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自由的花上雪與九月三人會合,望著被纏住的面具男的目光透著復雜。
若非他開口,以那個黑衣人的威脅,九月三人說不得真的就沖過去送死了。
如那個黑衣人所說,就算打不過,可多少能夠牽制對方,若是真的拼了命,說不得還能過拖死一兩個人。
屆時那面具男定能活命,只是,他卻是放過了這樣的機會。
「小姐,這邊危險,還是進去船艙躲避一下。」九月護著花上雪入了船艙,張天兄弟倆依舊守在守門,手中抓著隨身的武器戒備著。
「九月,你說那個面具男為何會好心的放了我?」隔著遠遠的距離,花上雪不解的問道。
「或許,那人只是不想牽連無辜,具體是否如此,奴才也無法得知原因所在。」九月搖了搖頭道,也無法給花上雪滿意的答案。
花上雪沉默了片刻,只是就這般任憑對方在自己船上這般糾纏下去,若是讓面具男勝利了,或許還有活路,可若是換作另外四人,恐怕對方也會為了保密殺人滅口吧。
只是,船上的人若是貿然去幫忙,說不得就真的要被留下性命,這不是花上雪願意看到的結果。
若是有遠程的協助就好了,隔著一定的距離,不一定要殺了對方,只要牽制住,以對方以二對三的局勢,想來可以收拾了對方。
只是,遠程這東西不是想要有就能有的,若是有把弓箭在手,她倒是不懼對方,有著張天兄弟的阻攔,自己盡管放冷箭就好。
花上雪正糾結之時,目光卻是無意間落在船艙一端,竟是發現上頭竟是掛著弓箭,只是。許多畫舫中也有掛弓箭的習慣,可多數都是裝飾之用,弓力並不強。
「船家,你們船上掛著的弓箭可是裝飾用的?」花上雪目光落在弓箭上。問著畫舫的主人家。
九月眸光不由一亮,似想起了什麼,不由望向花上雪。
「此弓箭並非單純的裝飾,而是真正的殺敵用的弓,弓力一石。」船家應道。
一石?也就是一百公斤的弓力嗎?倒是在承受能力之內。
「九月,把弓箭取下來。」
九月點了點頭,站在凳子上把弓箭取了下來。
箭壺中放著十二支箭羽,弓的把手處是上好的蛇皮包裹著,帶著一絲微涼的觸感。
花上雪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弓,比宣王府訓練的弓重了不少。拉了拉弓弦,一石之力已經算是強弓了。
一弓在手,花上雪凝眸,深吸一口氣,將弓弦緩緩拉開。感受著這把弓在手中的強度。
船家望著花上雪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姐,竟然將那把一石之力的強弓拉開,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驚訝之色。
曾經看過那夜花上雪發威的玉兒四人眼楮都亮了。
宣王府那夜的事情雖然一直瞞著花上雪,可當時看到她僅憑一己之力,就將侍衛營的人壓制的無法靠近。
那日里的情景恍惚又在重現般,原本的害怕在此刻幾乎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竟是四人滿眼期待之色。
柳花幾人雖不知敏兒四人為何變化這般大。可在看到花上雪拉開弓弦的瞬間,卻也震驚了。
柳白與柳泉雖是身為男子,可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如同花上雪這般拉開一把一石之弓拉開,不知怎麼的竟是覺得或許花上雪能夠改變的什麼。
稍稍適應了手中的弓,花上雪讓九月拿著箭壺,讓張天與張地二人挪開一個位置。卻又能夠及時擋住入口,隨後彎弓搭箭,咻地一聲射出了手中的箭羽。
第一箭不過是試探,花上雪只想試試這箭對那些人的威脅有多大。
噗哧一聲,竟是箭矢入體的聲音。顯然對方也沒想到花上雪這邊居然有如此凶器在手。
箭太快,力度也不弱,有心算無心,第一箭哪怕是試探,卻是一箭收了效果。
面具男抓住這破綻,手中動作立刻變得凌厲,趁虛而入的攻擊,立刻見效,手中折扇啪的一聲打開,竟是彈射出鋒利的利刃,順著對方的頸項劃過,頓時鮮血噴灑而出,隨著一腳飛起,直接將那得手之人踹入水中,頓時嘩啦一聲,水花濺起。
一招得手,花上雪第二箭也隨之到來,有了第一個人的結果,對方變得更加謹慎,第二箭雖然被避開,卻也讓面具男主僕步步緊逼,瞬間就落了下風。
