瀆月 第五十章《性命之憂》

作者 ︰ 深井

火心都身上騰起熊熊火焰,一招一式都帶著殺意。他速度奇快,所過之處,虛空之中竟留下一縷縷焰火;火心都用火焰包裹全身,攻勢迅猛剛烈,不斷攻擊著月瀆。

另一邊,赤老頭,海林兩人,也已經到了。赤老頭如同一灘人形液體,全身上下都布滿了岩漿,款款向著月瀆流動。他流動的速度也很快,地面之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痕跡。

海林沒有了雙腿,換來一只魚尾。但若仔細觀察,便可以發現,他的魚尾根本沒有接觸地面,而是距地面大約半尺,飛在空中。他身形極為滑溜,一個蠕動,便可躍出極遠。

「幾位,要出手可以,但待會要下殺手時,可一定要讓給我。」火心都身形稍頓,提醒道。

「隨你就是。」赤老頭不停,回答道。火心都也再度上前而去。

他們三人雖然未曾有過合作,但卻都是戰斗經驗極為豐富的老手。三人無形之間,便將月瀆緊緊圍住。火心都時而發出大火球,時而氣息繚繞全身,上前攻殺。赤老頭則直接將地面化為一灘灘極熱溶液,不斷縮小著月瀆的立身範圍。最後一個海林,從口中吐出不知名的黑色粘液,那液體腐蝕性極強,落在何處,便「嘶嘶」冒起白煙,不多時便化出一個洞來。他們元力已經達到了三品的層次,自身吸收天地能量的速度,也是極為快捷,根本不用擔心元力用光。

還有一個應虎,他並不擅長近戰,並不上前。他立在後方,過一會,便拉弓射上一箭,重在騷擾,卻並不急于擊殺月瀆。

月瀆拿著一桿赤紅長槍,不斷抵擋著火心都的近身攻擊。應虎的箭雖然並不下殺手,卻箭箭向著他四肢而來,也不得不認真對待。而那海林噴吐而出的粘液,月瀆卻只能憑借身法去躲避而開,根本無從抵擋。只是縱然月瀆身法不弱,面對那腳下越來越小的活動範圍,也漸漸有些捉襟見肘起來。

月瀆的心神,全然不在此處。他面對危機的種種措施,不過是憑借著身體戰斗的經驗而來。身形四處躲避之間,他還總是有意無意看向清雨,偶爾便要有片刻的失神。

清雨皺著柳眉,很是疑惑,卻更為焦急。

「你心不在焉,究竟怎麼了啊?」

「嘶嘶。」海林又是一口粘液吐出,月瀆一時失神,無從躲避。他拿出長槍,將那一灘粘液挑飛。粘液沾上長槍,「嘶嘶」響了起來,冒出一陣陣白色煙氣。

「嘿嘿,還敢跑神,臨死之前,還要再多看佳人兩眼。你倒是夠風流。」火心都「騰」的一聲,抓住機會攻上前來。月瀆回槍刺去,與火心都掌上的火球轟然相撞。

「啪」一聲,長槍閃爍幾下,消散不見。槍本由月瀆心力,元力所化,為主人抵下此劫,便就此崩壞;月瀆身體也因此一頓,受了暗傷。

火心都抓住機會,又是一團火球轟來。月瀆倉皇,並不緊張。心念一動,矛已然可以召喚出來。晃動矛尖,挑飛了火球。

似是早有預料,赤老頭幾人並不吃驚。地面範圍仍在縮小,粘液時不時飛來;幾人如法炮制,圍攻著月瀆。月瀆遭受暗傷,元力損耗也是極大,抵擋起來開始有些困難。

「幾位再加把勁,他撐不住了。」火心都尖聲喊道。幾人冷笑,放手而為。

另一側,雪岩壁也正在于與那姓古的老人交手。

雪岩壁身體全部化為了岩壁,泛著白色。憑借著過人的防御,以及五品的雄渾元力,他一拳一腳之間,都有擊碎山峰的威力。然而,那天賦枯木的古姓老者,卻也是一位元力五品,防御過人的強大存在。雪岩壁的攻擊落在其身上,似乎在擊打一塊朽木;「砰砰砰」的聲音響起,濺起無數木屑。但無論雪岩壁攻勢如何強大,卻總是傷不到他。那位老者身形干枯,一有機會,也會出手攻擊過來。幸而雪岩壁防御確實強悍,那些攻擊,他也盡數的抵擋住了。

「你的防御的確不弱,無愧于這些年來你的聲名。老夫當年如你這個年紀,還比不過你。」那位古姓老人停下,贊揚道。

「謝前輩夸獎。」雪岩壁不卑不亢,沉聲回答。

「你的防御不弱,但攻擊卻是稍微差上一些。你日後,也許會入我英雄殿,我二人尚算有緣。老夫以枯木為根本,曾花費數十年研習,得出一套攻擊的法門。今天我將他展現出來,希望你能有所收獲。」

「請前輩賜教。」雪岩壁躬身,認真道。

「枯木,即朽木。朽木難以雕琢,卻也有其自己的長處。我以枯木防御,任你如何進攻,我都可借之卸力,令你難以傷到我的根本。枯木若要進攻,便要借其韌性。」

「我這一招式,便以枯木為引,元力培植。增殖枯木之後,令其堅韌,取其穿透性,借之傷敵。」

古姓老者說著,面貌開始枯黃,片刻,五官便已完全消失,便為了一截真正的枯木。他身形更為消瘦,僵硬猶如一個木偶。他伸出衣袍,露出手掌。也成了一塊木頭。

「枯木刺。」

淡淡的聲音傳來,古姓老者伸直手臂,向著雪岩壁刺來。那手臂尖端,是一道十分明顯的木矛,雖然看似已經腐朽,卻令人心驚。

雪岩壁絲毫不敢大意,元力遍布全身,將一身防御施到極限。皮膚之上,近乎為純白顏色。

枯木刺來。正中雪岩壁胸膛。那穿透之力,立時令雪岩壁呼吸一滯。他深吸一口氣,硬頂上去。

枯木終究腐朽,不夠尖銳。接觸之後,那尖尖的木刺便成了碎末。雪岩壁剛要放松,那碎末飄下,立時又長出一根木刺,再度刺來。

仍舊是胸膛一點。這一次的攻擊,更為迅速,難以預料。當時之下,雪岩壁胸前岩壁便有碎開的跡象。他立刻再度施展元力,加固防御。那枯木再度碎裂,飄了下去。這一次,倒是未曾再長出來。

古姓老者飄身而退,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這便是老夫以枯木為根,用出的攻擊。適才我並未盡全力,不然,你便有性命之憂。」

雪岩壁怔怔出神,似乎有所感悟。老者早有預料,再度出聲。

「無論何物,都有其長,有其短。老夫可以枯木攻擊,你自可用你的岩壁攻擊。岩壁天賦,防御堪稱一絕,這世上,也少有人能超越。但它卻並非只可防御。你適才憑借強韌的,當做武器來轟殺我,其實已是有所領悟。日後不如,你便向著這個方向發展,將防御,變為攻擊。你的實力,應該仍舊可以提高。」

「岩壁,有所明悟。謝前輩賜教。」雪岩壁回神,真誠說道。雖然同為五品元力,自身天賦之上,雪岩壁更是自信不輸于對方。但這尊敬,確實他真心實意而發出的。這古姓老者,實力遠遠超過自己,更是毫無架子,認真指點自己,他當的起這份尊敬。

古姓老人點點頭,並未再說什麼。兩人就此收手,一起看著月瀆方向。

(昨天第二更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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