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風雲錄 第六十二章 深海遇難

作者 ︰ 月下孤狼

令狐燁等人不知道發生在那偏遠小鎮中的事情,這場變故與千百年來道界爭奪資源發生的那種曠世之戰似乎比較起來顯得微不足道,卻隱然成為了浩劫的火源,即將燃燒整個神州浩土。

魔界第一批千人之眾已經侵入了九州大地,代表著黑暗和死亡的魔爪已經伸向這片靜謐的神州浩土,就算他們此刻知曉也無濟于事,因為沒有實力就不能阻擋這場大勢。

如今他們正要面對眼前的困境,如果不能設法避過或者破解那充斥天地的無邊刀意,他們就無法在這南海得到需要的東西,這是眼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

歸海一刀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有人知道。在來之前,令狐燁還想著是否能夠和此人見上一面,好生和氣的交談一番,看看能否讓他們進入南海。然而此時,他不禁將這個念頭完全摒除,眼前還沒有瞧見此人真面,單憑這無形的刀意已經如此恐怖,但凡只要稍有不慎,對方若是性格多變之人,一個不順心就大打出手,己方畢竟要遭受極大的損傷,很有可能除了他自己之外,凌羅他們都會葬身魚月復。

這個險他不能冒,所以他的眉頭皺的很深,靜靜的思索著看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可行的辦法。

三人已經很了解令狐燁,他這種表情一展現出來,就連祁少峰都少有的沒有說話,安靜的呆在一旁,耐心的等著。

「道界之大,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啊!」令狐燁並沒有讓凌羅他們等待很久,他先是發出了一聲感嘆,然後對著眾人說了一句似乎不著邊際的話,「你們各自修煉怎麼樣了?」

三人具是以肯定的神色朝他點點頭。

「既然如此,我們就下海,這刀意雖然凌厲,但我猜他不可能充斥于茫茫深海,我們從海底走,只要小心一點,應該不至于引起對方的注意。」

「走!」

伴隨著一聲短促的聲音,四人如海鳥一樣相繼扎入深藍的海水中,四周海水排擠而來,四人身上都不約而同的形成若有若無的氣流,萬千個毛孔間有水泡泛起,一股股清爽的空氣從海水中分離開來,經過他們的毛孔進入體內。他們此時就像和海底的魚兒一樣,身姿蹁躚,神態自然的潛游而下。

人和魚當然是不一樣的,再怎麼強大的修道者也不可能將身體改造成另一種生物,萬物都遵循這天道的定律,這是亙古不變的定理。此情此景,即便是換了實力超過令狐燁很多的大修士也不可能這麼悵然的在海底游動,但凡修士想要在水中停留足夠多的時間,除非有什麼適合水遁的法器或者特殊的功法,而令狐燁他們四人顯然屬于後者。

早在南蠻妖山和怡雪單獨談話的時候,令狐燁就想到了此節,所以當日特意問詢了怡雪是否有是何水遁的功法。

妖族分支眾多,有些族類本身就會水遁之術,他們某些的功法雖然威力不大,卻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十分的受用,這門「水息訣」就是怡雪告知他的一門小術,然而在此刻使來卻相得益彰,源源不斷的空氣涌入體內,使得胸肺間時刻不斷的保持著舒適感,除了周圍的海水有些冰冷外,和在陸地上行走幾乎沒有什麼兩樣。

令狐燁雙手在眼前一抹而過,雙目大睜,眼中泛出一道精光,透射出一尺多長,在深藍色的海水中望來就像兩盞明燈。四周的景物漸漸清晰,原本晦暗的海底在他的視線中變得明亮起來。他辨別方位,獨身在前,引領著三人越發的深入海底。

越往下潛,海水的溫度越低,連帶著四周的推擠之力也越來越大,圍繞在四人身周的魚群漸漸的稀少,卻時而從黑暗處穿出些許見多未見的怪魚,大多都體型龐大,擦身而過時帶起的水流就像卷起了一股大浪。

