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說了什麼?他說三首領是死在他手里?」馬刀鎮,有人低聲問道。
「弄錯了吧。他在吹牛。」有人不確信道。
鐵木鎮的人也張大了雙嘴,愕然愣在原地。他們紛紛覺得,這少年是不想活了,如此激怒穿山豹,連鐵手也很難保得住他。
唯有那個神秘的紫衣人,自從月瀆進場以後,他就有種危險的感覺;他一動不動,一直眯眼觀察著。
「憑你?來找死?」穿山豹眯眼,斜看月瀆。
「是我殺的。但不是找死。」月瀆道。
「去給下面的人說吧。」穿山豹話音很冷,一刀劈向了月瀆。雖然表面看似不很在意,但其實這一刀穿山豹已經用了全力。適才他被月瀆擊退那一刻,分明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感覺,似乎這少年實力根本不低于自己一樣。但再看看月瀆,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穿山豹內心訕笑,真是太多疑了。能死在我全力一刀之下,也值得你自豪了。
「這少年,要死了。」這是許多人此刻內心的想法。蘭若扶著鐵手,抿著紅唇憂慮看向場中。她心里有個奇怪的念頭︰「他不會這樣死的。」
「嘿,下輩子記著,出頭鳥不是誰都能當的。」穿山豹全力一的一刀,一名二品八階元力師的全力一刀,當頭劈向月瀆。
月瀆眼神平靜,前跨一步,一個側身,輕巧的躲過了這一刀。他側在一旁,穿山豹迅速從面前撲過。
「怎麼這麼快!」穿山豹刀尚未收得回來,心里產生了這樣的念頭。他只看到,一閃,那少年,已經在自己身體左側,看著自己了。
月瀆一拳擊中穿山豹小月復,又迅速收拳,仍舊平平無奇地站在哪里。穿山豹如遭錘擊,弓腰如一只大蝦,飛了出去。
月瀆此時,才轉身過來,看著馬刀鎮的眾人。人群之後,那紫衣人看到月瀆適才的動作,尤其是剛才快若閃電的一拳,眼神猛然凝了起來。但奇怪的是,他眼中沒有擔憂,沒有惱怒,反而似乎充滿了興奮,期盼。
「這個年紀,似乎有希望。」紫衣人嘴角帶著笑,緊緊盯著月瀆,猶如在看一個稀世珍寶。
另一邊,穿山豹被擊退回去,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
「大哥!怎麼回事,你怎麼樣。」野狼愣了片刻,迅速去扶起穿山豹,問道。
「怎麼回事?難道有高人在附近幫這孩子!」鐵木鎮的人呆愣片刻,震驚道。
「一定如此,那少年似乎什麼都沒做,穿山豹就被打飛了,必然是有恐怖的人物暗中出手了。這少你,似乎很有背景。」有人肯定道。
「若兒,這個月瀆,你是怎麼遇見的。」鐵手在人群之後,問道。
蘭若看到穿山豹竟被月瀆擊飛,美眸中也是閃過幾分震驚,旋即,她長舒一口氣,心中安定下來。當下,便把自己如何遇到月瀆的經過一一講了一遍。
「從北面而來!難道是雪國的人?是了,是雪國的貴族子弟,如此一來,倒也能解釋的通了。」
「若兒,這月瀆以後必然是個人物,若是可以搞好關系,一定要把握住!」鐵手思索片刻,斷然道。
蘭若半知半解的點點頭。看向月瀆的背影,眼中有不知名的光彩閃過。
「我們一起出手。」穿山豹站起來後,緊緊盯著月瀆,片刻,沉聲道。
「好!」野狼鄭重道。
兩人一同上前,冷冷掃著月瀆。
「不管你背後有什麼人,今天只要你死了,就沒有人知道。」穿山豹說道。
月瀆靜靜看著他們,沒有回話。
「哼,故作高明。到此結束了!」穿山豹「唰」的一聲,竄上前來。一旁野狼仿佛心有靈犀,在兄長上前的一剎那,他也瞬間抽出大刀,跟在了身旁穿山豹二品八階元力,而野狼則是二品五階。兩人這番實力,在這片大荒之中,也算很有名氣。而且穿山豹與野狼合作多年,彼此間的配合更是熟練,聯手之下,恍若一人。就算是鐵手全勝的時期,同時面對他們兩人,也要落在下風。而今他們再度聯手,目標確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這要傳了出去,足以讓這片地區很多人震驚。
