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李平安的抗戰故事 第四章 一路淒涼

作者 ︰ lijinkai12345

第三章沉默、沉默,爆發還是滅亡,這是一個問題有人說,沒有希望的人是悲慘的,沒有希望的人生是悲劇的。我想說,如果是生活在朝不保夕的亂世之中,人們還會有希望嗎,生命在戰火中變得脆弱,不堪一擊,在混亂的世道中,屠殺似乎已經不再少見,侵略者的鐵蹄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一座都城變為死城,何況這只是個在地圖上找也找不到的村莊,也無法再歷史的長卷中佔有一絲一毫的地位,在平安三人眼中永遠的痛,在歷史嚴重連塵埃也算不上,但毫無疑問,悲劇已經發生。

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已經不再是記憶里的村莊,而是一座人間地獄,尸體、尸體,村口堆滿了尸體,地面被血染紅了血已經凝固了,沉默,一陣可怕的沉默,煙火味和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像一條大毒蛇,死死地纏住了平安三人,將三人越纏越緊,讓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啊」的一聲嚎叫,像一只受傷的野狼,打破了這可怕的沉默,平安三人瘋狂的撲向了尸體,發了瘋似的翻看著每一具尸體,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個又一個熟悉的面孔,仿佛就在早上,還和他們說笑,還和他們談笑,仿佛就在早上,而如今一個個都沉默了,都沉默了,變成了一具又一具尸體,冰冷的,沒有人氣的尸體,平安停住了,映入眼簾的是兩張多麼熟悉的面孔,仿佛就在早上,一個老漢倚在炕頭,大大咧咧的盤著腿,抽著煙袋,笑呵呵的拍著他的肩膀,肩膀上似乎還保留著他手上的余溫,一個老婦人匆忙扒了兩口飯,然後把幾個窩窩塞進了籃子里,見到了他的手里,溫和的笑著說︰「兒子,干完活早點回來,爹娘等你回來吃飯,拿著,別餓著。」仿佛這一切就在眼前,卻又仿佛如此的遙遠,李平安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他的眼楮漸漸地花了,一片空白,尸體消失了,村子消失了,天消失了,地消失了,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最後連自己也消失了,和那一片空白融為了一體,也化作了一片空白,飄飄然飄向了遠方。

「平安」

「平安哥」

兩個急切的聲音傳入了李平安的耳中,李平安微微的睜開了眼,只听見一個人說「平安醒了,醒了」「平安哥,平安哥」李平安的大腦昏昏沉沉,艱難的張了張口,用嘴角勉強擠出來一個字「水」「水、水快來」破碗里的水灌進了平安的口中,又從嘴角一滴不剩的流了出來,落在了地上,「平安。平安,你快醒醒呀,不要嚇我們了。」王虎狠狠地搖了李平安好幾下,又是氣又是傷心「啪啪」王虎狠狠地抽了李平安兩個耳光,只見李平安猛地打了個靈激,騰地坐起身來。把王虎和鐵柱嚇了一跳,李平安打量了兩個人,只見兩人臉色蒼白,眼中還有淚痕,什麼都記了起來,咬了咬牙他問道︰「還有活的人嗎?」「沒了。就剩咱們仨了,死了,全死了」李平安聞言,呆了半晌,長嘆了一聲,兩行熱淚劃過臉頰,「平安哥,你昨晚昏過去了,現在好些了嗎?」鐵柱湊到了李平安的身邊小心的問,李平安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掙扎著要起來,兩個人連忙扶住,平安定了定神,輕輕地說︰「家里老人總是說,落葉歸根,入土為安,否者做鬼也孤獨寂寞,淒慘無比,鄉親們生在這,也長在這,就埋在這吧,鄉親們死在一起,多少有個照應,黃泉路上不寂寞!」平安說著,聲音卻嗚咽起來,眼淚從眼中滴落,「兄弟們,幫個忙,把鄉親們埋了吧,」說著,找了把鋤頭走到了一片空地,開始挖土。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只听見了沙沙的挖土聲,不久,他們挖了一個大坑,將所有鄉親們的尸體小心的放進了坑中,慢慢地埋上了土,直到土微微隆起,變成了一個墳包。已經到了正午,明媚的陽光照在了一座孤墳上,也照亮了平安三人的臉上,平安輕輕地松了一口氣,拍了拍墳頭「鄉親們,爹娘,咱們窮了一輩子,沒吃過好的,沒穿過好的,沒住過好的,想不到死了也沒撈到什麼,鄉親們,就將就一下吧,別怪我們,哥仨對不住了。」忽然李平安腿一軟,撲到了墳頭大哭起來,王虎和鐵柱也跪倒在地,流淚不止。

