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毒女人!楊楚生邊撕邊小聲罵。他們從公社來到這里,到他站在烈日下撕黃麻,少說也得上午十點,這是真正的暑天,那烈日簡直比張英紅還毒。
「嘀嘀嘀……」一陣哨子聲響,那是炊事在通知吃飯的哨聲。
「砰」!楊楚生走到張英紅站過的那個陰影,整個人就往地上倒。這樣的折磨,是可以讓人中暑身亡的。
「咳咳,怎樣?老實點了吧?」張英紅突然出現了,確實毒,看著楊楚生一張被曬得發紅的臉,還有已經干裂的嘴唇,她還能笑。
楊楚生坐起來,強裝著笑臉說︰「我老實,你記住,老子偏偏不跟你老實。」
「嘻嘻!」張英紅笑得爽︰「行,我讓你不老實。」
「啊,那你就答應了,我不對你老實了!」楊楚生說完了,笑啊!
張英紅又得氣了,這話啥意思?她會不知道。不過她還是笑著,轉身走了,反正從吃完中午飯到晚上,楊楚生別想好過。
楊楚生還是站起來了,這時候,整個勞改場的所有所謂犯人都回來了。這哥們看一下,大概也就七八十個人吧,男女的都有,有十多個都是中年女人。
真他娘的張英紅,這七八十個人,就楊楚生最惹眼。就連兩個跟他一起來的,也可以摘下帽子,他才想摘,這女人卻大聲喊︰「楊楚生,你的帽子不準摘!」
「行,我就不摘。」楊楚生也說,他又不是傻瓜,現在是又渴又餓,能吃上飯就行,不要跟這女人計較。
吃的是什麼?楊楚生看著就暈,這吃的還沒有農民養豬的東西好。一大鍋番薯葉,里面是有幾粒白色的大米。
反正吧,這些需要勞改的人,每天中午都得吃憶苦思甜飯。楊楚生盛了一碗,走到張英紅跟前說︰「張同志,你也吃。」
「楊楚生,你怪飯難吃是不是?」張英紅才不跟他計較,說完了一轉身,她也想吃飯了。當然,他們吃的飯,可是真正的白米飯。
吃吧,再難吃也得吃,楊楚生吃一口,滿口的澀味。小聲說︰「給豬吃,還有加點番薯塊。」
「小伙子,別說話。」一位女的看著沒有人在監視,小聲勸一句。
要說這里,雖然只是縣勞改場,可這些人可老實了,一個個都低著頭,吃著不是飯的飯。
「下午的勞動,還是跟上午一樣!」張英紅又走進來說。
楊楚生真的想殺了這女人,下午他還要撕黃麻絲,看來不將他累倒,這女人是不罷休了。
老天爺啊!楊楚生在勞改場的第一天勞動,終于以差點月兌虛而收場。听著哨子響,這哥們往食堂里走的時候,還得奮起精神,一身從脖子到腳都是火辣辣地疼。
張英紅肯定是故意想問他的,還沒到食堂就站在他面前,笑著問︰「楊楚生,月兌層皮沒有?」
「老子想月兌你的衣服,也讓你這樣曬一天。」楊楚生小聲說。
張英紅不氣了,明白這家伙就是故意想氣她的,旁邊又沒有別人,「嘻嘻」地低笑,走了。
楊楚生瞪著她的背影,感覺這女人的心里有點變態,以折磨人為樂。
這吃頓飯也難受,七八十個人,就聚集在一個不大的祠堂里,風扇當然沒有,你想端著飯走出食堂還不能,那種熱啊。怪不得連那十多個女人,也都是只裝著內衣。
「老實吃飯,別說話。」一個家伙手里拿著一根有五六十公分長的木棍,走進來就喊。
楊楚生朝著他一瞪,這家伙嘴里在喊,眼楮卻只往女人們的下面瞧。應該得給他掛上牌子,上面寫著「流氓」兩字。
「他媽的真熱。」楊楚生邊洗碗邊罵,將碗放在一個竹筐里,沖著那位哥們問︰「到那里洗澡?」
「還要學習。」這哥們說完了,就往地上坐,還拿出一本紅寶書。
親娘的,這樣的天氣,就是要學習,也得到外面,外面有風,多涼爽。
「楊楚生,領書。」一個哥們抱著十多本紅寶書,這是今天才來的三個人的份額。
張英紅也走進來了,那個場長也來了,學習的時間,場長也得來瞧瞧。
這些學習的人精神也符合時代的好,全部都坐在地上。看著別的男人都是光著上身,只穿一條內褲,楊楚生也不管了,張英紅在看著他,就在她面前月兌。
這真有點滑稽,楊楚生就光著上身,穿著內褲,還是唯一戴著高帽子的人。這哥們正面朝著張英紅站立,意思嘛,就是怎麼著,我曬了一天,還是照樣生龍活虎。
張英紅當然敢看,不過這女人的眼楮有點游移倒是真的,這個小知青的前面,撐起來的高度,真讓她的眼楮不游移也不行。
「嘿嘿!」楊楚生坐下去就在偷笑,張英紅跟那些工作人員,就坐在他們的對面,都坐在椅子上。男人們的目光都看向女人的一邊,只有她一個女的,那目光卻老在男人堆里這邊瞧瞧,那邊巡視一下。看來,這女人雖然心里崎形,但還是一個女人。
「今天大家學習的是,「敦促杜……投降書!大家要深刻領會。」場長可能每次學習都會說幾句話。
楊楚生真的暗自笑大,就這些人,包括勞改場的工作人員在內,有多少人能讀過幾年書,看得懂嗎?
