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沒想到這位大叔居然對她露出這樣警惕的目光,看來福兒在大叔的心里應該是有著不小的份量——
花上雪不由看了眼福兒,見她痴痴的望著大叔傻笑,再看她目光落向的位置,那不正好是昨日里砸到大叔的香囊嘛。
花上雪暫且不語,只是帶著玩味的笑容瞅著這位大叔以及他腰間的香囊。
這女娃兒怎會露出這樣的笑容,總不至于看出點什麼吧。
大叔心里咯 一下,卻是率先挪開了審視的眸光。
「大叔貴姓呀。」花上雪開口問道,直接將福兒最想知道的問題道出。
大叔似有意外,再看看福兒忽而變得期待的眼神,略微一琢磨,立刻明白了這問題的所在。
他也正是夠大意的,居然至今都忘了自我介紹,只是知道福兒的名字,卻把自己的名字忘了告知對方,真是太不該了。
大叔的眼神中明顯閃過一抹懊惱之色,隨即開口應道︰「齊飛。」
「原來是齊飛大叔,听說齊飛大叔挺照顧我家福兒,不知道大叔您在侍衛營中是什麼職位呢?」花上雪伸手望著福兒的手臂,面帶笑容的親切問道。
「隊長。」齊飛大叔應道,心里頭總覺得怪怪的,有種讓花上雪牽著鼻子走的違和感。
「福兒,听到沒,這是齊飛隊長,往後有事情需要幫忙時,記得報上齊飛大叔的名號,怎麼著對方也要給幾分薄面的。您說對嗎?齊飛——大叔!」花上雪笑眯了眼問道。
齊飛唇角確實微微一抽。
他記得之前姚園里根本沒有花上雪這麼一號牙尖嘴利,說話各種拐彎的小丫頭,這丫頭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怎麼感覺他看出點什麼?
齊飛不由模了模腰間掛著的香囊,腦海中不由閃過昨日里讓系著香囊的石塊砸了腦袋的事情。
若非他想事情想得入迷,那樣丟臉的事情是根本不會發生的。
可偏偏砸過來的石頭勁頭太強,才讓他在手下面前丟光了面子。
若非因為認出了福兒的絹花,他估模著就要帶了人把罪魁禍首揪出來。狠狠教訓一頓。
可如今扯上福兒,再看看二人親密的行為,福兒居然如此毫不設防的將人領來見他,足可見此人在她心中的地位不低。
諸般念頭在心頭轉了不知多少回,齊飛最終還是沒能對花上雪凶狠起來。
「齊,齊大哥……」
花上雪啷嗆著差點摔倒。
果然,愛情令人昏了腦袋。這位差不多三十歲的大叔居然讓福兒喚作大哥。
姐姐喂,這位的年紀都可以當你爹了,還大哥。
輕輕一聲應答。齊飛‘嗯’了一聲,竟是一點都別扭,咧嘴應答的那叫一個自然。甚至于眉宇間都可以看見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這位大叔的臉皮也夠厚。
不過。一個願打一願挨,她這旁觀者能說啥。不過,齊飛的身份倒是讓花上雪覺得,興許以後齊飛的侍衛隊長的身份能夠用得上。
「咳咳,這位大叔,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花上雪輕咳了一聲。福兒是沒注意到自己那神色就是個掉進戀愛的小女生,還以為真的只是感謝齊飛大叔以往的幫忙,對他不過是崇拜。
「小雪,你……」福兒望著花上雪,不知她為何要找齊飛單獨談話。神色略顯緊張。
「安心,有些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跟他說說,我不會對他怎樣的。」花上雪安慰道,齊飛卻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在心里忍不住一陣嘀咕道。
好像這話應該是他說才對吧。
可再看福兒那一副松口氣的表情,齊飛讓打擊到了。
難道他堂堂侍衛隊長居然還不如一個小女娃在福兒心中更有份量?福兒居然擔心他讓人欺負了去。這世界什麼時候這般顛倒了,為何他一無所知。
花上雪朝著齊飛偷去一個示意的眼神,買不走向一側,走到距離福兒有段距離,確保听不見二人談話內容,並且讓讓一棵樹遮擋在二人之間,正好擋住彼此間的神情變化,又能夠讓福兒清楚的看到二人的聲音後,花上雪笑著開了口。
「大叔很喜歡我家福兒,對嗎?」花上雪一句開門見山的詢問,讓大叔神色微微一變。
「你想怎樣?」齊飛大叔冷了臉,望著花上雪的目光很是凶悍,大有若是她膽敢一次威脅他,就要她好看。
「那麼凶做什麼?莫非你一個堂堂男子漢,連喜歡一個人都不敢承認?」面對齊飛的凶狠,早就見識過地府各種形形色色的鬼後,這種程度的恐嚇對于花上雪來說已經完全免疫,再說了,上次遇見沙盜她都沒怕過,這會怎麼可能因為簡單一句威脅就戰戰兢兢的。
