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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這一刻,讓方奇內心砰然跳動,一個少女,熟悉的面龐,那股久違的熟悉氣息,讓方奇一時情難自禁,雙眼瞬間模糊朦朧起來。
坐在一旁乞丐打扮的少女見到方奇居然開始流淚,一時不明所以,不由小聲問道︰「喂,你怎麼了?」
方奇哪里還有心情理會她?身體一動,直接離開了房間,朝樓下奔去。
方奇站在樓梯口,幾個女子眾星捧月般將一個少女簇擁在中間,如同仙女下凡,少女亭亭玉立,氣質高貴出塵,雙眼透徹明亮,身姿婀娜,當眾女子來到樓梯口時,見到方奇正好堵在樓梯口,為首一個女子不由微微蹙眉。
「公子,請讓一讓!」女子開口說道,態度和藹客氣,並沒有因為方奇的不禮貌而顯得生氣。
但是,方奇並沒有因為這個女子的話而移動分毫,依然站在樓梯口,雙眼緊緊盯著中間的那個少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方奇內疚,後悔,心痛,無數夜晚的輾轉反側,而如今,妹妹葉雪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沒錯,就是妹妹,葉雪!
除了氣質較一年多前不一樣外,妹妹整個人都變得更漂亮了,但卻也只是一年多的分別,再怎麼變化,方奇也能夠認得出來,這個少女,就是自己的妹妹,她就是葉雪。
「雪兒,你還認得我嗎?」方奇聲音顫抖的問道,朝著中間那個少女問道,「雪兒,我是你二哥啊。」
少女微微一笑,表情卻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對方奇說道︰「公子,想必你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雪兒,我叫雨思凡。」少女一笑,如同人間三月,鮮花遍開。
「雪兒……」方奇怎麼可能會相信這個少女的話?不認識自己?可是,當她見到自己的瞬間,那眼楮分明就有瞬間的波動,即便再怎麼隱瞞,終究是被方奇發現了,「我是你二哥啊。」
但是,少女卻並不再說話,方奇擋住幾人的去路,少女只是略微點了點頭,頓時其中一個女子瞬間出手,朝著方奇的胸前一點,只是一下,方奇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甚至都來不及反抗,少女不再理會方奇,在幾名女子的簇擁下朝樓上走去。
時間荏苒流逝,當方奇清醒過來之時,已是傍晚時分,顯然他這一昏迷就過去了半天時間。
醒來時,蹲在他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此前跟隨他來到這里的乞丐少女。
「你醒啦?」少女微微一笑,看著躺在床上的方奇說道。
「我這是怎麼了?」方奇元力運轉,卻並沒有發現絲毫的不順,更沒有發現哪里出了問題,似乎真的只是睡了一覺。
乞丐少女說道︰「先前你出去後就昏迷倒在樓下,還是我讓人把你抬上來的呢。」
「昏迷?」方奇這才將此前的事情重新回憶了一下,他是見到了一個少女,跟妹妹幾乎一模一樣,然後就去到了樓下,一個女子朝他出手,他沒能抵擋住,然後就不記得了。
「真的是雪兒嗎?真的是她嗎?」方奇口中喃喃說道,心情十分復雜,「難道她還在千牛鎮?」
「雪兒?雪兒是誰呀?」乞丐少女听見方奇喃喃,不由好奇地問道。
方奇神色復雜,「雪兒是我妹妹,一年多前,我把她弄丟了,就在之前,我發現了她,可她卻不認我。」
「那你是怎麼昏迷的還知道嗎?」乞丐少女問道,「難道是她出手把你打暈的?」
方奇搖搖頭,「我能夠感覺得出來,那就是她,可是她為何卻不認我?我分明能夠感受到她眼中的那份熟悉,絕不會錯的。」
乞丐少女安慰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即便出現兩個容貌相同的人,但也不一定就是你妹妹,倘若她真是你妹妹而不認你,或許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呢?」
「或許吧。」方奇不肯定的說道,隨後又搖搖頭,「但無論如何,我總算是知道雪兒還活著。」
「只要活著,什麼都不重要了。」方奇苦笑著,「又或許她是在恨我,恨我當時狠心的丟下她不管,恨我沒有回去找她。」
少女微微一笑,「既然知道了,見到了,以後總會明白的。」
「的確,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方奇神色一震,「無論如何,她都是我的妹妹,即便現在沒認我,但我相信總會有一天她任然還會喊我哥的。」