過了一會,李平安止住了眼淚,仰天長嘆了一聲,他的眼中閃出了一絲絲的寒光,如同猛獸般的凶殘可怕,他回頭看著王虎和鐵柱兩個人,用牙根狠狠地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兄弟們,敢不敢殺鬼子報仇!」兩個人一听此話,想起了全村人被殺的慘狀,眼楮里噴出了怒火,也惡狠狠的說︰「走、殺鬼子,報仇!」

直到這個時候,平安才真正的感覺到,他從小所追求的平安幸福會這樣不堪一擊,殘酷的現實將夢想打成了粉末,連同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朋友,甚至是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留戀也一並打了個粉碎,從此以後,平靜的日子再也與自己無緣,他從此走到了復仇的路上直到滅亡。

第四章一路淒涼平安三人立誓報仇,絲毫沒有任何的猶豫和徘徊,甚至他們現在都很平靜,平靜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們沒有理由不平靜,大悲之後便是重生,「壁立千仞,無欲則剛」他們已經沒有了一點私心雜念,沒有任何留戀,他們比任何人都堅定,都剛強。

平安三人從廢墟中找到了一些干糧,一人裝了一個布袋,斜背在肩上,又一人尋了一把砍柴的刀,磨得鋒利無比,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村子,從此,他們三人的命運就和國家的命運緊緊地卷在了一起,再也沒有回到這個村子。

三人出了村莊,一路北上,走了幾里的山路,竟找到了一條大路,大路兩旁有些許的丘陵,長了不少樹木,路的盡頭在哪里,誰也說不清楚,仿佛路是毫無盡頭的。他們這才發現,世界之大,竟至于此。更讓他們驚奇的是,從閉塞走向開朗,竟不過是幾里路而已,只是他們一輩子也不願走出這幾里路,因為他們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又向西走了幾里路,李平安隱約听見了嬰兒的哭聲,還隱約听見了男人的叫罵聲和女人的哭喊聲,李平安心中一緊,眼里放出了凶光,從腰間抄起柴刀,說道︰「過去看看」說著甩開雙腿飛也似的拎刀向聲音的方向沖去,王虎鐵柱也緊隨其後,大約跑了一里地,三個人停住了,也都愣住了,他們以為可以看見自己的仇人日本鬼子,但眼前的情景著實讓他們吃了一驚,滿腔的怒火和要與鬼子同歸于盡的想法瞬間蕩然無存。哪里有什麼鬼子呀,竟是百十來難民,一個個形容枯槁,衣衫襤褸,無論男女老少,都是一樣的面黃肌瘦,眼神渾濁,有氣無力的挪著,時不時的傳來了孩子們的哭聲,那聲音淒慘無比,令人毛骨悚然,再也不敢直視這些人了。

平安有些束手無策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時間沒了主意,平安性格敦厚,並非是一個能出好主意的人,現在的腦袋里更是一陣空白。正在此時,他的眼前冒出來一團黑影,那黑影撲的一聲跪倒在地上,用膝蓋一點一點的跪到了李平安面前,李平安這才注意到這個人是個商人模樣的中年人,但他的眼里早已沒有了商人應有的精明干練,渾濁的目光與那些難民全無差別。那個中年人一手抓住李平安的褲腿,另一只手從腰中掏出了一個布袋,雙手哆哆嗦嗦的將布袋打開捧到了李平安的眼前,「好漢爺,好漢爺,吃、吃的賞點,我我有……」話音未落他的手一松,嘩啦啦袋中滾出了幾十枚大洋在陽關下閃著金光,那人的眼楮死死地盯著李平安,頓時失去了光彩,身子頹然倒地,已經死在了李平安面前,那金閃閃的大洋依然在地上發著光,只是誰也沒有看上一眼,他們要的是食物,而不是這些沒用的東西。