「哼。」齊飛冷哼聲,卻是收起了那凶悍之色,似乎知道這樣對花上雪不起作用,也省得徒勞。
「我是福兒的好姐妹,雖然我們認識時間不長,可也知道她是個單純的孩子,根本就不會拐彎抹角,還有些迷糊遲鈍。我知道她看你的眼光代表著什麼意思,而你對她也不是沒有意思。雖然你們兩人之間的年紀差距太大,可感情這種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喜歡就是喜歡,哪怕對方是大叔,大爺都好,只要動了心,那就去追求自己心中想要的。福兒是個單純的孩子,不懂的這樣的痴迷最終會演變成什麼,可也不過是現在不懂,以後也會漸漸明了。我找你單獨談話,只是想知道你心里頭的想法。你若只是簡單的戀童癖,並非真心想要對福兒的未來負責,我勸你還是離我家福兒遠點。趁著她還不懂,快刀斬亂麻,把你忘了,以後找個年紀相仿與她合得來,願意照顧她一生的人相守一世。我這樣說,你可明白?」花上雪半眯著眼,問的清淡,可這話卻是讓齊飛都忍不住心驚肉跳。
這丫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此年紀怎麼會有這般的想法,這可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該有的想法。
齊飛自然听明白了花上雪的意思,她這是要逼他表態。
齊飛慎重的望著花上雪,已經沒法將她當作普通的小女孩,那一番犀利的言語,讓他對她刮目相看,故而沉聲道︰「我承認自己的私心,我是喜歡福兒,我也知道她單純,可正是這份單純讓我忍不住為她心動。我齊飛妻子亡故多年,也沒有孩子,初見福兒之時,我也將她當作是一個孩子看待,可是隨著漸漸的了解,我被她深深吸引。你可知在自己知道喜歡上她時,我也曾經針扎過。她還小,而我已經不再年輕,等她漸漸長大時,我卻在慢慢變老,這些日子的離開,本以為能夠忘了她,可哪想到不過是自欺欺人。我回來了,在被你砸到腦袋的時候,便是我為她的事情躊躇的時候。當看到熟悉的絹花時,我有了一個決定。我要守著福兒長大,若是她長大後願意與我在一起,我會護她一生一世,哪怕她長大後的選擇是別人,我也願意當她的哥哥,默默守著她。正如你所說的那般,感情之事不由人,我已經泥足深陷,你懂嗎?」齊飛大叔的剖白沒有慷慨激昂的言辭,有的只是淡淡的溫柔與深情。
「記住你今天的話,好好待我家福兒。另外,為了你們的未來,往後這種偷偷模模的見面還是盡量減少。你是侍衛隊長倒是沒什麼關系,可她只是只比粗使丫鬟好上那麼一點點的三等丫鬟。這里是王府不是外頭,王府的聲譽不容玷污,你明白嗎?」花上雪確定了齊飛的心意,卻也不忘給出自己的警告。
她不反對福兒與齊飛的戀情,卻不代表她能夠接受二人因為這段戀情變得盲目,以至于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哪怕這個所謂的麻煩不一定會發生,防範于未然總是好的。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做了就有泄露的危險,誰能夠保證不會有人借此事做文章。
屆時當事人要受罰,她這個室友還能夠逃得月兌責罰?
齊飛身子微微一震,不禁對花上雪刮目相看。
「我會的。」鄭重的話語道出齊飛的決心。他也不會允許因為自己的緣故讓福兒受了傷害。
若說最初之時,齊飛對于花上雪的態度是警惕的,那麼此刻卻是帶著一絲感激的。
「剛才的話你我知道就好,別讓福兒知道。另外,我也不怕告訴你,其實,我這樣做除了因為福兒是我的好姐妹之外,也有著自己的私心。我被賣入王府並非我所願,可我也知道想要離開也不是簡答的事情。不過,我已經問清楚如何給自己贖身,因此,未來的時候,或許我會有地方希望大叔你幫忙的。今日所作所為也不過是為自己埋下一個善因,還請大叔不要見怪。」花上雪說著朝齊飛行禮之前。
齊飛望著花上雪片刻,「你這樣直白的告訴我這些,難道就不擔心之前的努力白費。要知道無償的幫助,與有目的的幫助,那是截然不同的概念。你這番話說不得還會令我對你最初的好感煙消雲散。畢竟,你的話讓我覺得你是在利用福兒與我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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