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狗屁的縣勞改場,比真正的監獄還苦。楊楚生感覺才合上眼,就听到一陣「嘀嘀嘀」的哨子響。
這一響,就跟听到軍號一樣,呼啦啦的一大群人,都從地板的草席子上翻身跳起來,只有他還手腳張開,躺著不動。
「喂,起來了。」那個黑包工頭伸腳輕輕踢了楊楚生一下,小聲說。
「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楊楚生翻身就罵。
「誰在罵,站出來!」突然一聲喊,嚇了所有人一跳。大家的目光都瞧著楊楚生,感覺這家伙怎麼就不老實呢?
「是我罵的,你叫張場長來,我昨晚什麼時候才睡。」楊楚生沖著拿木棍的家伙也喊,他想暴發一下了,不然會讓人發瘋的。
張英紅原來站在外面,一听楊楚生還敢罵人,走進來了也說︰「他要再罵,就讓他戴木帽。
木帽當然就是木板做的帽了,這里面知道的人都替楊楚生擔心,這一頂帽子少說也有七八斤,人要是戴一天,額頭上就會被磨破一圈血痕。
「拿來,我戴!」楊楚生又大聲說。
「干什麼?」場長也走進來了,听拿木棍的家伙一匯報,對楊楚生說︰「到了這里,就要好好改造。」然後沒有說什麼了,轉身就走。
不管到什麼地方,也不管什麼年代,各式人都有。這位場長吧,幾乎是不管事的,是他自己不想管,因為感覺管得沒意思。這個楊楚生,他還能不知道,而且也有人跟他打過招呼的了。
「起立,大家趕快吃飯,提早動身,到東方大隊支援農業學大寨。」張英紅喊完了,看了楊楚生一下。
這毒女人還真會利用這些勞改犯,她就是東方大隊人嘛。讓這些犯人,就免費給他們大隊勞動,他們大隊還不用出伙食。
張英紅的目光,又有點得意,東方大隊的田地,是跟紅光大隊連接的。其實到那里支援農業,也讓紅光大隊的人瞧瞧,楊楚生的樣子有多新鮮。
「所有人都要戴帽。」張英紅又說一句,然後走出食堂。
哎呀太好笑了,楊楚生走在最前面,回頭看,真的讓人笑大。天還不大亮,朦朧之中,路上就走著一群人,胸前掛著牌子,頭上戴著尖頂的帽子。要是有社員看見了,可以嚇死人的。
「鈴鈴鈴」!到了一個拐彎處,前面響起一陣自行車的鈴聲。
「哎呀……」突然大喊聲起,然後「砰」地一聲,剛剛轉過彎,騎著自行車的女人,嚇得高聲大喊,自行倒在地上也不顧,坐在地上,張開嘴巴直喘氣。老天爺,原來是人,她以為是什麼邪門東西。
「哈哈哈!」楊楚生笑得最大聲,這一路會嚇倒多少人還不知道。
張英紅騎著自行車,大聲喊︰「不準笑!」
誰听她的,因為沒有人能忍得住。其實她自己也在笑,確實這七八十個人的模樣,可以嚇死人。
那個牛鬼蛇神的哥們,突然撞了楊楚一下,然後下巴朝著離他們也就幾步遠的張英紅揚。
楊楚生也笑,感覺這家伙屬于牛鬼蛇神一類的,確實不冤枉。明白他的意思了,張英紅騎在自行車上,慢慢踩。這一扭一扭的,自行車那個小小的座上,都差點被又肥又圓的,給淹沒了。
東方大隊的社員們,新鮮啊,都在看楊楚生,就是這家伙,害得張衛國現在變成農民,那家伙也在。
「楊楚生,嘻嘻,你他媽的也有今天!」張衛國樂啊,笑啊,就像得了半角瘋一樣,手舞足蹈。
「哎呀,張……主……任!哈哈,你也是農民了,嘻嘻!」楊楚生也笑著大聲說,還看著張英紅,她能怎麼辦。
張英紅確實不能怎麼辦,只能大聲喊︰「我們今天就是要將這個小山包,變成良田。」
對呀!楊楚生在笑,他不是跟水筍叔商量過的嘛,準備將他們那幾十畝沙質田,改造成泥質地的嘛。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就讓這些勞改犯,還有縣里的什麼支農大軍,都來幫助他們,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嘛。
想到這,楊楚生真的樂了。就如今天他們要將什麼小山包變成良田,這種事情對于以後的發展,根本就有弊無利。而且全縣的農村,動不動就是移山造田的,這地方又不是真正的山區,移什麼山呀,以後還得後悔山太少了。
也不知道是誰先發現的,紅光大隊的社員們,都往東方大隊這邊跑,知道楊楚生在這邊勞動了。
劉雪貞看著他的樣子,真的想哭。秋月嫂和桂香嫂,看了也是默默無語。
張英紅卻是挺神氣,她當時帶著民兵到紅光大隊,已經成了紅光大隊的公敵了。看紅光大隊的社員們臉上的表情,這女人還大聲喊︰「楊楚生,你還不夠積極。」
「楚生,來一下!」水筍叔突然大喊。
「勞改犯不能隨便跟人說話。」張英紅又大聲說。
水筍叔才不管,他可是根特別正的貧下中農,怕什麼張英紅。走到楊楚生身邊,先掏出煙絲。
怎麼著?張英紅也不敢阻止了吧。楊楚生點上喇叭煙,美滋滋吸一口,笑著問︰「水筍叔,什麼事?」