李平安嚇了一跳,慢慢地往後退,這兩天發生的、看見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多的完全沒有了思想準備,直到現在,還像做夢一樣,一場可怕的噩夢。一聲刺耳的嬰兒哭聲又把李平安的目光吸引過去,他不禁愕然了,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劈手把一個婦女懷中的嬰兒奪了回來,抬起一腳用力揣在了女人的胸口上,女人淒厲的一聲慘叫翻身倒地,大哭起來,旁邊聚了三個七八歲的小孩緊緊挨著婦女,也哭了起來。那男人回頭舉起嬰兒,嬰兒的哭聲更響了,倒在地上的女人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哭喊著︰「他爹,這是你的親生孩子呀,你不能殺他呀。」「去你媽的」男人罵了一句,狠狠地扭動著身子,想把女人甩出去,口中罵道︰「老子仨孩子了,養都養不活,要這玩應干嘛。」女人只是哭,只是拼命地抓住了男人的胳膊,一絲也不肯松開,嬰兒的哭聲、女人的哭聲混雜在了一起,讓所有人都心煩意亂,男人更是氣急敗壞,狠狠地把身子一側,女人一失穩,順勢撲倒在了地上。

「住手、快住手。」一聲斷喝從人群眾傳了出來,男人側身一看,只見兩個學生模樣的年青人氣鼓鼓的沖了上來,一個高個子古銅色皮膚的英俊少年狠狠地罵道︰「虎毒不食子,你這畜生,竟想殺死自己的孩子,簡直禽獸不如!」另一個偏瘦一些,帶著一副眼楮,一副書生樣子的年輕人也急急地說︰「這位大哥,這可是您親生兒子呀,你不能這麼做呀。」中年男人听到他們一說,高高舉起的手慢慢地松了下來,他將孩子抱在了懷里,看著滿臉淚水,雙腳亂蹬的孩子,滿眼是痛苦、悔恨和內疚,但隨即又惡狠狠地將嬰兒舉過頭頂︰「大人都快餓死了,怎麼保孩子。」說著就要摔死手中的嬰兒。正當此時,他手中的嬰兒卻被人從側面從過來的一個人搶到了懷中,那人搶過孩子後,飛起一腳直踹在男人的小月復上口中罵道︰「滾你娘的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平安,他身邊還站著兩個同伴王虎和鐵柱。李平安三人的眼中滿是滿是怒火,竟發現世界上還有如此可惡之人,忍不住沖了過來。男人見沖過來一個人把他踢倒了,心中不禁大怒,撲向李平安,一把抓住了李平安的肩頭與他扭打在了一起,平安顧不得多想,雙手抱緊嬰兒又飛起一腳再次將男人踢倒,而平安肩上的包袱也被男人順勢扯到了地上,包袱里的窩窩滾了出來。那個男人正要掙扎著爬起來時,忽然渾濁的眼楮閃出了一道精光,口中叫到︰「吃的!」像餓狼一樣撲向了窩窩,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揉,旁邊的難民已反映了過來,發了瘋似的像男人涌去,竟將李平安等人擠的不斷倒退。最後擠出了人群中。

「砰砰」槍響讓所有人都停住了,一個衣衫破舊的青年抬槍指向人群,難民們都被嚇住了,如果說除了饑餓以外還有什麼可以讓他們害怕的東西,那就只有槍了。李平安這才發現人群里竟然有兩個大兵,只是他們的軍裝破的不成樣子,槍又被布包的緊緊地,沒有人會注意。一個大兵吼道︰「都他娘的給老子閃一邊去!」人群慢慢地向四面散開,讓出了一條道,道的盡頭是一堆被搶成碎渣的窩窩,哪兩個大兵猛地將槍收了起來,撲向那堆碎渣,一把一把的抓起來往嘴里塞,也不管是泥土還是窩窩了,人群再次沸騰了,又一次涌向了兩個人,不多時,兩個大兵鼻青臉腫的被擠了出來,看著身後的一群人,相視苦笑一下,抱著槍走了,或許現在他們才知道,槍也有失效的時候。

