,「心蓮大娘,我送這位大叔回去吧。」
唐心蓮唐小西都是一愣,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小辰子居然主動攬事兒,她們沒听錯吧。
中年男子听到呂辰的話抬眼看了過來,這眼楮……他來這好像就是為了找這眼楮,想起來了,他就是來找這眼楮的主人的。
這幾天很多事都忘記了,唯獨還記得這雙眼楮,在他心中就只有這麼一個想法,只有這雙眼楮的主人才能救他,可是為什麼勒?
就在前兩天,去過華府之後,在得知他是中了心毒後,他趁自己記憶還沒完全消失前,認認真真反反復復的尋找自己是在什麼時候中的毒,他想起了那場戰斗。
那場戰斗的情景已經很模糊了,甚至他連對手都記不太清了,但有一雙奇怪的眼楮卻額外清晰,那是一個少年的眼楮,在那場戰斗中,一個少年不應該擁有那樣的眼神,淡然?旁觀?無論是什麼,一個少年都不應該在那時候還保持那樣的眼神。
那個少年絕對有問題,他必須找到他,或許只有他才有辦法救他。
仿佛抓住了一顆救命的稻草,他到處打听,怕自己忘記,他寫在紙上手上,終于他得到了一些線索。
就在今天,三更天不到他就來到了這里,可是還沒等他敲門,一陣眩暈傳來……
現在,他忘記了尋找這雙眼楮的過程,但他沒有忘記目的,只有這雙眼楮才能救他。
中年男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走到呂辰面前,緩緩的單膝跪地。
幾滴眼淚從他眼中滑出,中年男子看著呂辰,說道︰「救我。」。
一個熟男跪在面前,眼楮掉淚,出口喊你救他,不知道你會是什麼感覺。
反正呂辰現在頭皮有些發麻,心道︰大叔,我不好這口的,我也不是雅典娜,你也不是我的聖斗士,可不可以不要玩什麼救贖游戲啊。
「啊……大兄弟,你這是干什麼?」唐心蓮驚道,上前去扶中年男子。
「小辰子……這……他這是干嘛?」唐小西道,心中怨念,跪他干嘛,要跪也跪她這個美少女啊。
「認錯人了吧。」呂辰無語,這是要演哪一出。
一個一步地階要跪,憑唐心蓮怎麼拉也不可能動彈一分的。
「我不想忘記,我有死也不想忘記的東西。」中年男子淚珠滾落,一動不動的盯著呂辰。
呂辰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他不想看到的東西,這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身易死,心難殺,殺心最初被研制出來的目的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讓人遺忘他們不想忘又不得不忘的東西。
「小辰子,干什麼勒,趕緊扶一把啊。」唐心蓮扶得冒出了細汗。
呂辰無奈,伸手扶起中年男子。
哪知道他剛一松手,中男子又跪下了。這是耍懶皮?
「哎呀,我說大兄弟,你別跪啊,這被別人看到了像什麼話。」唐心蓮又開始拽起來。
呂辰有點生氣︰還真杠上了啊,可是你先打劫我的,現在又來要死要活的干啥勒,男人嘛,死了那啥朝天,多個性。要跪隨你,看你這樣子過不了兩天也啥都忘記了,到時再把你扔出去。
這里不是呂家寨,要解殺心之毒很麻煩,而且他們現在一窮二白的,解毒所需的靈材把他們所有人都賣了也買不起,為了一個劫匪付出這麼多,他還沒那麼大方。
「小辰子,趕緊扶啊,這大兄弟腦子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連唐心蓮都埋怨起來,都快累死她了,這人還是鐵打不動。
還扶啊?扶完他又跪的,呂辰無奈,再次扶起中年男子,卻沒有松手。
「心蓮大娘,我送他出去哈。」說完手上微微用力托起中年男子就往外面走。
趁人不注意,小聲道︰「不準進來,不然現在就讓你啥都忘記。」
呂辰的威脅居然起到了作用,中年男子當真不敢踏入雜貨鋪,看來這人真有什麼舍不得忘記的東西。
見中年男子不再進來,這才放心回轉鋪子。
還沒坐穩當,就听到唐小西的尖叫聲︰「啊……娘……他又跪了。」
呂辰連忙看去,這……,中年男子是沒敢進來,但他跪在了門口,引來隔壁一群大媽的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