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
赤紅長槍。
一桿氣息凌厲,聲勢駭人的赤紅長槍。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極品,器天賦!」連洛峰目光難以移動,看著那擋住金志同一爪的長槍,喃喃自語。
季牡丹,華老先生也愣住了。這樣的一桿槍,值得他們愣住。一旁,季靜柔也是第一次見到月瀆展現天賦。看到月瀆用出的槍,她也很驚訝。沒有想到這個不解風情的家伙,竟然有這麼出色的器天賦。
他有槍。難道那個家伙?……季靜柔一驚,猛然向著二十步以外的赫拉克勒斯看去。
赫拉克勒斯很高,雙腿很長。他手中,一扇輕金白弦的弓,已經滿弦。弦上,一只黑色箭矢,搭在上面。
弓箭?!……
星羅塔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那場中對峙的兩人。
一個雙爪漆黑的金志同。一個手持長槍的少年。
月瀆眼神平靜,淡漠看著金志同。
金志同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有些明白,為何這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竟然會擁有三丈閣專有的令牌了。這是開創大陸前所未有之先河的事。想到這里,他眼神更陰沉幾分,心中殺意已決。既然為敵,次子,必須死。
金志同收回雙爪,元力毫不掩飾,釋放而出。四品一階的強悍元力,令最近處的月瀆有些窒息。
但是。他不會停下。一旦開始戰斗,月瀆就是一個戰斗的天才,發現破綻,擊潰強敵的天才。他從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即便而今,對方是個元力達到四品的絕對強者。
金志同一收手,月瀆槍已再度有了用武之地。他迎著那迫人的元力波動,槍峰回轉,搶先向著金志同咽喉刺出。
這一套動作做出,他已累出一身汗來。
「二品六階?他怎麼還能出手?!」連洛峰眼楮微凝,忽然喊道。
季牡丹,華老先生聞言,身軀一震,眼中也滿是不可思議。
人群中,洪仁一,還有孫千陌幾人,看到月瀆這一槍,忽然有一種明悟。原來原來二品的元力,竟還能這麼運用。洪仁一自然還認得月瀆,此刻他心中,不知是敬佩,還是後悔。同為二品元力,他已到了八階,較之月瀆,還要高上一些。但他自問這一槍若是面對自己而來,我能擋得住嗎?
肯定擋不住。
金志同冷哼一聲。
四品元力噴薄而出。一爪揮出,搶斷了月瀆的槍勢。那凌厲無匹的槍鋒,觸在他的手掌,竟然連一層皮也不曾刺破。
二品,四品,終究差距還是太大了。雖然金志同,也不過是剛剛邁入四品之階而已。若說月瀆的元力是一灘湖水,款款而動。那金志同的元力便是大江大河,波浪奔騰。
搶斷月瀆攻勢,金志同絲毫不停。又是一爪,向著月瀆頸部抓來。這一爪截斷月瀆後力,已是擋無可擋。這一爪快如閃電,也是避無可避。
但月瀆,不用擋,也不用避。
一支箭。一支黑箭。夾著破風之聲。但它比風快,比聲快,比那一爪也快。
一箭,後發先至,介于兩人之間。赫拉克勒斯,終于出手了。
「叮」一聲。
箭撞在金志同爪上,懸在空中。
月瀆借機,迅速撤出三步。正是長槍最佳攻擊距離。
金志同面帶著冷笑。但旋即,他笑容僵在了臉上。掌上再度用力,箭矢震飛而出。同時,一股巨力,已經順著那一箭,綿延到他雙臂骨上。
「 嚓。」骨裂之聲傳來。沒有人听到。但金志同知道,自己左手其中的骨骼,已經被震裂了。
「這究竟是什麼箭!」他震驚,看著遠處的赫拉克勒斯。即便是月瀆用槍,也不曾傷他分毫。但這普普通通,平實的一箭,竟然將他的骨骼震裂了。由不得他不驚。
「夜長夢多!」金志同面色一冷,雙爪齊出,全力向著月瀆攻去。
月瀆仍舊很沉著。平地旋槍,一個整圓,槍威已至頂峰。
迎向那一爪而去。
「他瘋了!」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適才月瀆能擋住金志同一擊,是因為金志同沒有用全力。一身實力,發揮了三五成便不錯了。饒是如此,與月瀆相撞,他也佔了上風。而今金志同全力而來,他竟還要硬擋,由不得眾人不驚。
然而,結果再次出乎他們的意料。
槍身朱紅。槍鋒泛白。槍出,一往無前。
又是一擊。
月瀆身形猛然一震。一股巨力,順著槍聲傳來。磅礡的元力,經由雙手在全身肆虐。一縷鮮血,順著月瀆嘴角溢出。
但金志同,卻再度被擋下了。難以存進一步。
「怎麼可能!兩方元力,至少差上五倍以上!他怎麼可能擋得住!」林水驚聲。
藍潼︰「若是你,有幾分把握擋住。」
林水面色躲閃一會︰「一成以上吧。」
藍潼面色更沉了。沉如一塊寒冰。她沒有看向月瀆,卻是看向了季靜柔。
「為什麼。好東西總是被你得到。憑什麼你就一直強過我!」
季靜柔當然不知道藍潼在想生麼。但她現在確實已經有些麻木了。
這個家伙,竟然會這麼強!
