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吹,吹亂了花上雪的發絲,卻吹不亂她凝望雲瑾澤時,那帶著一絲迫切得到解答的期盼眼眸。
雲瑾澤眸光微微閃爍了,望著花上雪那期盼的眸子,陰差陽錯下卻是點了點頭,「當時只是忽而心有所想,就附和起來,如今再想找到當初那種感覺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得了回答的花上雪不由掩嘴輕笑。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有時心境也會影響一個人的演奏感覺。有時我也不敢保證能夠做到某段時間里,自己做到的程度,你倒是不用覺得不好意思。」花上雪說著轉身朝著樓梯口喊道︰「九月,把我的琴拿上來。」
月應了句,很快就抱了個琴盒上來,依舊是那把通體雪白的二十一弦琴。
花上雪落座琴台,雲瑾澤執著玉簫站在身旁,二人相視一笑,以花上雪的樂曲為主,雲瑾澤稍稍听了片刻後,隨之附和著曲調合奏,兩人倒是相當合拍,竟有幾分琴瑟和鳴的味道。
與雲瑾澤一直待到子時,方才結束了這次的會面。
雲瑾澤與英奇依舊那副來時的裝扮從望月軒離去。
送走了雲瑾澤二人,花上雪也與九月乘車回了雪園。
剛回到雪園時,玉兒與蓮兒竟是沒睡一直等著花上雪回來,一看到她時,玉兒的眼楮都好似要射出兩道光一般落在花上雪的身上,仿佛要將她徹底看穿。
笑得眉眼彎彎,唇角噙著一抹別有意味的笑意。
「小雪,如何?與小王爺的會面可算順利?小王爺是否有跟您表露心跡,說要娶你為妻?」玉兒屁顛顛的跟到花上雪的房里後,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玉兒,你能不能不要這般八卦呀。」花上雪沒好氣的應道。
「咯咯,小雪,這不是八卦。而是整個雪園的人都在掛念著你的終生大事。若是你能夠嫁給小王爺,且不說身份尊貴,哪怕是榮華富貴亦是享之不盡,說不得連帶著我們整個雪園的人都要因此沾了你的光。雞犬升天哦。」
花上雪一巴掌拍在玉兒的額頭,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別的事情不見你這般積極,這種事情你倒是興致勃勃,莫非你是恨嫁了?要不,我給你放個消息出去,找些年輕有為的公子替你相親?」花上雪沒好氣的說道。
「呃,那倒不必,我還想留在你身邊,不想那麼早成婚。」玉兒忙應道,還真擔心花上雪真的給她安排相親的事情。
「那你就別這般八卦。我跟他不過是要好的朋友罷了。還不至于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再說了,他可是有著錦瑟姐姐這位大美人,能看得上我這種貨色?你們也實在是將人家堂堂的王爺當成沒眼光的男人了。」花上雪說著,已然將頭上的簪子取下反倒首飾盒里。
「小雪,雖然有些話我們說出來有些不當。不過,我還是覺得有必要跟你說說。」
「咦,玉兒也有這般鄭重其事的時候呀。什麼事情想跟我說的,我豎耳傾听。」花上雪笑著應道,臉上那神情卻是有些玩世不恭,嘻嘻哈哈的每個正經。
對于花上雪這種態度,玉兒早有所料。倒也不在意,而是一邊為她將飾品取下,一邊開口道︰「我們五個都是一同從姚園出來的人,因為有你,才能得了這份自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婚配自由,還能攢下不少的銀子當嫁妝。我們可以說是與親姐妹相差無幾的姐妹,你若有事,我們會擔心,我們若是出了事情。你也定會竭盡全力幫我們。所以,有些話雖然有些不中听,卻不得不說。」
「玉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說出這樣沉重的話語,听起來好像很嚴重一樣,怪嚇人的。」
「哪有你說的那般夸張。我只是想給你一個忠告,以前王爺不在倒也罷了,如今他回來了,還特意約你望月軒一見,足可見王爺待你,看得比宣王府的任何人都重。如此一來,有些事情你就不得不面對。而我們想要告訴你的事情,那就是希望能夠小心錦瑟這個女人。你別看她長得美若天仙,還是一副慈悲為懷的模樣,其實,自從認識她以來,你不覺得有些事情都發生了太過巧合了嗎?」
「玉兒……」花上雪欲言又止的望著玉兒與蓮兒兩人,見她們似乎有什麼隱瞞著她,這會是決定要對她說的樣子,而且這些事情定是與錦瑟有關。
