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小烏龜桃花嘴里含著一塊切斷的蒲公英根睫獨自呆在角落里生悶氣,連春秋小道士都不理睬。
中間位置,一只藥罐正冒著白煙,淼河的傷已經用帶來的止血療傷藥處理過了,但小郎中鍥而不舍,終于在十幾次懇求後,獲得了配個方調理調理的權力。
因為淼河被震傷了肺腑,時不時會咳上一聲,小郎中理所當然的開出了那副何首烏素湯的配方,二蛋高興得緊,因為他的何首烏湯被抬棺材的黑袍青年打倒了,還沒吃到勒,現在倒是可以搭著淼河嘗嘗味道。
小郎中的藥箱不大,裝的東西可不少,只要是他那本醫術上有的藥材基本都能在箱子里找到,現在熬的何首烏比二蛋那個還大,看得二蛋一陣眼饞。
「轟……」地面突然震動了一下。
「哎呀……」二蛋大叫一聲,剛才藥罐都跳起來了,可千萬別灑了。
「怎麼回事?」夸兮鳳凰問道。
慕含玉沉思,不確定的道︰「飛仙界不太穩定,有時就可能出現這種震動。」
話才說完,又是「轟……」地震了一下,二蛋趕緊將藥罐端了起來,再震罐子都破了。
「不對,是有人在使用強大的術技……」呂辰答道,這兒當數他感知能力最強。
一個土坑,幾人隱藏其中,在離土坑上千米處,兩人一獸正在對持。
是一只二十幾米的土黃犀牛,犀牛一踏地就震得大地晃動。
犀牛對面,是兩個干瘦的人,一青年一老者,無輪是青年還是老者皮膚都有些干枯。
兩人手掌打開,兩滴火紅的液體滴落向地面,液體一入地,像石頭扔進水里一樣,但濺射起的不是水花,而是火焰,隨著火焰濺開,一大一小兩棵火樹快速生長,直到比人還高,火樹之上,花朵開發,是銀色,溫度極高的銀色。
「南方有旱魃,赤地行千里,這是火樹銀花,他們是旱魃宮的人。」慕含玉小聲解說到。
說話間,戰斗已經展開。
大地裂開,一道道沖天火柱射向犀牛,犀牛絲毫不懼,身上黃光閃耀任由火柱沖擊。
前腳一踏,大地搖晃,「砰……」的一蹬地,向對面沖去,二十幾米的身體在不到兩米高的兩人面前是如此的高大。
大地搖晃不斷,連遠離戰場的呂辰他們所在的土坑,都有泥土不斷往下掉落,能夠讓飛仙界震蕩,這只地獸至少是接近地階大圓滿的存在。
遠處,大地無火自燃,火焰從地底升起,完全成了一片火海,犀牛黃光更盛,在火焰中橫沖直撞,仿若火中魔神。
兩人四處奔走不敢硬踫,火樹之上銀花飄落,飛灑向犀牛,銀花踫觸到黃光上激蕩得元氣像水波一樣蕩漾不已,一朵銀花透過一處薄弱處直接飄了進去,「嘶……」犀牛皮上立刻出現了一塊烏黑,灼燒的痕跡。
「昂……」犀牛吃痛,仰頭長嘯,前腳抬起,狠狠踏向地面。
「砰……」
以犀牛為中心上百米範圍,土石翻滾,一根根石筍射向天空。
兩人再無法躲閃,一根石柱直射跳躍起來無法躲閃的干瘦青年,青年雙手交叉擋住身前,但修為差距太大,石筍噗的插進他的月復部,青年巨疼,從空中掉落了下來。
干瘦老者還好,一掌一掌劈落眼前的石筍,但也被石筍打得左右搖擺。
「昂……」犀牛再次大叫,無數石筍集中射向老者。
老者完全只能防御,一根根石柱擊打在他身前,雖然被他抵擋住,但口中也滲了血液,光是震蕩都讓他受傷不輕。
老者臉上蒼白了起來,皮膚肉眼可見的干枯起來,身上元氣爆發,將射來的幾根石筍擋開後躍向青年落地的地方。
呂辰等人不敢出聲,老者不是這犀牛的對手,現在應該是去救那青年逃跑了吧。
老者扶起已經意識模糊的青年,將頭埋下。
這是干什麼?隔得太遠,又是泥塵滿天,看不真切。
老者抬起了頭,這是……
一股冷意在幾人之間傳遞,小郎中一個哆嗦,連其他人都感覺到了。
只見抬頭的老者,兩眼通紅毫無感情,好像發狂的凶獸,兩顆細長的獠牙從嘴中露了出來,獠牙之上有血跡斑斑,在他身下,青年的脖子上兩個血洞駭人之極。
老者的皮膚快速恢復肉色不再干枯,像扔垃圾一樣將青年的身體扔向一旁,青年意識模糊,但眼中的悲哀卻被呂辰幾人看得清清楚楚,泥塵飄飛,青年的身體不過眨眼功夫就被降落的泥土遮蓋住了。
老者扔掉青年後,幾個跳躍奔向遠方,犀牛吼叫連連,石筍飛射,但仍沒留下極力逃命的老者。
泥塵降落,天空明朗了起來,犀牛也平息了下來,身體緩緩變小收起了法身,一只小馬駒大小的犀牛打了幾個響鼻悠然遠去,完全沒有剛才魔神威勢。
「那個……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小道士吐了一口口水道,剛才那人太嚇人了。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的驚駭表露無疑,那個老者吸了人血,旱魃宮雖然是魔道,但吃人肉吸人血這種事情未免太驚世駭俗了。
「去看看吧。」呂辰猶豫道,那個青年的眼神他無法忘懷,悲哀?無奈?解月兌?仿佛所有的感情都能包含其中。
來到戰斗處,數百米土石凌亂,大坑小坑無數,焦黑一片,仿佛火災現場。
夸兮鳳凰膽子挺大,不知從哪取出一柄大劍,對著地上泥土挖了起來。
等挖出青年時,青年早就一動不動,死活不知。
小郎中上前探了探︰「還有氣,不過很弱。」
幾人抬著青年向山洞返回,呂辰看著青年的脖子發愣,那兩個血洞很顯眼,已經發黑,像這樣的黑色明顯是因為毒素所致。
山洞中,小郎中將青年脖子和月復部的傷口清洗了一下,在清洗脖子的時候他的手都在發抖,直到灑下了藥粉將傷口蓋了厚厚的一層這才好些。
「他也是旱魃宮的人,會不會也吸人血?」淼河說道,說完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那血紅的眼楮太邪惡了。
書生正拿著他的竹簡刻刻畫畫,聞言也忍不住抬起了頭。
「看看再說吧。」慕含玉打斷了幾人的思考,現在怎麼想都是自己嚇自己。
呂辰的注意力卻沒在這,吸不吸血到沒什麼,只要有實力阻止他就行,他在意的是那脖子上的黑色,這毒連《呂氏毒經》都沒有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