咻咻咻,連續三箭射出,緊追其後,擋住了第一箭還有第二箭第三箭。
噗哧又是一聲,在對方不甘的注視下,竟是一箭穿過咽喉,又在面具男手中的折扇利刃刺入心髒,死的不能再死。
解決兩人,剩下的一個也拼命了,奈何他拼命,面具男的侍衛也拼命著,竟是硬生生的拖著對方同歸于盡,雙雙的武器皆是刺入彼此的心髒,在面具男侍衛瘋狂的目光下,絞碎了對方的心髒,雙雙跌入湖水之中,瞬間隱沒了身影。
此時此刻也只有面具男立在船頭甲板上,任憑夜風吹得他的衣擺獵獵作響。
若只是這樣結束倒也罷了,奈何剛解決了那群黑衣人,咻咻咻的箭羽卻是射到了花上雪乘坐的畫舫之上,擦著面具男的身子而過。
篤篤篤的聲音隨之響起,花上雪被九月撲倒,避開了敞開的窗戶射來的箭羽。
轉頭望向射來箭矢的方向,卻見不知何時一艘大型的畫舫已然駛了過來,上頭站著一群黑衣人,至少不下四人,其中三個手執長弓,正是那剛才射箭之人。
「小姐,看來情況不太妙。對方來者不善。」九月眉頭緊蹙道。
「這邊的混亂,想來官府的人應該會很快剛來吧。」花上雪躲在柱子處,皺眉問道。
「這是自然,只是,如今這狀況,等到官府的人趕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不過,小姐倒也不用太過擔心,奴才立刻將信號煙花點燃,相信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救我們。」
「信號煙花?」
九月怎會有這東西?
似看出花上雪的疑惑,九月開口道︰「玉公子離走前留下了一些人保護小姐的安危,奴才擅做主張請了他們幫忙替小姐出口惡氣。如今能夠盡快趕來救小姐的人,也唯有他們。若是靠官府的人,在那群人到來前卻是來不及。」
玉彌瑆居然留下人護她?
花上雪神色有幾分古怪,卻還是沒想到玉彌瑆會這般護她,竟是不知該用怎樣的心情面對這份好意。
可不管什麼心情都好,當務之急還是活命要緊。
「你快動手叫人,船上的人,我不希望任何一個有任何閃失。」
「嗯,不過還需小姐幫忙牽制對方的弓箭手,在這里不太方便。」
「將那些箭拔下來,我不會讓對方傷了你。」花上雪目光落在釘在柱子上的箭矢道。
張天與張地立刻動手拔下箭矢,而對方似乎主要目標在面具男,除了第一波射過來的箭矢外,倒是不再管花上雪等人,只是將目標定在船艙外的甲板範圍內。
只要不出去,暫時不會受到攻擊。
收集好了箭矢,花上雪將箭壺背在了背上。
嬌小的身子拿著弓,背著箭壺,將長袖一卷用布帶系好,免得拽了她的發揮。
做好了準備後,花上雪走到入口處,見那面具男游刃有余的動作,目光閃了閃道︰「喂,我要叫人來,你替我擋著些許對方箭矢,若是可能,我會取了對方弓箭手的性命。」
面具男偏頭望向花上雪,水光搖曳映照著花上雪已然扯下面紗的容顏,停駐了幾秒鐘後,道︰「好。」
隨著面具男的應承,原本只是站在船頭的面具男朝著入口處挪了挪,將射過來的箭矢盡數擋下,留下一片安全的位置。
九月瞅準機會,立刻沖了出去,從懷中模出了一個竹筒,隨後撥弄了幾下,約莫就是五秒的時間,一道火花瞬間沖天而起,綻放出一朵耀眼的火花,碧綠色的火花炸開一道蛇形的標記,在天空中是那般的顯眼,隨後慢慢的消散。
而九月也在放出了手中的煙花後,早已經轉身沖入了船艙。
看著天空的煙火,追殺面具男的黑衣人似乎意識到了任務的失敗,攻擊愈發凌厲,甚至于都不再只是單純的射箭,直接換成火箭,想要一把燒了花上雪等人所在的畫舫。
對方這是破釜沉舟了,若真的讓那些人達成目的,船上能活下來的人恐怕就不多了。
花上雪知道憑借此刻的自己恐怕無法完全應付接下來的紛亂,腦海中忽而想起阿離提起她醉酒後的表現。
或許,或許可以這樣。
花上雪轉頭望向船艙角落放著的酒壇子,一把將封口拍開,頓時一股子酒香飄散開來。
「九月,待會不管發生什麼,記住把我帶回雪園。」
九月先是一愣,卻已經看見花上雪仰頭喝起酒來。
咕嘟咕嘟的酒液順著喉嚨咽下,酒液很嗆,花上雪只能忍耐喝下,喝得越多才能夠更快醉。
一壇酒喝了一半撒了一半,花上雪胸口早已經被酒液打濕,漸漸失了焦距的眸子,雙頰嫣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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