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次發來信息,我都用「呵呵,干嘛,去洗澡」之類的語言敷衍,久而久之,她感受到我的冷漠,就沒再主動找過我。
我繼續跟曉晨過我幸福的生活。
然而,幸福並未持續太久,苗豆的一通電話再度把波瀾不驚的生活推入到水深火熱之中。
她說︰之前被張叔無意中殺掉的那個女子,也就是董小虎的妻子,是新調來的市長的外甥女,她家人得知她是被張叔奪取性命的事實後,知道憑借一己之力無法撼動小店幫一絲一毫,于是告狀給了那新市長,讓他還死去的女子一個公道。
我也記起來了那個女子,****的樣子,可憐還沒過門,就被張叔的終極奧義打成了灰燼,但這並不能怪張叔,是董小虎把她當做擋箭牌來用的。
掛掉電話,我和曉晨急匆匆來到金銀豹酒店,就見外面的廣場上停著不下五十輛汽車,其中有20輛警車,5輛面包車,10輛黑色高檔轎車。外面還煞有介事地拉上了一層警戒線,好幾支全副武裝的特警在外面把守。
我心說懷了!想要越過警戒線翻進去,卻被一個持槍的特警給喝止住。
我牽著馬曉晨不知所措,正迷茫時,忽然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和苗豆去公安局調取監控錄像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副局長。
我趕快沖他揮揮手,等他回頭,我迫不及待道︰「您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你是苗豆的人嘛!」這位局長雖然位高權重,但說話時絲毫不帶官腔不裝逼,十分平易近人。
我問道︰「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多人,連特警都來了?」
局長道︰「除了市長,誰還有這能耐調動這麼多警力過來!听說他的外甥女被張叔殺了,這不替她來討公道來了嗎,這個新上任的市長剛就職不久,誰認識他外甥女啊,你說是不是?」
我一听急了,心急火燎道︰「您看能不能放我們進去?張叔不在,恐怕苗豆會有危險!」
「你這麼在乎她,你跟她是什麼關系?」
「我……我是她前男友。」
「這樣啊,那你們進來吧。不過沒關系,苗豆不會有事的,這個新市長也是出生牛犢不拍虎,還不了解小店幫在太原的威望,他要是趕把苗豆抓起來,估計三天後人們就會在荒郊野外發現他的尸體。」
「希望如此吧。」我和曉晨從警戒線下面鑽進來,對他道了聲謝。
他說︰「不用謝,其實我也是咱們幫的人,在警察局當臥底好多年了。哦對了,你們可千萬別說是我叫你們進來的!」
「明白,明白!」我一面回應著,一面和曉晨穿過各種制服的擁擠人群,好不容易才擠上大門外的台階。
台階之上站著一排特警,把門口堵得死死的,我們只能踮著腳向里張望。憑借我超越常人的敏銳視力和听力,能夠看到大廳內苗豆正在和一個文質彬彬的老頭進行交涉。
那老頭應該就是新晉的市長了,他身後站著一彪人,苗豆身後也立著一彪人,雙方冷目相對,氣憤異常嚴肅。
站在市長左手邊的一個人,從制服看,似乎是法院的,從始至終都是他在替市長說話。我不由替苗豆捏一把冷汗,因為跟政府作對,無論是對是錯,總是敵不過的。
替市長代言的那位,估計是法院院長,說起話來循規蹈矩,引經據典,一套一套的。但我听得出來,他似乎在暗中偏袒著小店幫一方。
估計小店幫沒少給他好處,而他也深知小店幫是老虎**模不得,但他似乎兩方都不敢得罪。
得罪了市長會讓他官途不保,而得罪了小店幫會讓他性命不保。
他說︰」從現場的證據看,不足以證明作案的人就是張馳,但是市長的外甥女是被人用外放的斗氣脈沖打的連一絲頭發都不見,顯然嫌疑人是個內功高強的人,只要你們把他指認出來,我們就不會為難你們。」
「喂,王院長,你們他們費什麼話,先統統抓起來再慢慢審問。」文質彬彬的市長用低沉的聲音對法院院長道。
「市長,我們得按照流程來,不能亂抓人。」說話者不是王院長,而是另一個身著警服的人,他生的一副孔武冷峻的臉龐,不怒而自威,應該是公安局的局長了。
看來非但法院在幫小店幫,所有的機構都暗暗站在了小店幫一方,那個可憐的市長不明其究,仍舊孤苦伶仃地做發號施令。
公安局長站了出來,道︰「希望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把那個人交出來,這樣我們也省了很多麻煩,你們也省了很多麻煩。」
苗豆轉向身後,目光在所有人面上掃過,這些人里面有阿黑,有萱姐,還有張叔的幾個得力手下……
她環視了一遍,再度轉身,說道︰「是我,那女人是我殺的。」
