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上雪的傷勢在外敷內服的藥物治療下,再加上晚上一個時辰由阿離所在的印記處溢出的冰涼氣流下,在半月時間到來時已經痊愈,恢復如初。
甚至于體內那些壓制她體質的藥物也漸漸降低的效用,已經不在感覺到疼痛,力氣也恢復到普通人的水準。
花上雪相信只要有足夠的時間,那些限制住她的毒素將會全數排出體外,屆時,她就能擁有自保的能力。
至于臉上的毒,雖然也有減緩的程度,卻不顯眼,模上去的感覺凹凸不平的,想來肯定是難看的要死,花上雪也沒興趣看看自己的模樣。
連四周圍的人都忍不住避開她的行徑足可見這張臉有多麼的可怖。
花上雪的傷勢一好,那個押運的士官也隨之松了口氣,以往都會日日過來問個情況,如今見花上雪身上的板子已然祛除,還能夠自己做起來走動,便也不再日日來看,而是交代讓人暫且不要安排太粗重的活,至少在三個月內不要做太重的活。
對此花上雪還好感謝這位士官的膽小,他這是怕自己若是累死了,傳到了雲瑾澤那邊害他前程與性命,那就顯得不太值得了。
晴兒不需要再照顧花上雪,卻還是與她一個營帳同睡,如今她被分配到去負責洗衣服,而花上雪則是負責切菜,將蔬菜切成一段段的,然後送到伙房區燒制,肉制品有別的人負責處理,倒是輕松至極。
若說辛苦的活,應該算是洗衣服,整個營區近百萬人的衣物要清洗,可想而知。不過,也幸虧這些衣服不是天天洗,而是隔幾日才會更換下來。
接受訓練的士兵們都是赤膊上陣,熱的慌了去附近的水流沖洗一番。衣服打濕後再在太陽底下曬上一些時候,很快就能夠干透,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每日里需要負責的衣物,多數是都尉級別以上的士官。如此一來倒是省了很大的工作量。
花上雪完成每日里的工作後,都會適當的幫忙做點小事,而晴兒也依著當初花上雪的提議,盡量做些事情改善自己在這個營地的人際關系。
再加之當初因著照顧花上雪的緣故,兩人是獨享一個帳篷的,而近期內也不會有人再被送到這里,兩人倒是住的別其他人好些。
「晴兒……」
花上雪這邊正把事情做完,準備幫人將曬干疊好的衣物,按著編號送到規定的地方去,卻沒想到竟是看到晴兒蒼白著臉。一副收到驚嚇的樣子跑了過去。
正當花上雪不解之時,三個士兵裝扮的男子忽而停在不遠處帳篷前,一陣交談的聲音隨之傳來,讓花上雪屏息藏好身子細細聆听著。
「剛才那個小丫頭長得真是水靈,應該是前段時間剛到的好貨。正好大人要求的貨物還差一個。你們覺得那個小丫頭是否合適?」
「合適,太合適了。這營地里偶爾少掉幾個人只要大人做個表面功夫就忙過去了。對方要求的急,可是開了大價錢的,若是錯過了可是要少很多銀子的。」
「是呀是呀,我覺得也挺適合的,要不今晚就把人擄走?只要稍稍讓她吃了藥,然後在她帳篷里噴上迷香。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個主意好。據我所知,這丫頭同住的人只有一個,人太多還擔心出點紕漏,只有兩人,那可是大好的機會。」
「嗯,你們說的沒錯。把那藥混在她的飯里頭。只等兩個時辰後發作,屆時正好夜深人靜,都睡的差不多了,嘿嘿……」
花上雪沒想到在這營地里還沒待多久,居然就遇上這種事情。而且對方的手竟是伸向晴兒,而且听對方的意思,還是當貨物賣給別人。
光是想想都知道絕對不會是好事。
需要年輕漂亮的女子,還是從這個罪女所在的營地中挑選適合的人選,隨後擄走販賣,再做些小動作掩飾一番。
沒掉幾個人或者說掛個名號,說是死掉幾個人,對于數千人的罪女所在的營地來說,並不算是什麼。
花上雪只等著對方離開之後,方才敢從藏身的地方站起身來,將手中的衣物送往地點,一路之上都在思考著晴兒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將此事報告上頭?
且不說對方指使者是誰,如今還是一無所知。
萬一報告的人就是那三人口中的大人,那豈非送羊入虎口,自尋死路?