「月瀆,小心!」鐵手站在人後,看到穿山豹與野狼一同上前,急聲提醒道。對于這兩個老對頭,他可是十分了解。他們兩人聯手之下,就是面對一些三品元力的強,也足以抵擋些時間。
「月瀆,快回來。」一旁,蘭若美眸緊緊簇在一起,滿臉焦急道。
然而,月瀆卻根本沒有回復。
「死!」穿山豹瞬間貼近月瀆面前,他身軀壯碩龐大,猶如一座小山,要將月瀆壓死在下面。穿山豹的一刀,迎頭對著月瀆砍下。
面對這個彪形大漢,月瀆不退反進,他從容一步,竟然更為貼近了穿山豹,近到兩人胸膛近乎貼在一起。月瀆伸出一只手,快若閃電般按在穿山豹額頭;另一只手,抓在對方肩胛骨上。
穿山豹只覺得雙臂一軟,一點力氣也用不出來,更遑論是砍出這一刀了。驚怒之下,他欲以勢壓人,憑借強大的身軀撞了上去。但是忽然,他又發現自己根本無法上前。月瀆一只手按在他的額頭,若是強行沖撞上去,除非把脛骨折斷。
「早就準備好了嗎?這小子!怎麼可能。」穿山豹心中震驚,無端生出一股寒意,甚至有些後悔今日得罪了眼前這個少年。畢竟,月瀆這番年紀,這份實力心性,若是為敵,日後足以讓人膽寒。
但饒是如此,他倒並未氣餒。天賦再好,心性再強,隕落了,也便算不得什麼了。
「嘿嘿,該我了嗎。」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響起,野狼一個轉身快若奔雷,從穿山豹身後繞了出來。
「兩只手用不了了吧。用頭擋吧。」野狼鼓足二品五階的元力,橫劈向月瀆。
鐵木鎮眾人面色劇變。馬刀鎮的人各個面帶冷笑,看向月瀆。在他們眼里,那已經是個死人。
唯有那個紫衣人,他面無表情,眼楮動也不動盯著月瀆。
「顯出來吧。顯出天賦來吧。」紫衣人低聲喃喃,聲音之中,卻似乎充滿了渴望。
其他人的想法,月瀆自然不會知道。面對那突如其來卻意料之中的一刀,他所做的也很簡單。側身,飛出一腳,踢了上去。
刀很快。腳更快。
下一瞬,眾人只見到一個大麻袋般的身影,翻滾著飛了出去。那身影飛出三米多高,「啪」的一聲,掉在地上,一動不動。片刻,「噗」一口,碎牙混著血跡,一口吐在地上。
同一時刻,月瀆手一用力,將穿山豹的肩胛骨捏得 嚓一聲,儼然是裂開了。穿山豹手中的刀應聲落地,「蹬蹬蹬蹬」跌退數步,震驚看著月瀆。
眾人看著那倒在地上的野狼,再看看那面容俊秀的消瘦少年,不禁暗咽一口唾沫。這樣瘦小的軀體,怎麼會蘊含著這麼強的力量?
「禿鷲當日有心殺我,我自然不會留他。今日你二人來尋仇是情理之中,我饒你們一次。若有再犯,我絕不留情面。」
「還有你們不準再尋鐵木鎮的麻煩。若是不服,大可再來找我。」月瀆對著兩人道。
穿山豹與野狼對視一眼,充滿了惱怒憤恨,但終究是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回話。眾人見此情景,心中知道,他們今日,是真的低頭了。
大荒一霸的馬刀鎮三位首領,一死,兩敗。今日,他們向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低頭了。這消息,注定要傳遍這片區域。
黃沙,天際。一個少年。
眾人怔怔看著那孑然而立的身影,心中被一種不知是敬佩,艷羨,可惜,或是向往的莫名情緒填充。
月瀆等到穿山豹與野狼互相扶著站起,回到馬刀鎮眾人之中。沒有再說什麼,月瀆轉身也欲回去。
忽然,一個年輕,卻極是渾厚的聲音,響在身後。
「是否再尋鐵木鎮的麻煩,他們做不了主。你的要求,也難以達到。」
這聲音除卻厚重,並無其他。但月瀆听到這句話,卻忽然身子一震,一股極為危險的波動,傳入心頭。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