這不冷不熱的一句話,卻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軒然大波,公安局長驚詫地長大了嘴巴,往前邁了兩步︰「不可能,你雖然是苗陸的女兒,但武功稀松平常,不可能擊出外放的斗氣來!你沒有必要替他人當這個替罪羊。好了,快告訴我他到底是誰,不要讓我們為難!」
「是我!」又一個女子的聲音以無比突兀的姿勢在大廳之間響徹來開,她距離我很近,而且就在我旁邊。
馬曉晨沖破特警的把守,閃電般沖進大廳之中︰「是我!」她再度說道。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公安局長已經大叫起來︰「對,就是她,快把她抓起來,快!」
三個特警瞬間從不同方向圍上去,把馬曉晨給死死摁住,反剪著雙手就往門外帶。
我瞠目結舌地長大眼楮,甚至忘記了憤怒,滿腦子都是不解跟迷惑。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這樣做?為什麼她要替苗豆承擔本不該屬于自己的責任?難道就因為她們姐妹情深嗎?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為什麼?
我陷入沉重的思考,以至于曉晨從我面前經過的時候,我都沒有阻止,而是愣愣的看著。
她沖我搖了搖頭,似乎在暗示我不要沖動不要亂來,等特警將她帶入一輛警車之內起步要走的時候,我這才回神,忙不迭追了上去。
「站住!不是她做的!」在追趕的時候我都還在想,馬曉晨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怎麼就這麼傻?這個可是殺?人的大罪啊,按照現在的行情,最少也要判30年。
苗豆曾經把我們當一枚毫無尊嚴的棋子般利用,而馬曉晨她非但不生氣,還要給她做替罪羔羊!
馬曉晨你為什麼要這麼善良?我搔破頭皮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差點想的大腦短路死機。
很快追到了警局門口,守衛的警察不叫我進入,我只能望著那輛警車消失在一座樓房的後面。
坐在馬路牙子上,我神情恍惚,想想自己真是可笑,曾經許諾要保護自己的女人不會讓她離開我一步,而現在她第二次離我而去,我卻無能為力。
我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守護不了,還能守護的了什麼?
把自己狠狠自責了一頓後,我終于鎮定下來,首先想到了丹,她或許能幫上我的忙,之前也是她幫忙把苗陸釋放出來的,曉晨的話,應該也可以。
想到這里我希望大增,掏出手機仿佛握住一根救命稻草,登上微信我手指飛速在屏幕上律動,發消息過去請求丹的幫忙。
她很快回復了我,說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因為當時她正躲在金銀豹酒店對面的一輛車內暗中觀察。
她叫我不要驚慌,說很快我的女人就會被釋放的。
我緊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歸了位,當下松了口氣,暗中慶幸自己當初答應做安全部的特工是個無比明智的選擇,無論捅了多大的簍子都有人替自己擦**。
我最後問她,要多久曉晨才能放出來。
她說,現在還沒定罪,如果被判的是故意殺人罪的話那就有點麻煩了,估計要三個月以後才能暗中保釋出來。
我既高興又失落,雖然曉晨會被釋放,但三個月的苦等叫我如何忍受的了?
要是曉晨之前給苗豆買禮物的時候我攔住她就好了,這樣我們也不會再跟小店幫產生交集,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這件事情以後,我越發的恨起了苗豆,雖然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但我就是不受控制地仇視著她,發誓等曉晨出來以後,無論如何都要離開太原,遠走高飛,永不再回來。
丹又給我發來一條信息︰今晚有時間嗎,我有個任務要做,你願意來嗎?
我不假思索立馬回了過去︰有。想著到時候見了面再好好商議商議關于曉晨的事情。
丹說,好的,今晚8點,在之前的聯絡點踫頭。
……
和丹結束對話以後,我又很快接到苗豆打來的電話。
「你是不是特恨我?」她問。
「對,我恨不得你死!」我說。
「我會想辦法把她救出的,你放心吧,張叔過幾天生意就談完了,等他回來……」
話說到這里,我生生掛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