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己這個堂姐,花上雪還真沒心情跟她說話,免得自己一開口,還讓人嫌棄了,干脆都沉默著,她嗑瓜子,她就偷偷藏起一點留給自家娘吃,手里頭也剝著一些,讓花夏草嘗嘗味道,氣氛雖然冷淡,倒也相安無事。
距離上次麂子事件已經過去兩天,也即是花上雪給村長花崇雲那句忠告的第二天。
昨日里無論是柳冬青還是村長都沒出什麼狀況。
花上雪自然相信自己的預感不會有錯,阿離也說了是三日內的禍事,那最快今日,最遲明日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花上雪這般想著的時候,隔壁大伯家忽而傳來一陣哭天搶地的哀嚎聲,听聲音是柳冬青的,也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
花小蘭一听自家老娘的哀嚎聲,先是一愣,隨後立馬將手中的瓜子往口袋一塞,直接奔了出去,還順手拿走了本是給花夏草吃的熟鳥蛋。
這母女二人還真是物以類聚,順手牽羊的本事倒是學得順溜。
花上雪起了身到門口看看,正好隱約中看到柳冬青一身是血的被花景團背到了家里,放在院中的藤椅上,訓斥聲隨之響起。
「讓你不要跟著你非不听,這下好了,跟著也不看路,掉進廢棄的陷阱里,弄傷了吧,也好在那陷阱已經荒廢不知道多久了,里頭的簽子早就腐朽了,還長了一堆雜草墊著,不然我看你這百來斤就直接交代在那里,哪能只是皮肉傷,出點血就了事的。」
柳冬青听著只覺得委屈,隨後便是嚎啕不止,引了附近的村民過來看熱鬧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
「真是奇了,大前日的,下田家的丫頭被傷了腦子後醒來,原本好好的,後來突然被青嫂子嚇到,當時不正說她流了好多血,掉陷阱了嘛。嗨,這可真是神了呀。」
「好像是哦,不過,後來丫頭突然變個人似的,不也說村長有血光之災,說是跟車有關,可昨日村長外出坐車回來也還好好的,今天又不出門,那丫頭的話也不一定是對,可能只是踫巧罷了。」
「這可說不定。我當時可是听清楚,人家說了三日之內,現在才第二天,明天會怎樣誰能說的準。不過,出了青嫂子這事,我覺得應該跟村長說聲,小心點為妙,反正就這兩天的功夫,小心無大錯,總比慘了或是丟了性命的強。」
「沒錯,該去說說。」
後來的議論聲有些嘈雜,花上雪沒听太全,不過至少自己的預言算是對了一個,再加之村民的反應,至少這事村長會小心應對著,至于做到什麼程度,就看他自己的了。
柳冬青傷了後,花小蘭在院子里朝這邊望來,正好看到倚在門口的花上雪,那眼里頭都是帶著恨的。
估模著此刻心里頭恨她之余,還要念叨她是烏鴉嘴吧。
「丫頭,回房去。你大伯母傷了跟你沒干系,是她自己不小心弄的,不要放在心上。」柳七月從廚房出來,听見了那些議論聲還有隔壁老大家的事情,皺眉對花上雪說道。
柳七月的關心讓花上雪很開心,點了點頭回了屋里陪弟弟。
一天就這般過去了,翌日清晨,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的花下田已經行動自如,靠的還是金大夫送給花上雪的那些藥。
第一二道的藥汁藥性強,是給花上雪喝的,而他喝的是第三道後的藥汁,反正都是身上被扎了窟窿,他想著藥難得,也不能浪費了,熬多幾次他自己喝,加之他身強體壯,是個大人,倒也恢復的挺快,三日功夫,傷勢已經沒啥大礙,只要不做太重的活,跑跑腿倒也沒問題。
上次賣麂子剩下的錢都讓柳七月存著,平時依舊按著一日兩餐的吃,唯有花上雪跟花夏草才是三餐的量。
未時三刻左右,家里就來了客人,卻是村長花崇雲帶著自家兩個兒子拎著十斤豬肉,兩套剛縫制的花裙子給花上雪送了過來,臉上是感激之色。
「叔,這東西我們收不得,您還是拿回去吧。」花下田正好在家,一看花崇雲送來的東西,不敢收的直給三人退回去。
「你這說的什麼話,這東西是我給丫頭補身子的,還有這兩套裙子,反正是老大家媳婦幾年前制好準備送人,卻最終因些事情沒送去的裙子,反正放著也是放著,你們收下也不算浪費,怎就收不得了?莫非你這句叔是白叫的,我東西送佷孫女有什麼收不得的。」花崇雲板著臉道,再度將東西放在桌上。
「叔,這裙子我們收了就是,這豬肉,您還是拿回家去自個吃。如今這豬肉金貴著,十斤都快三錢多的銀子了,太多了,不行呀。」花下田再度將豬肉拎著要給花崇雲塞回去,卻讓他大眼一瞪。
「我們爺三個的命莫非還不值得這十斤豬肉不成?」花崇雲怒道,弄得花下田有點不知所措。
「叔,你這話說得,我怎麼听著糊涂了呢?」花下田實在想不通,這送豬肉跟命怎就扯上干系了。
「那天你閨女當著大伙的面突然好似羊癲瘋般抽了會,隨後整個人變得就像那些有錢人家的閨女般,對我說了一句警告,你應該沒忘吧。」
花下田一愣,卻是想起花崇雲所指的是什麼。
「可是,那只是孩子的一句戲言,怎麼可以當真。」
「可就是你這所謂的戲言,昨個你大嫂就掉陷阱傷了,然後村里有人跑來跟我說了這事,再加之族老也讓我小心點,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不,早上本是準備坐車到鎮上置辦點東西,忽而想起這事,轉念就讓這兩小子陪我走一趟,順帶扛東西回來。你瞅怎麼著?原本我們打算坐的車子,走到半路上翻了車,一車十來個人,各個帶傷,還有兩個運氣不好的,直接讓車 轆壓到,死了。斷手斷腳的也有好幾個。若非當時我想起你家閨女說的話,改走山路到鎮上,這會我們父子三個的結果就算不死也要殘了。」
「叔,瞧你說的,可能是趕巧呢?」
「趕巧?你試試來回兩趟的車子都這結果,哪怕我只要動心真的坐了一趟,這會不死都殘。下田,你家丫頭也算是因禍得福,說不得是神仙庇佑,可以測人禍福,你家以後的日子定會因為她而好起來的。」
花下田臉微微一紅,讓憋得通紅,「叔,看你說的,就算她這兩趟說準了,誰能保證還會有第三趟呢?靠這樣的事掙錢,不厚道。說準了沒事,若是說不準,那不是在騙人。這樣的事情,我,我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