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天玄武龍頭蛇尾,身上籠罩著一個土黃的護罩,護罩之上妖文密布,玄奧無比,那是它繼承上古龍子霸下血脈的標志,防御無雙。
天空,九頭毒鳩飛臨上空,九聲鳴叫同時響起,空中的元氣劇烈涌動,然後張來九只嘴,或滿天風雪或黑色魔焰成柱狀的向霸天玄武噴去,仿佛可以操作世間所有元氣一樣。
雲層之中,蛟龍探頭,一只完全由元氣組成的巨大龍爪從上而下抓向霸天玄武,巨爪鱗光閃閃,比霸天玄武的身體還大。
「砰……」
巨爪深深的將霸天玄武的一部分身體壓進了大地之中,天空的九道各系元氣柱也噴在霸天玄武的護罩之上,留下各色冰凍灼燒的痕跡。
「吼……」
霸天玄武嘶吼連連,它雖然血脈高貴無比,但畢竟也還在天獸之列,面對兩只血脈同樣不凡的天階奇獸佔不到什麼優勢,甚至有些處于下風,如果不是它的無雙防御,恐怕就剛才都會十分難堪。
隨著霸天玄武的巨吼,大地之上石筍倒立,一根一根的射向天空。
天空中的兩只毒獸也不躲避,或翅膀一拍或巨爪探出,石筍紛紛倒飛……
老爺子和眾族人沖向山峰。
到了山峰之上時確是一愣,呂辰二蛋居然也在,並沒有受到關押的樣子,見他們沒事,心中放松了下來,喊道︰「過來。」
「呀呀,老爺子怎麼來了,還有大爺爺,四爺爺……」二蛋高興的喊道,然後聲音一弱,貌似他是犯了族規,未達地蠻修為出了守山毒陣範圍,這該不會是來抓他的吧?如果呂辰知道二蛋現在的想法,肯定會笑死,抓一個地蠻都不是的笨蛋,還需要動用全族之力。
呂辰也有些驚訝,寨子的所有實力都在這了吧,看看,這六大狩獵領隊,數十搬山力士和覆海行者,為了救他,如此勞師動眾,頓時,呂辰心中有些愧疚,他給族里添麻煩了。
呂辰帶著幾人向老爺子走去,二蛋有些扭扭捏捏,青蓮觀的道士也不阻止,幾個小孩子現在已經是不起眼的小魚了,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怎麼一聲不吭的就離開寨子……」老爺子問道。
呂辰看了一眼二蛋,「那個……迷路了。」,的確是迷路了,只是這個原因為什麼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老爺子無奈,其實他也想到了原因,但沒想到居然就是這麼簡單。
身後,狩獵領隊呂大牛欲言又止,是他帶隊狩獵並帶上呂辰出去見識山川河流幫他凝聚法身,無論什麼原因人走失他也有責任。
呂辰看向呂大牛,「大牛叔,給你添麻煩了。」
呂大牛一擺手,事情都過去了,提這些也就沒有必要,可憐他還被罰了三天禁閉。
二蛋畏畏縮縮的躲在呂辰身後,探出個腦袋,「我……我不是故意出守山毒陣的,那毒陣邊緣也沒寫字。」
守山毒陣邊緣哪需要寫字提醒,只要是呂氏血脈,一出守山毒陣便會有強烈感應。
老爺子身後,二蛋的父親,同為六大狩獵領隊之一的呂元然頭痛的模了模腦袋,他這兒子雖然不是傻子,修行速度還十分快,但平時腦袋總不怎麼靈光,不喜歡思考問題,想到什麼就一根筋的去做,二蛋出守山毒陣時肯定也感覺到了離陣時的強烈感應,但估計他想都不會想那就是守山毒陣的範圍。
老爺子面上一笑,這孩子還是像以前一樣愛貼著呂辰,連和他父親都沒他們關系要好勒,不愧是呂辰從小一手帶大的,隨即擺擺手,二蛋私出守山毒陣,無論原因都得受罰,但呂辰以少族長之名已經懲罰過了,揭過便是,也算符合族規。
二蛋還有些心中忐忑,特別是他父親時不時瞟來的要他好看的眼神,讓他又往後面縮了縮。
老爺子轉過頭,看向正在地上盤坐的十幾個道士以及一個站立著的枯發老道士,現在該是來算一算舊賬的時候了,十六年前,他的親生兒子青岩就是死于這群人之手。
「今日之事,看在這兩個孩子都沒事的份上,我也不予計較。」老爺子說道,「但十六年前,你們無故殺死我的兒子,呂氏的下一任族長,這一筆賬你們如何償還?」
「哼……」寂滅老道士冷哼,「巨孽的後代殺了就殺了,只恨當初沒有斬盡殺絕。」,老道士不經意的瞄了一眼呂不離和春秋。
老爺子心中一怒,「吾呂氏先祖到底與你們有什麼仇怨,上古至今已有數萬年,我呂氏這數萬年也未曾出過十萬大山,這仇怨需要持續數萬年嗎!」
「上古之時,你家先祖仗著教派勢大,屠戮生靈,讓大地染血,如今,你們還持有你們先祖的功法血脈,這就是罪,當斬。」老道士的聲音冰冷低沉,在眾人耳中響起。
老爺子頓時大怒,血脈有錯嗎?他呂氏都是以血脈為傲,也以血脈為傳承,這老道士竟敢說他們的血脈是罪,「看來什麼也說不通了,既然如此,今日就來做一個了斷,反正我看你青蓮觀也不怎麼順眼。」,先祖有訓,上體天心,他們也不想徒增殺戮,但如果別人緊緊相逼,他呂氏族還怕了不成。
布陣的十幾個道士心中一沉,一個李道儒借玄囂氣運人皇之力將他們全部牽制住,雖然要不了多久就能擊敗李道儒,但時間確是不夠,現在的這些人又如何對付。
寂滅老道士瞟了一眼不斷向李道儒壓去的大印虛像,然後道,「你們繼續主陣,李道儒既然敢借人皇之力與我們敵對,那麼人皇有損也就和我們沾不上因果,天地法則自然懲罰不到我們頭上,殺了他便是。」
老道士說完從十幾人身旁走了出來,他竟然要獨自面對呂氏全族!