看不懂也能學習,大家就做做樣子,認真啊,一個個拿著紅寶書,都低著頭。
楊楚生往旁邊的幾個人瞧,裂開嘴巴,就是不敢笑出聲。這些人只有一個將書翻到那一篇需要學習的位置,其他的都是亂翻一頁。
這種晚學習的情況,楊楚生就是想笑。這哥們犯困了,今天在烈日下曬了一天,那種困,沒有曬過的人是想象不出來的,渾身的皮膚就跟要噴出火一樣的熱。反正吧,這一篇文章又不能取得清熱解毒的功效,這哥們低著頭,兩眼一迷糊,睡一覺再說。
楊楚生同志不管到那里都是獨特的,這哥們是全場唯一戴著高帽的。這打起盹來,那頂高帽就很明顯了,左邊晃一下,然後再向右邊晃,突然往前面一低。這可不是低頭認罪,而是這哥們真的進入夢鄉。
張英紅也在學習,而且特別認真,這篇文章才多長,她都看了十幾遍了,這學習的時間還沒結束。
這女人也感覺脖子酸,抬起頭來了,突然發現,她的大仇人,是不是近視?學習也不用認真得趴得這樣低,還特別安靜,連動一下也沒有。
張英紅站了起來,走到楊楚生跟前,這好,這家伙手里是拿著紅寶書,但兩眼卻是閉著的。
「咳咳!起立!」張英紅突然喊。
「嘩嘩嘩」!那些正在學習的人,都乖乖地站起來,誰敢不站呀。
突然,有人禁不住發出輕笑。只有楊楚生還坐著,這家伙才睡不久。
「楊楚生!站起來!」張英紅站在他身邊大聲喊。
「干什麼?」楊楚生嚇一跳,眼楮一睜開,暗叫乖乖了。急忙也站起來,身子還差點往一邊歪。
事情很嚴重,又是一種人家想放下,那就平安無事,人家要認真,那他就是很夠嗆的罪名成立。反正這年頭,屬于這些什麼分子的,處處都得小心,稍不注意,那就是很嚴重的懲罰在等著他。
「大家都到池塘洗澡,然後休息,楊楚生,你今晚在外面站著,學習到天亮。」張英紅一喊完,轉身就走,她也需要洗澡的。
真他……!楊楚生差點破口大罵,這女人就是專門對付他的。這下子麻煩了,站在外面一整夜,只有這種毒如蛇蠍的女人,才會對男人這樣做。
這些勞改犯誰敢出聲呀,那位牛鬼蛇神的哥們,兩眼就如黑無常一樣,透出紅幽幽的光,有一種哥們放心,需要的話,紙錢我家里還有的表情。
這個張英紅,怪不得沒有男人敢跟她搞對象,簡直就是以整人為樂趣。
楊楚生到現在三個晚上,也就昨晚在公社治安組里,小睡了一覺。今天曬了一天,現在卻還得戴著高帽,站在草地上。蚊子嗡嗡嗡地在他身邊繞,拍蚊子都還來不及,怎麼學習。
夜有多深了,楊楚生也不知道,這哥們站在燈光下,閉上眼楮,腦子才一迷糊,立刻就感覺身子一陣疼。蚊子太多了,這哥們小聲地罵,當然罵張英紅。
突然,這哥們鼻子聳一下,聞到一股香皂的香氣,不用回頭了,肯定是張英紅,誰洗澡能有這種高級肥皂。
「楊楚生,怎樣,這滋味不錯吧?」張英紅走到他身邊,問完了還露出盈盈笑臉。
楊楚生手拍了一下小腿,也笑︰「張英紅,告訴你,好男不跟女斗,如果你是男人,今晚我就讓你好看。」
「嘻嘻!」張英紅笑得挺嫵媚的,這女人真要玩嫵媚,媚入骨了。雙手放在一對高聳的下面,身子還晃了兩晃,才說︰「你是好男人呀,不錯,是不錯。」
天啊!這女人有多崎形,說完了,臉上還是笑,然後真的往楊楚生只穿著內褲的地方瞧。
「你真毒,怪不得到現在還嫁不出去。告訴你,你怎樣,我都不怕,我就讓你瞧瞧,真正的男人,是什麼樣子的。」楊楚生咬牙說。
「嘻嘻,行,我呀,就等著看真正的男人是怎樣的。」張英紅說完,張開小嘴巴,打一個哈欠,轉身走了。
這什麼女人?楊楚生看著她的身影,原來她擺起細腰,也是柔軟得不行。真想沖上去,先給她兩耳光,然後剝光她身上的衣服,再然後……
「行了,回去休息吧,不過明天的活,可不輕松的哦。」張英紅突然回頭又說。
說起來,這女人看著楊楚生的樣子,也不敢再怎樣折磨了。真要死了人,也有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