「這樣就好了嘛。」乞丐少女笑道,「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可以告訴我嗎?我叫雨思凡。」
「雨思凡嗎?」方奇說道,「我叫萬奇。」
「萬奇…萬奇……」少女喃喃地念道,「好名字,我會記住的,咯咯,不過你也要記住我的名字哦,雨思凡!」
方奇默然而坐,看著沒有梳洗的雨思凡,「你為什麼不把臉上的泥土洗去?」
「因為這樣很好呀,像我這樣的女子打扮好了並不是什麼好事。」雨思凡說道,「況且,打扮好了也不好看,反而讓人看了厭惡。」
「怎麼會。」方奇說道,「人的面貌容顏,都是爹娘給的,誰也沒辦法改變的事實。」
「倒也是。」雨思凡笑笑,「奇哥哥,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呢?要是方便的話,就帶上我吧?反正我也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
一听到這里,方奇原本是想拒絕的,但雨思凡居然與自己一樣,都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不由沒有拒絕出來,只是點了點頭,而他現在也正好要回千牛鎮,如果雨思凡到了那里,也不失一個好的去處,不由就同意道︰「也好,正好我要回家,不過我們那里比較偏僻,我們都是孤兒,大家彼此攙扶長大,只希望你不要介意。」
听見方奇如此一說,雨思凡心中才是真正的震驚,自己的故事是隨便編寫的一個謊言,沒想到眼前這個清秀俊逸的善良少年卻就真是一個無依無靠的人。
見到雨思凡不說話,方奇繼續道︰「我打小就失去親人,無父無母,是大哥將我從廢棄堆里尋找出來的,我們都是孤兒,大哥帶我們兄弟妹妹長大,我早已將他當作了親哥,而哪里有大哥在的地方,哪里就是我的家。」
雨思凡依然沒有說話,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少年?他小時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大陸之上,他到底是需要付出什麼樣的努力才能活到現在?通過怎樣的努力才會有現在的成就?
「放心吧,能夠有個落腳的地我就很滿足了。」雨思凡微微笑道,「我也很渴望有親人,可是,他們都離我而去,從小沒有人與我玩,沒有人與我說話,所面對的都是千篇一律的生活。」
方奇看向雨思凡,「今天晚上你就住在這里吧,晚上我要出去一下,可能早上才會回來,到時候帶你去我的家鄉。」
雨思凡微微一笑,沒有拒絕,點頭說道︰「那我等你回來。」
方奇微微一笑,從床上起來,看著房間桌上的美酒佳肴,不由一陣唏噓,都浪費了,隨即離開房間,朝樓下走去。
不過方奇離開酒樓之後並沒有遠行,而是徘徊在酒樓周圍,直到夜色來臨,他才有所行動,身體一閃,方奇到了酒樓的樓閣上方。
盤腿坐于樓頂,方奇全身開始放松,周圍一切便開始閃現在他的腦海,仿佛親眼看見一般。
少女所在的房間在四樓,也是最頂層,獨自居于一個房間內,不過方奇並沒有打算下去找她,有了早上那一幕,他現在並不打算去驚動她們,從那些女子的實力他可以判斷出來,絕不是他所能招惹的,她們所表現出來的實力都是假象,只有等真正出手時,你才能明白她們真正的可怕。
方奇那時也是因為發現她們是化丹初期的修為,所以並沒有放在眼中,而是直接朝中間的少女發問,但是等到她們出手時方奇才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反抗之力,似乎周圍有著一種奇特的力量將他束縛起來,完全動彈不得。
方奇靈識透體而出,並沒有朝四周擴散,而只是籠罩著雪兒的房間。
此時的雪兒並沒有入睡,而是站在窗前,雙眼看著下面的街道,看著人來人往,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著些什麼。
不過,就在方奇的意識接觸到她的瞬間,少女將窗戶關上,走到房中,將劍拔出,在空中微微揮舞,似乎在書寫著什麼,等她寫完,四個大字出現在方奇面前。
「二哥,離開!」
四個字,道盡了方奇的一切迷惑,這就是自己的妹妹,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她依然稱呼自己二哥,她還記得自己,可是,她為什麼不認自己?她有什麼難言之隱?而現在這四個字又在向他傳遞著什麼樣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