「今日你們敢踏上我青蓮觀,那麼就讓你們有來無回。」老道士喝道,手中出現一只香爐。
老爺子眉頭稍微皺了一皺,這老道士還有什麼依仗不成,就他的氣勢而言,乃是天階巔峰,和大長老與自己是一個層次,以一敵二,居然還如此口出狂言,要知道那布陣的十幾個天階現在無法移動,一旦移動就不只是陣法被破那麼簡單,肯定會被陣法反噬,以這大印的威力,就算天階巔峰也低擋不住它的一擊,可以想象反噬之力有多嚴重,而且現在他們上得山峰,布陣之人周圍連一點防護都沒有,要破陣太簡單了。
寂滅老道士拿出香爐,插上一炷香,臉上居然虔誠無比,「你們不是想知道為什麼上古的仇怨還要持續到現在嗎?那麼你們親自問他們不是更好。」
親自問他們?他是什麼意思?
老道士說完也不搭理眾人,香爐舉過頭頂,「聖香以焚,天門洞口,悠悠無上,法駕凡塵。」
他在請人?老爺子一驚。無上?青蓮觀身後的勢力?
「快……快阻止他,不能讓無上昆侖的人降臨!」山峰下傳來李道儒的咆哮。
老爺子和大長老對視一眼,他們從李道儒語氣中听出了焦急,現在的李道儒人皇之氣加身,修為比他們還可怕,但居然如此焦急。
「老四,你帶領族人布陣打斷他們的陣法。」老爺子指著布陣的十幾位天階道士道,山下還有一個勉力支撐的人需要他們幫手勒。
說完,和大長老同時出手撲向寂滅老道士,人已經救了出來,就讓其它意外抹滅在萌芽之中。
呂不離面上猶豫不定,他倒是很想看看青蓮觀所說的無上是怎麼樣的存在,就是這個無上十六年前對他和青岩下的截殺令,連李道儒都不得不尊從的截殺令。
四長老听道老爺子吩咐,手一揮,喊道︰「布陣!大地囚籠!」,雖然面前布陣之人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但十幾位天階布的陣法形成的氣勢也不是那麼好打斷的。
「是!」眾族人聞言,紛紛答道。
一個個妖文快速閃現,不斷的在族人的結印之下打入大地。
「轟……轟……」
一根根幾米大小的粗壯石柱從大地中升起,石柱在山峰上分布成一個數百米直徑的圈,將十幾個盤坐的道士圍了起來。
石柱高聳,直到五六十米的時候才停止繼續向上攀升。
「大地牢籠,隔絕天地,氣息不存!」四長老大喝道,手上一個碩大的妖文打出。
四周的石柱似乎有了感應,古老的妖文在石柱上同時閃現。
「轟……」
只是一瞬,四周的元氣一滯,一股孤獨感從眾人心中升起,好像被整個天地拋棄了一般。
「轟……」
也是一瞬,石柱上妖文閃過,石柱便立馬崩潰,回歸大地。
但就是這麼一瞬間也就夠了,秘法︰大地牢籠可以強行斬斷一方空間與天地的聯系,斬斷與天地聯系何其難,哪怕是四長老借助全族之力共同布置陣法,也只能讓陣法維持一瞬,一秒時間都不到。
但就是這一秒不到的時間,十幾位道士同時吐血,他們與天空的大印虛影聯系完全消失,鏈接的元氣回轉,震得他們口吐鮮血。
山峰之下,李道儒抓住時機,一股驚天氣勢升起,大吼︰「人皇治世,法則所在!」
天空的大印竟然被這股氣勢重新頂回了它出現時的洞口中,與天罡煞氣中消失不見。
眾道士緩過勁來時,已經回天乏力,天空破開的洞口已經在大印虛影回歸後慢慢閉合。
老爺子和大長老聯手,寂滅老道士有些不支,連香爐都被打倒在地上,但是一縷青煙卻飄向了天空。
突然,老爺子和大長老停下了手,猛的飛躍回轉向族人面前。
「族長,大長老……」眾人疑惑,剛才那老道士已有不支的跡象,為何……
老爺子和大長老確是不答,面色凝重的看向天空。
天空中,一縷青煙聚而不散,緩緩的勾勒出了一扇門的樣子。
門很模糊,與周圍的雲混合在一起,看都看不清楚,但是它居然開始不斷的向外散發出一股攝人心魄的氣勢。
不多時,連修為稍微淺的人都感應到了,那里會是什麼?
煙霧凝形,那大門足有數十米高,越來越清晰。
突然,一個個文字在門上顯現。
「轟……」
門打開了……
門後,隱隱約約是一座高大的山,山中白雲飄飄,霧氣濃濃,有仙禽異獸嬉戲其中……
山上有一座宮殿,看不真切,但宮門上的兩個字,明明看不清楚,但卻在眾人心中升起,玉虛,那兩個字是玉虛二字,這宮殿是玉虛宮……但它是什麼?從未听說過世間有玉虛宮的存在。
「請無上昆侖尊者法駕!」
這時,寂滅老道士一臉虔誠的對天空大門作禮出聲道,微微彎下的腰讓人心中凝重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