「你還記得當年蔡府落水之事嗎?你真的認為只是憑借花小蘭與蕭家小姐的面子,就能夠讓蔡夫人臨時改了決定要玩什麼在畫舫上采荷葉的游戲?當時那個錦瑟就在場,而現場中能夠有此份量讓蔡夫人這般做的人不多,可她絕對是其中之一。」
玉兒頓了頓話音。
「這事情是離開王府後發生的事情,嫌疑人不是一人,就暫且不說,先說說姚園之時,錦瑟的邀約。這事情我也是不久前才知曉的。當年靜琉園邀請你去時,那天你喝醉了,鬧出了不小的動靜,雖然王爺向老王妃求了情,再加上玉公子的緣故,將那夜的事情平息下來,可事情之所以發生,與錦瑟有關。想來你應該記得錦瑟的貼身丫鬟芙兒吧。在請你過去之前,已然從宣王府告老還鄉的秦嬤嬤,在準備禮物歸家前,與我們在廣河大街的胭脂鋪遇上。隨後就閑聊了幾句,說起了芙兒打听你的事情,從廚房那邊的打听到你曾經提過不能喝酒,會出洋相的事情。芙兒這邊剛得了消息,這錦瑟就設宴款待你與玉公子,然後執意讓你喝的果酒,實際上用特別的法子兌了酒精度數頗高的白酒,飲用的時候察覺不到異常,但是入月復後最多一盞茶的功夫,酒勁便會發作。難道你還看不出點什麼嗎?」
玉兒說的事情花上雪無疑是第一次听說,蔡府的事情,她一直一起是花小蘭與蕭紫玉兩人不忿才做的事情,並未懷疑道其他人。
如今想想,這其中漏洞太多。
首先花小蘭的敵意若說是因為鄭光唐,可鄭光唐當時是想給她與他的弟弟保媒,又不影響花小蘭與他的婚約,為何要針對她?
其次是蕭紫玉與蕭晶玉的表現,哪怕是明顯還是不明顯,很顯然二人都是不喜歡花上雪的,哪怕說是因為她屢次駁了花金祥的面子,將他拒之門外,可畢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沒必要搞得跟世仇一般,最多兩不相見就好,為何要執意捉弄她?屢屢出言諷刺。
若是按著玉兒的思路,這一切都是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倒是能夠解釋得通。可真的會是錦瑟嗎?
花上雪打從心底還是不太願意相信這一切會是因為錦瑟的緣故,才讓她遭了罪。
當初那個給她白蓮般縴塵不染的女子變得這般險惡,實在讓她有些不是滋味。
可玉兒她們也不會拿這種事情騙她。
或許,她真的將錦瑟想得太美好了。
又或者,鄭光唐當初忽而貿然提出要她幫忙拒婚的事情時,臨走前說得那話,是否也預示著那個所謂的認識,又能讓鄭光唐那般為難之人,會否就是錦瑟呢?
若這一切都是因為錦瑟,那她就太可怕了。
一個表面上是純潔無暇的白蓮花,背地里手段狠辣,專門在人背後捅刀子。
光是想一想,那種巨大的落差,還真是令人一時有些承受不住。
玉兒見花上雪听進了她的話,臉上卻是高興不已的。
「當然,之所以提醒你這些事情,那也是基于王爺真的要娶你過門,不希望你被錦瑟背後捅刀子,才給你的提醒。當然,若是不跟王爺有所糾纏,倒也不用太過擔心錦瑟耍手段,最多就防著她會因為嫉妒給你下絆子。不過,想來她還不至于狠辣到在王爺回來的時候,取你性命的。只要與王爺保持距離,以這兩年來她的態度,倒是能夠保持著一分平靜。」
「玉兒,蓮兒,讓你們擔心我,真是抱歉。」
「傻瓜,我們可是姐妹,自然是要互相幫助,哪有明知道前方有危險也不提醒你一聲呢?我們也知道你對這事一時半會還無法接受,我們也不求別的,只求你多存一份心眼,別讓人賣了還在感恩戴德。」
「嗯,知道了,我會多注意的。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你們也回去睡吧。關于錦瑟的事情,我以後會多加注意,不會讓她傷了我的。」
「也好,你休息吧,我們回房了。」
隨著玉兒與蓮兒的回房後,花上雪也準備上|床休息,只是,當她剛掀開簾子準備休息時,卻見床上居然多了一個身著黑衣的蒙面人。
只見那人嘴里含著一根竹管,在她掀開簾子時,突然噴出一股子煙霧迎面而來,在她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時,身子一陣頭重腳輕,竟是軟到在床榻前,只來得及對上眼前那人一雙冰冷的眸子,隨後陷入深沉的黑暗之中,失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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