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這女人好奇怪,從這麼高的崖掉下來竟然毫發無損,不會是鬼怪吧?」隱約听得一個尖細的嗓音在耳邊說話。聶風翎想睜開眼,卻覺得眼皮似乎被什麼重物遮蓋了,如何也翻不得。
「或許是那山腰的枯枝緩和了**的力道,才使她幸運逃過一劫罷。」這渾厚的男聲,要比前一位尖細的男聲听起來順耳的多。
是什麼人在她耳邊說話?仿佛在夢中一般。她不是死了嗎?難道是地府的小鬼們?
「小福子,你去取些泉水來,我看這姑娘嘴唇干白,定是渴了。順便也帶黑儷它們去喝些水吧。」
「是少主,我這就去!不過少主。」那尖細的嗓音頓了頓,「若是被玉瑤主子知道少主和一個女子獨處這荒郊野外,那可不好吧?」
「少廢話!以後別在我面前提她,快滾!」
接著是悉悉索索小跑離去的腳步聲。聶風翎的感覺愈發清晰起來。
我沒死?我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有這樣真切的感覺?她努力的再次睜眼,一點點,再一點點。一絲艷陽射進了她的眼眸間,一時有些不適的微刺感。
空氣中彌漫著野花和青草的香味,似乎還隱隱夾著杜鵑花的淡淡酸香。
「你醒了!」渾厚的男聲再次傳來,透著那麼一點點的欣喜。
她抬起眼眸,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龐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濃黑的劍眉對稱的相宜,一雙黑白分明的星目熠熠生輝,挺直的鼻梁下飽滿的唇略微粉紅,雕刻般的稜角分明的俊臉,白里透著些許日曬過的黝暗。發髻以一無暇紫玉高高束起,相貌看起來不過雙十,神情悠然灑月兌,渾身散發著不俗的貴氣。
「你是誰?」她緩緩的支起身軀,望著眼前這陌生的一切,徐徐疑問道︰「我怎麼會在這里?」
慕容?朝著眼前這個面容嬌美,氣質不凡的女人淡淡一笑,退後了一步。心中思索著,這個女人的背後,究竟有什麼樣的故事。
是什麼,讓她不顧一切,從這麼高的山崖墜落下來。
「我是誰不重要。我倒是很好奇,這荒山野嶺,你一個女子,怎麼會在這里尋短見?」。
聶風翎又開始費勁的思索著,她是怎麼突然間來到這個完全陌生之地的。
放眼望去,平而遼闊的山地上,女敕草處處,散發著淡淡的萌芽氣息。草叢中到處都是紫的黃的藍的小野花。抬眼卻是一處高高的山崖,山崖上一叢一叢的杜鵑扎堆怒放。顯然,這是春天。
回想起之前他們的對話,似乎她是從那處山崖掉落下來的。
她明明是在宮中,被奉天一劍刺在隆起的月復,她親眼看見,月復中不斷涌出的血。
想到這里,她的心寒冷無比,身子也因那股寒冷,不住的顫抖起來。她下意識的雙手模向月復部,眼眸也直直看下去。
她什麼也沒看到,沒有鮮血,也沒有高高隆起的小山包。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觸覺,視覺。
或許,我還是在夢中沒有醒來?奉天沒有想要殺我,我也沒有真的出現在這里,這一切都只是因為我睡得太香甜,這一切都是夢!
慕容?注視著這個女人驚愕怪異的表情,忖道︰見她眉宇間的表情似乎極為痛苦,這麼美的姑娘,真是想象不出她究竟遭遇過些什麼。
他緩緩移開了視線,漫不經心的坐在女敕油油的草地,從袖中模出一柄匕首,細細把玩起來。
那匕首在高高懸于正南的艷陽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輝。金桐柄身一條青龍纏繞勢如翻騰雲海栩栩如生。匕首鞘亦是同柄身一樣,造有另一條騰雲青龍。
「楚霸的青龍匕?」聶風翎被那奪目的光輝晃得回過神來,看著匕首,月兌口而出。
慕容?有些訝異,這柄匕首向來是皇宮中的珍藏,別說尋常百姓,就是宮中的大臣,也沒幾個見識過父皇私藏的青龍匕。他不由得多看了這個女子一眼,疑惑問道︰「你為何知道這匕首的名字?」
聶風翎沉默不語,暗自忖道︰這把匕首是奉天的心愛之物,一直掛在南書房的主壁之上,為何會在這年輕男子的手中?