「好好好,真是太有趣了!」剛才那個高個子學生拍手叫好,一臉的嘲笑,大兵心中窩火,抬槍指著高個子學生罵道︰「兔崽子,有種你再說一遍?」高個子學生臉色微微一變,隨後捏緊拳頭走了上去諷刺道︰「我愛說什麼管理啥事。」大兵心中大怒,旁邊的同伴連忙拉住了他小聲說︰「廣財,算了。」高個青年旁邊的同伴也把他拉住說︰「算了,別生事。」「好了,幾位消消火,消消火。」兩邊的人同時看了過來,只見三個莊稼漢模樣的年輕人走了上來,為首的一個還抱了一個嬰兒。兩邊的人都看見了這個人救了小孩,心下有幾分敬佩,又互相瞪了一眼,總算緩和了下來。「走吧,咱們換個地方,我不想在這里呆了。」抱孩子的青年說著就往林子里走去,幾個人互相望了望,又看了一眼難民,嘆了一口氣也跟了過去。

抱孩子的青年正是李平安,李平安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在草地上,嬰兒已經進入了夢想,李平安松了一口氣,「我叫李平安,這兩位是王虎和鐵柱,我的老鄉。」「我叫王雲鵬,這位是陳明,我們是學生。」高個子青年指著旁邊的同伴做了介紹,與王雲鵬起沖突的大兵張了張嘴,臉一紅又停住了,旁邊的人見狀開了口︰「我叫郭英,,他叫孫廣財,部隊散了,我們就到這里來了,剛才的事別記在心上。」王雲鵬本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听到郭英這話,反而不好意思了,低下了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不少。

他們說笑了一陣,旁邊的嬰兒卻哭了起來,李平安連忙抱了起來,卻不知道如何是好,其他幾個也都是年輕人,誰也沒經歷過這些事,面面相覷也沒個主意。這時候孫廣財一拍腦袋「該不是餓了吧,有干糧嗎,捏碎了和上水也許可以。」平安一听,對王虎說︰「虎子,有干糧吧。」王虎點點頭,從包袱里掏出了一個窩窩,孫廣財扭開水壺,在壺蓋上倒了點水,小心的和了一點窩頭渣,一點一點的喂了進去,只見嬰兒的小嘴一張一合的,幾個人不禁高興了起來,這個辦法還是有效的,嬰兒吃了一會,大約是飽了,也不哭了,又睡了起來。平安幾人嘆了一口氣,還是小孩好呀,吃飽了就睡什麼也不像,無憂無慮的,卻不知道自己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幾個人又是欣慰又是嘆息。他們也許做夢也不會想到,這次平凡的相識竟把他們的命運緊緊地聯系在了一起,更不會想到,命運給他們的考驗竟會這麼快的到來。

第五章孫廣財的急才

幾個人又低聲說了一會,他們的關系又親密了許多,正當此時,郭英的臉色忽然一變,食指放在了嘴邊輕輕地噓了一聲,伏在地上,一只耳朵緊貼在地面上,仔細的听了一下,臉色一緊,口中道︰「不好,有馬蹄聲。」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孫廣財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了,只听郭英接著說︰「緊湊、有力,是鬼子的騎兵。」孫廣財和郭英臉色大變,如臨大敵一般,而其他人卻閃出了興奮地表情,他們幾個人無不對鬼子恨之入骨,平安等人更是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王雲鵬跳了起來說道︰「殺他狗日的,打、打。」李平安等人也興奮不已。孫廣財卻冷冷的看著這些被興奮沖昏了頭腦的人,心中不住的搖頭,他們都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斗,可知道在戰場上只憑借一腔熱血的蠻打是會送命的。孫廣財冷冷的說︰「不行,不能打!」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一般從頭頂直沖到腳底,一把把他們幾個的滿腔熱血澆了個冰涼,王雲鵬首先忍不住了叫到︰「怎的不能打,你不去,我們去。」孫廣財絲毫不動心,依然冷冷的說︰「打仗是要死人的,想送命自己去,別連累了老百姓。」一言一出,王雲鵬徹底愣住了,他只是一腔熱血的想和鬼子干一仗,竟將前方的百十號難民忘到了腦後,王雲鵬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問︰「那可怎麼辦?」孫廣財眉頭微皺,想了一下說︰「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什麼裝備,當務之急是將老百姓就近隱蔽起來,千萬不要讓鬼子發現,雲鵬、陳明,你們倆趕緊去通知那些難民,到兩邊的林子里躲避,一定不要讓鬼子發現。」王雲鵬答應了一聲,和陳明向難民方向跑去。孫廣財又說︰「平安、鐵柱、王虎,你們三個人先把嬰兒藏在安全地方,然後去林子里砍樹枝,盡量砍些大的,然後每隔幾米擺一堆,擺完之後藏在路邊林子里,人多不要出頭,如果有落單的,就出來結果了。」平安三人答應了一聲就快步離開了。孫廣財見李平安走了,對郭英說︰「你還有幾發子彈?」「五發。」「我還有八發,我感覺鬼子不一定知道有難民在這里,或者說根本不是沖難民來的,咱們倆埋伏在兩邊,鬼子的馬快,打不著的,他們遇見路中的樹枝可能會停下來,郭英,你的槍法比我好,撿領頭的打,爭取一槍斃命,如果人少,興許可以嚇他們一下,如果人多,那就沒辦法了,能拖一時算一時吧,記住,千萬別露頭,鬼子的槍法好得很。」郭英點了點頭,兩人分開,埋伏在了路邊。