海底地形比起陸地來的更為復雜,面前是一座座猶如山脈一樣的礁石,綿延而下,不知到何許深。眾人不知不覺進入了一條深海峽谷,下方無邊的黑暗席卷而來,讓人不由心中產生幾分恐懼。

到了這種深度,就連令狐燁也只能看清前方十余丈的情景,他朝身後打了個手勢,眾人潛游的速度不禁放慢了下來,緩緩的跟在他的身後進入那未知的海底峽谷。

令狐燁朝四周打量,這峽谷兩邊的岩石多有晶瑩的角質,別人或許不知道,然而他卻知道這些是深海中天然形成的烏金鐵。

烏金鐵素來和玄冰鐵並列深海雙金,地質雖不如玄冰鐵來的堅硬,但卻十分的堅韌,加上其耐寒耐熱,是鑄造某些例如軟劍鐵鞭這種伸縮性武器的絕好材料,而且烏金鐵素來與玄冰鐵共生,既然此地有烏金鐵生成,那下方就一定有玄冰鐵,這也是令狐燁進入這個海底峽谷的主要原因。

下方的裂縫之間時而閃過一條條巨大的身影,或如巨柱,或似蛇尾,加上彌漫在四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瞧在眼中就像從煉獄中走出的一個個巨大的惡魔。

眾人第一次進入海洋,更是從未這般深入過,不禁對眼前這個迥然兩異的世界極為的好奇,也更加的小心翼翼。這些巨獸的習性眾人無從得知,也不敢貿然靠近,在令狐燁的帶領下都很巧妙的避開了這些巨獸穿梭的地方,下潛的速度越加的緩慢起來。

令狐燁還好,凌羅等人臉色卻已經略顯蒼白,即便憑借水息訣能夠源源不斷的從海水中吸入新鮮的空氣,然而那強大的擠壓之力還是讓他們感覺有些吃力,久而久之,促使體內的真元消耗過劇,竟使得腦海中有些昏昏沉沉起來。

祁少峰身在最後,眼前的景物朦朧渙散,他目中的神光越來越暗,想要伸手拉住近在咫尺的傅衣角,手才抬到一半就失去了意識般的垂落了下來,身軀漸漸的朝下方沉落。

三人沒有注意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變故,漸行漸遠,黑暗漸漸隔絕了祁少峰和令狐燁三人的身影,吞噬了他存在的所有痕跡。

三人正穿行在暗礁綠藻充斥的海洋中,忽然斜側有劇烈的水流沖擊而來,眾人具是心頭一驚,轉頭望去,陡然瞪大了雙目。

入目所及,一張獠牙森森的血盆大口正朝著眾人噬咬而下,迎面幾乎可以聞到那黑漆漆如山洞般大小的巨口中透出了一股惡臭般的腥味。

凌羅和傅怔然當場,眼前的一切太過駭人,使得他們連水息訣都忘了施展,瞬間冰冷的海水從口鼻中灌入,胸肺間充斥這嗆人的憋酸之感,促使他們劇烈的掙扎,四肢更是胡亂的撲騰。

眼看著二人即將葬身魚月復,令狐燁快速的擺動著雙足,就想一條穿梭于海底的劍魚從那巨獸的巨口下穿過,雙臂舒展,將二人一把抱住,奇奇沖了出去。

那巨口落下,帶起一股強大的氣浪,即便是在深海都能听到一聲沉悶的轟鳴聲。它來勢洶洶,一頭撞在了前方的海嶺上,鋒利的牙齒就像切豆腐一樣劃過堅硬的石壁,震蹋了小半面嶺壁。