慕容?緩緩靠向這個由山崖**的女子,猶疑的再次追問︰「這青龍匕是我家的珍藏之物,這些年一直由父親收藏著,為何你會知道?」
他父親?
他父親又是誰?
聶風翎覺得腦中突然一片空白,她越發覺得這一切猶如真實。如果是夢,就讓我快些醒來吧!
她伸出芊芊右手手,拼盡了全力,朝自己的左手揪去。好疼!
她還是不敢相信,望向眼前的男子,求助道︰「拜托你,拿這把匕首,刺我一下,用些力。」
慕容?怔了怔,奇道︰「為何?」
她抿了一下豐潤的唇,緩緩說道︰「我知道我一定是在夢里,你刺我一刀,或許,我會驚醒。我不想再睡了。」
這女子!看她的模樣,不像是在玩笑!怎麼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慕容?不禁失笑,依言走到她身前,抓起她的一只手。
那柔軟溫潤的小手,他捏上的時候,竟感覺有一絲電流涌過。激的他心中一顫。
他心虛的撇開眼,不去看這個滿眸楚楚,絕色無邊的女子。將匕首的背面輕輕一按。
聶風翎吃疼的輕哼一聲,卻還是沒有月兌離夢境。
這不可能!她無比恐慌,突然抓住男人的衣角,不住的問︰「告訴我,我到底是不是在夢里?告訴我,告訴我!」
慕容?生平第一回,和一個陌生的女人拉扯。也是第一回見到這樣我見猶憐的眸子。她的眼里,充滿了憂傷,無助,甚至,恐懼!
「姑娘,這不是夢,你確實是從山崖墜了下來。你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
他的視線移下,看了看那些他早就發覺到的破綻之處,將自己的外袍褪下遞與她。
「你的衣服破了,我的外袍月兌給你穿吧。」
聶風翎垂目看下去,果然,身上的羅裙已然撕扯的沒一處完整,白皙修長的雙腿若隱若現。驚得她緊忙蜷縮了身軀。
緩緩神將他遞來的青色長袍穿在了身上,又理了理散亂的發髻。順手撫模開來,卻發現她的發髻只是松散的以一玉簪挽起一髻,余下粗粗一縷披散下來。這分明是少女的發髻啊!
「姑娘,你沒事吧?」慕容?關切的問道。
聶風翎抬眸望向他,突然覺出他的側面神似奉天。是的,神似。
「我記不起來了。我什麼也記不起來。」她無比恐慌的不住搖頭,蜷身蹲下,眼神黯然下來。
「我的頭好疼,我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她似乎有些絕望。慕容?心中油然而生起說不清的愛憐。她這麼無助,他怎能忍心將她棄在山野中?
「那如何是好?這荒山野嶺,我也不忍心丟下你不顧。若是你願意就跟隨我一道上路吧,我讓僕人去取泉水了,等他回來我們便啟程。」
她茫然的望著他,月兌口問道︰「你能告訴我,我現在在哪里,還有,這是什麼年號麼?」
「天朝十二年。」
天朝十二年?這怎麼可能?明明是天朝六年!前一刻的思緒還在腦中,怎麼會!
太多的疑問充斥在她的腦海。她不敢相信所見的一切,所听的一切。
原來,這一切不是夢!也許,是老天爺為她的死抱屈,賜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吧!
她看向男子的側臉,心中又是一陣激烈的踫撞!他口中說的父親,還有他這張與奉天相似的側臉,渾身上下的神似!
一些零碎的片段在她腦海閃過︰天!這不是奉天的兒子太子慕容?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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