郭英和孫廣財的判斷沒錯,來的的確是鬼子的騎兵,但並不是正規的騎兵部隊,而是鬼子的巡邏隊,只有十幾個人,沒有重型武器,可以說孫廣財他們是幸運的,並沒有踫上鬼子的主力部隊。經過一年多的鏖戰,國名黨正面戰場全面潰退,主力精銳部隊傷亡很大,實力受到了極大削弱。武漢會戰結束後,正面戰場上大規模戰斗已經很少了,只剩下了中小規模的戰斗和地方勢力、殘余軍隊的零星抵抗。汪偽政權建立後,日本人又有了漢奸這只生力軍,皇協軍極大程度上解決了日軍在中國戰場上兵力不足的尷尬問題,日軍的警惕性有所下降,何況這是一條主干道上,誰會這麼大膽和皇軍明目張膽的作對呢,因此這次只有十幾個人,也許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遇見抵抗。

正當十幾個日本騎兵趾高氣昂的縱馬飛馳,最前面的一個騎兵卻停了下來,隨後其他人也相繼停了下來。眼前的情景讓讓他們很意外,他們誰也搞不清楚這是在干什麼,只見路中央橫七豎八的全是大大小小的樹杈,幾米就有一堆,大約擺了將近一百米。這到底是干什麼的,路障嗎,以他們的騎術根本不值得一提,埋伏嗎,簡直讓人笑掉大牙。正當他們停下來猜測的時候,一個黑洞的的槍口已經瞄準了一個人的腦袋,郭英的槍法本來就不錯,何況是偷襲,「砰」的一聲,一個日本人的腦袋開了花,瞬間又一聲槍響,又一個日本人落了馬,子彈穿過了他的心髒,日本人立刻做出了反應,紛紛下馬各找掩體槍口對準了兩邊「砰砰砰」,槍聲響起,從下馬到找掩體再到開槍只不過幾秒鐘,甚至還沒等郭英換完子彈,鬼子的子彈已經達到了離他不足一米的地方,飛濺起來的石子泥土打在郭英臉上生疼。郭英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暗暗叫到︰「幸虧听了廣財的話藏得緊,不然恐怕危險了。想著又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的又一次瞄準,這次他格外的小心,瞧得真切,「砰」的一聲槍響,又一個日本人倒地,瞬間又有幾發子彈回敬了過來。「砰」這次是孫廣財開的槍,子彈打穿了一個日本人的後背,這次那些日本軍人再也沒有開槍,只是把身子藏得更深了,極短時間內己方已經死了四個人,而對手連頭都沒有露出來,這些日本軍人都已身經百戰,即使遇見比自己多十倍的敵人也毫無畏懼,可這次例外,根本不知道對手有多少人,在哪里,有什麼目的,只是覺得己方處于十分被動的地位。一個日本人哇哇的喊了一聲,其他人瞬間上了馬,調轉馬頭飛也似的往回跑,快的讓郭英、孫廣財二人目瞪口呆,慌忙開了槍一槍打空了,一槍打到了戰馬的身上,這些戰馬都是受過專業訓練,雖然負傷,但依然沒有停下來足足跑了一里地腿一軟,撲通一聲倒地而死,他背上的日本人也該著倒霉,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恰好踫上了平安三人,原來平安三人砍完樹枝後埋伏在路邊,準備大顯身手,可是十幾個日本騎兵跑了回去卻無從下手,恨得咬牙切齒,卻驚奇的發現有一個人落了單,心中頓時大喜,三步並做兩步向日本人沖了過來,當頭便是一刀,這時候日本人已經爬了起來,見刀來勢極凶舉槍便是一檔被震得退了兩步,調轉槍口亮出刺刀猛地向前搶了一步,刺刀直挺挺的刺向了平安的小月復,平安一閃身,兩人戰在了一團。