如磨盤大小的石頭不斷的從上方滾落,激起的水流就像一條條縱橫交織的透明絲帶,無數的氣泡從下方滾滾冒出,夾雜著翻騰的泥沙,就像一朵朵升起的巨型蘑菇。

令狐燁臂膀下裹著兩人直接繞向一面海嶺的一條狹長的縫隙間,直到此時他才發現獨獨少了祁少峰的影子。

「少峰呢?你們有沒有看到少峰?」令狐燁竭力控制著燥亂不安的心神,急急的傳音問詢。

凌羅和傅雙雙搖頭,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都朝身下那只巨獸望去。

透過渾濁的海水,眾人依稀看到一條長達數十丈的巨型身軀在海底中翻騰,那巨獸有著三角形的頭顱,周身是覆蓋著緊密的烏黑鱗甲,扁平的尾巴張長滿了倒刺,即便在這樣黑暗的地方依然能夠看清上面泛出的冷光。

「少峰!」令狐燁在內心無聲的吶喊,朝凌羅和傅投去一個眼神,示意二人在此不要離開,驀然伸手抄起背上的清影劍,身如一條白羽朝那個巨大的惡獸沖了上去。

那巨獸兩只大如銅鈴的眼楮朝上望來,迎合著周圍的景物,似如黑夜中兩個綠火幽幽的燈籠,它也發現了令狐燁,身軀回轉,巨口大張,就像陡然在深海中打開的一條裂縫。

面對這森然的巨口,令狐燁胸月復間似乎竄起了一蓬邪火,長劍揮掃,一片劍光如銀輝瀉過,猛然砍在那長達數尺的尖刀利齒之上。

巨獸發出一聲宏聲的嘶吼,巨尾撞擊在海嶺之上,海底似乎產生了劇烈的爆炸,三根利齒被劍光齊根斬斷,混合著大蓬烏黑的鮮血,飛彈而起,不知道拋落何方。

令狐燁此時就像嗜血一樣,唯一的念頭就是將此獸擊殺,劍光一道道的亮起,無數的鱗甲如破碎的紙屑一樣被切削下來,左右勁氣帶起兩條水流,準確無誤的射入巨獸兩只巨目中,就像金針刺穿了氣泡一樣想起兩聲輕響,兩道污血隨即洇散開來。

這深海巨獸平時雖然沒有敵手,但如何能敵得過暴怒的令狐燁,在它雙目具盲之後,痛聲嘶吼,攻擊更是沒有任何章法,只是憑借本能瘋狂的甩尾撞擊著周圍的一切,一時間恍如地崩海嘯一樣卷起力量巨大的水浪。

令狐燁就像一條游魚一樣在亂石和巨獸龐大的身子間穿梭,劍光越漸的犀利,每一劍揮出,好像都要將海浪分開一樣劈出一條雪白的通道,劍光如體,更是切下大塊的血肉。

在令狐燁這樣迅猛的攻擊下,巨獸的嘶吼越來越低弱,就連它的動作也緩慢了下來,令狐燁在它從頭頂游過的瞬間,抓緊機會,將真氣畢集于一劍,狠狠的朝上刺了進去。

腥臭的血液就像暗紅色的墨水一樣彌漫開來,令狐燁抬起左掌朝後揮出,掌間噴涌的真氣推送著他急速的在水中化形,右手的清影劍上的劍光就像犁地一樣從巨獸的下顎處到尾部月兌出一條深長的血口,將其當場開膛破肚。

無數的內髒從那條血口中滾落而下,巨獸發出一聲悲鳴,頭上又被一塊落下的大石撞中,龐大的身子擦著海嶺朝下沉落。

令狐燁在那巨大的身子壓下來的時候不退反進,雙掌拔開了那剖開的月復部軟肉,閃身鑽入了巨獸的肚子里。

海底傳來沉悶的響聲,又有大蓬的淤泥沙浪隨著氣泡朝上涌起,凌羅和傅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既驚且駭,見久久沒有令狐燁的身影,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深切的擔憂,顧不得令狐燁的交代,稍稍定了定神,隨即朝著那黑暗深處快速的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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