「是關于生產的事,政策松了點,我準備讓社員們大搞副業。」水筍叔說。
楊楚生急忙說︰「別,還是按我們以前那樣,還有,我們的沙質田改造的事趕緊搞出來,要搞得有聲勢,有多少紅旗都拿出來,插得越多,人家支援的越熱鬧。」
兩人說了一陣子,水筍叔點著頭,明白楊楚生的意思了,讓別人幫助他們改造農田,他當然高興。就知道這家伙的腦子,能想出別人想不到的。
「拿去!」水筍叔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還沒有開過的煙絲,往楊楚生口袋里塞,朝著社員們喊︰「沒事了,楊楚生好好的,干活了!」
說是這樣說,劉雪貞可不屬于第三生產隊的,看著楊楚生的樣子,流淚是肯定的,從口袋里掏出幾張五角的鈔票,也往他口袋里放。
「別拿,那里東西貴得驚人,跟吸血鬼差不多,五毛買不到兩毛的東西。」楊楚生邊說邊掏出錢,抓著劉雪貞的手,將錢放進她手里。
秋月嫂和桂香嫂也走上來了,張英紅雖然听了楊楚生的話有些不爽,不過卻也不敢怎樣。
「曬成這樣了。」桂香嫂看楊楚生的脖子,一片紅,明白是烈日曬的。這美少婦心里是難受,只是不大敢哭。
「水雞叔跑公社,說要請公社快點讓你回來。」秋月嫂也說,她跟桂香嫂不一樣,想怎樣哭就哭。
「行了,楊楚生,你已經歇了太久了。」張英紅又在叫,她也想不到,這小知青原來還能讓女社員上心。
「沒事,干活去吧。」楊楚生朝著三個女人說,還笑一個,轉身拿起鋤頭。
「哦,那兩個女人,對你不錯。」張英紅的目光從秋月嫂和桂香嫂的身上,轉向楊楚生說。
「最少比你漂亮。」楊楚生小聲說,裂嘴就笑,怎樣?氣死她。
張英紅瞪這家伙一眼,這話對于女人來說,殺傷力可不小。不過她不氣,這家伙不老實,就整到他老實。
「嘀嘀嘀」!哨子一響,勞改犯們走向炊事那邊,比勞動積極多了。
楊楚生看一下三個大鐵鍋,沒啥的,清一式都是番薯塊煮清水,相當于將番薯放進開水里,連塊帶水一起吃。
「張場長,好不好吃?」楊楚生端著碗,坐在張英紅對面,這小山包樹也不少,張英紅自己坐在一棵小樹下面。
張英紅連理都不理,自顧著吃。
「嘖嘖嘖,你胸前都濕了。」楊楚生說完就笑,反正她那樣毒,他就磨嘴皮,以毒攻毒。
張英紅一雙挺美的丹鳳眼翻成白的。不過也確實,她的短袖衫胸前真的是濕的。
「月兌掉吧,怕什麼。」楊楚生又小聲說。
張英紅的胸前,很明顯起伏了一下,想跟這家伙計較,他可是說得特別小聲。除了這家伙,還有誰敢跟她坐得近一點。
「吃完了,學習一個小時。」張英紅站起來大聲說,不跟這個死不悔改的小知青坐一起了。
楊楚生才不想學習,這大中午的,小山包上面有樹有草的,正是午睡的好機會,放下碗就往上面走。
「楊楚生,你敢不學習?」張英紅手里拿著一本紅皮語錄,朝著他就喊。
「尿急啊,張場長,怎麼辦?」楊楚生回頭問,他手里不也拿著一本紅皮的。
這家伙樂啊,走到一塊石頭後面,看到下面有一棵茂密的野番石榴樹,人躺在下面,上面根本就看不見。這哥們爽啊,跳下有半人高的坎,往那樹下一躺,一個小時,能做個特別好的夢。
天熱,人坐在樹下,都有暈暈欲睡之感。七八十個人,張英紅也犯困,也沒注意楊楚生這家伙尿不急了以後回來了沒有,反正她自己也感覺急了。
這張英紅手里拿著紅語錄,看了一下上面,不往石頭後面走還要往那。
太熱了,女人確實不方便。張英紅還沒蹲下,先將綠色短袖衫連同背心往上掀,好家伙,從雙峰到小月復,一片的汗水。
這女人美麗的身子,只能她自己孤芳自賞了,確實美。白的又白又薄,好像一模就會破一樣。紅的紅得也美,就如很嬌艷,正在等待著蜜蜂到來的鮮花一般。飽的飽得就如已經完全成熟的某種果實,讓人擔心,要不摘,就要浪費了。
一種聲音,然後,一股透明的水流,居高臨下,就往那棵番石榴的葉子上澆。
楊楚生這家伙運氣不大好,誰叫他一躺下就呼呼了,還張開嘴巴,差點打起呼嚕。
突然,從樹葉上灑下一股如雨般的水,這哥們一睜眼楮,急忙站起來,這水流也真是的,灑得他臉上都是。
大約半人高的高度,楊楚生一站起來,這情況就復雜了。老天爺!張英紅人蹲著,上衣還沒有放下,正低頭邊灑水邊擦汗。突然間被楊楚生嚇一跳,嚇得她「哎呀」出聲,然後下面一片渾白,往地上坐。
楊楚生不暈也得暈,怪不得感覺雨水有什麼味道,原來……
這女人的身體,這這,楊楚生趕緊移開眼楮,這一跌坐在地上,身體也往後仰一下,什麼形狀,什麼顏色,都都……
張英紅的臉不紅也沒道理,急忙站起來,慌忙間,顧得了上面顧不了下。
楊楚生急忙往下面走,張英紅慌亂整理好衣服,還听到有人問︰「楊楚生,你的臉為啥都是濕的?」
沒听他的回答,張英紅的臉陣陣在發燒,感覺這家伙的嘴里也可能會……,
這女人也暗叫老天爺,感覺吧,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