思來想去,花上雪無奈的發現自己的無能為力。
求救無門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不過,她不會就這樣什麼都不管的,不然晴兒會很慘的。
既然沒辦法求人,那就只能靠她救人了。
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不過,她需要早點東西為晴兒抱住自己而準備著。
將東西送到地方後,花上雪到附近的小山坡處轉了下,尋到了一種曾經听齊大夫說過,能夠讓人起疹子的小樹,這種小樹,齊大夫當初給她畫了出來,只是說是偶然發現的,作用只有一樣,那就是能夠讓小樹的汁液讓人起疹子,一粒粒紅色的小疹子,微毒。
解毒的方法是將樹根挖出來直接熬水就可恢復過來。
尋到這小樹的時候,花上雪小心翼翼的用帕子沾了汁液,包裹好後就直接回了營地。
夜幕降臨後,營地里的活都干的差不多了,幾乎所有人都吃了晚飯後,各自回了帳篷休息。
花上雪與晴兒回到帳篷,在確定四周圍沒有人偷听的時候,花上雪方才拿了樹枝在地上寫字。
燈火雖然昏暗,不過,足夠看清花上雪寫了些什麼。
「營中容貌姣好之人都不安全,有人盯上你了。我這帕子沾染了一種樹的汁液,你將它抹一點在臉上就會起一片紅疹子,不用擔心,解藥是這種樹的根,熬水服下便會無恙。」
晴兒臉色大變,望著花上雪的眼眸有些六神無主。
「別怕,你只要樣貌不出眾,不會有人對你下手,記住這種樹的模樣,若是帕子上的汁液沒效果,你也可以尋到備用。如實可以離開的時候,挖了樹根解毒。」花上雪在地上繼續寫道,寫完之後,又將字擦掉,然後開始將樹的模樣畫了出來,確定晴兒都記下了方才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對于今晚那些人的動作,花上雪並未告訴晴兒,不過,卻是讓她在臉上模了沾了汁液的帕子,不過片刻後,臉上就出現紅色斑點,各個都有綠豆大小,讓原本清秀可愛的晴兒瞬間換了個人般,哪還有之前的清秀。
沒有鏡子晴兒也看不到自己的模樣,只能詢問花上雪效果如何。
花上雪笑著點了點頭,晴兒也不由笑了,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笑得這般開心,就連曾經看到的那一抹哀傷似乎也因為她臉上的變化而淡了許多。
看了看時辰,距離用過晚膳後的時間,也已經過了兩個時辰。
花上雪起身搖了搖晴兒,卻不見她有任何的反應,睡死過去一般。
花上雪立馬起身將她與自己做了個調換,然後將發絲稍稍打亂,遮擋了容顏,刻意讓自己較之面容白皙嬌女敕的手臂肌膚**出些許,只要不看她容貌,只以她手臂顯露出的肌膚看來,誰人能夠想到她此刻的面容丑如夜叉。
花上雪做完這些之後,覺得不夠保險,正好如今的晴兒臉上已然有紅色點點,看起來難看,干脆直接將她的臉露出來,讓人一看就誤以為是她,而這個帳篷里就她們兩人住,除了她之外那就只有晴兒了。
此時此刻花上雪倒是慶幸只有兩人,不然還真的不太好瞞天過海。
雖然花上雪身上不可能準備刀子,不過,用刀削好一把巴掌長的竹刀還是能夠辦到。
尖銳的頂端,用來扎人也是很疼的。
用一小塊牛皮包裹了銳利的頂端,花上雪貼身藏好這唯一能夠當武器的東西,隨後躺了下來,靜待今夜來人。
子時之際,帳篷外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很快帳篷的簾布就讓掀開了。
「媽呀,都說這里還住著一個丑八怪,我還琢磨著有多嚇人,這會算是見識了。這臉上長得什麼呀,也太嚇人了吧。」
「閉嘴。你想把巡邏的士兵引來不成,廢話別那麼多,趕緊將人裝入麻袋扛走。」
窸窸窣窣一陣響聲,花上雪被人抬起腿腳,隨後被塞入麻袋之中,散開的發絲很好的遮擋了她的容顏,倒是未曾讓對方發現不對勁。
「這丫頭的皮膚真好,白女敕女敕的,可真是……」
「閉嘴,這是大人的貨物,能隨便亂動嗎?你不想要命了嗎?」
「呃,我,我只是說說,沒真想做什麼。」
「快走吧,時間可不等人。」
麻袋中的花上雪睜開了眸子,不敢使力,很快就讓人扛著離開了帳篷。一路顛簸的許久,差點把今晚吃的東西都顛出來了,幸虧這會對方也到了地方。
「人呢?」
「袋子里。」
「先查看下貨物,免得出錯。」
花上雪心中一驚,真怕對方真的開了麻袋查看,那時可就真的穿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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