平安刀短,又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空有一身力氣卻用不上,那鬼子連攻了三四招,平安被*的連連後退,只听那鬼子大喊一聲,一個箭步帶著一道寒光刺向平安小月復,平安想躲,但那還躲得過,眼一閉長嘆一聲心道︰「要交代了。」可那柄刺刀離平安小月復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了下來,那鬼子慘叫一聲調轉刺刀刺向了身後。原來王虎和鐵柱兩個人見平安危急向鬼子背後猛砍了一刀,只是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兩柄刀全力招呼到了鬼子的身上,竟一點血也沒有見到,他們全都忽視了一個細節,他們的刀雖然磨得很鋒利,但畢竟看了許多的樹枝,刀口早已經卷的不成樣子了,別說砍人了,就是砍塊豆腐也費勁。看那鬼子左一格,右一挑,*退了鐵柱,回手一擋,槍桿和王虎的刀鋒硬生生的磕到了一起,王虎手一麻,刀被震飛出去幾米。平安見狀心中大怒沖向了鬼子,那鬼子奮力一掃,當的一聲,平安的刀被震成了兩截,鬼子飛起一腳,踹在平安的小月復上,平安跌出去了兩三米,王虎趁這個間隙拾了刀,又與鐵柱雙戰日本兵,卻未能佔到上風。平安殺心頓起,大叫一聲︰「閃開。」王虎鐵柱兩人同時閃到一邊,那鬼子回頭一看赫然是一棵碗口粗的樹杈,或者準確的說是樹干橫掃了過來,日本兵下意識的用槍一擋,哪里擋得住,被樹干掃翻在地,樹干死死地壓住了日本兵的腿。鐵柱見狀心中大喜,心道︰「看爺爺不在你身上開個洞」一下子撲到了日本兵的身上舉刀便刺,日本兵反應極快,一扭頭刀刺到了地上,鐵柱正要拔刀再刺,那日本兵從腰間拔出了一柄軍刀,一刀刺入了鐵柱的月復部,刀尖從鐵柱後背露出,鐵柱哪里有防備,慘叫一聲翻身倒地流血不止。李平安一見,怒吼一聲一腳踩在了日本兵的手腕上,將刀踢飛,膝蓋死死地壓住他的胸口,抄起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狠狠地砸了下去,頓時鮮血和著腦漿噴了出來,李平安全然不停,一下、兩下、三下,不知砸了多少下直到砸的那個日本兵面目全非,石頭上、身上、臉上全是紅紅白白的東西,王虎驚呆了,氣喘噓噓跑來增援的郭英孫廣財二人也驚呆了,這還是那個憨厚老實的李平安嗎,簡直是一個嗜血的惡魔,三人急忙把李平安拽了起來,李平安這才猛然醒悟,呆呆的看著早已死去的日本兵,口里一震血腥味,胃里頓時翻江倒海起來,猛的扭過頭沖到了路邊,扶著一棵大樹哇哇的大吐了起來。

李平安第一次殺了人,直到很長時間之後,再想起來這段故事的時候,他也會心有余悸,恐怕沒有人在第一次看見真正的鮮血和腦漿之後還能很平靜,如果能有下半輩子,李平安一定要去一個平靜的時代,他不願殺人,也不願善良的人會無辜被殺,只是他現在沒有那麼幸運,在這個混亂的年代,人們只有兩種選擇,要麼殺人,要麼被殺。直到後來,他才改變了自己的看法,明白了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到底應該做些什麼,生活在這個時代的意義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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