遠處,赫拉克勒斯取出了第二支箭。
金志同身形頓在原地,一瞬,便已回復如初。兩方差距,畢竟太過巨大了。
「到此為止了。」他攻勢餃接的極快,令月瀆沒有回力的余地。
月瀆站在原地,深深吸氣。對方那股懾人的威勢,已經令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但他仍舊很平靜。
金志同眼眸更深邃幾分。森冷的殺意,彌漫四周。
忽然。一道火紅的身影,再度擋住了這勢在必得的一擊。
「你想做什麼!?」金志同聲音中,有些慌張。
「嘩」一聲。周圍民眾也不僅驚叫起來。
收回手,看到面前之人。月瀆也不由有些驚訝。
季靜柔。
她竟然會出手幫忙。
季靜柔︰「金閣主,他們都是我請來的朋友。無論如何,我不能坐視不理。
金志同︰「你剛剛沒听到嗎,他們已是三丈閣的敵人。」
「你可知道,你這麼做,意味著什麼。」
季靜柔嫣然笑了︰「哈哈,原本我還有些自責,但你這麼說,我偏要管到底了。三丈閣雖然強,但不知會不會為了你一個小小的閣主,來得罪我。」
季牡丹上前。
金志同面色陰沉︰「你還不將你的好外甥女叫回去。」
季牡丹也輕輕笑了︰「你似乎沒有搞清楚,你在對誰說話。靜兒無需懼你,我是她姑姑,難道便真的會懼你嗎。或者說,你覺得我會。」
金志同一愣。臉色更加難看了。
季牡丹繼續︰「我家中的勢力不在此處,我也不想攙和那些‘所以平日里我並不想與你過多爭執。今天靜兒雖然要保她的朋友,我自然也不會管的。她要如何,一切只憑她自己。」
「我來此,只是想說,莫要以三丈閣壓人,否則,你恐怕會很後悔。」
「金某適才,確實說錯話了。金某認錯,在此,還望您勿要怪罪。」金志同面色變幻一會兒,抱拳道。
季牡丹︰「不要傷到靜兒。」轉身退了回去。
金志同看著季靜柔︰「你確信要幫他們嗎。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季靜柔︰「我自然勝不了你。但我想你能放過他們。」
金志同︰「他們得罪了三丈……」
季靜柔︰「不必說了。出手吧。」
季靜柔的氣息開始變了,不再熱烈如火,不再暖人。月瀆分明感受到,她開始變得鋒銳,無比鋒銳,比自己用槍時還要鋒銳。那是極致的鋒銳,月瀆甚至疑惑,究竟什麼樣的天賦,可以讓一個女子擁有這般鋒芒畢露的氣勢。
或許,自己還是小看她了。
遠處。
「你真的讓小靜出手了?她還年輕,但你不該這麼草率。」連洛峰疑惑問道。
季牡丹面帶微笑︰「不。我不是隨意為之。」
連洛峰︰「清雨雖然破了第二層星羅塔,但她自身不是星羅師。實在可惜。月瀆擁有頂尖的器天賦,二品元力,或可直追小靜,倒是一個難尋的天才。赫拉克勒斯也是二品元力,卻一箭傷了金志同。也是人中龍鳳。但僅僅如此,似乎還不值得你下此投資。」
「讓小靜親自陷了進去,似乎仍有些不妥。」
季牡丹微微搖頭。良久,輕輕「家族在雪國的勢力,前幾日傳來一份情報。說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單憑一己之力,闖入白家,連殺雪域白家白二神,白令,白心滅三人。最終甚至引出了白家的老家主,白塵。以及我們這一代大陸那當之無愧的領軍人物,石川。石川親自出手,要護那少年。最終迫于白家勢力,那少年逃出雪國,流浪在西北三國之間。」
連洛峰,以及一旁的華老先生震驚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雪國白家,他們當然知曉。白心滅,白家當代家主。他們自然也知曉。白塵,石川,那些近乎傳奇般的人物,竟然為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出面,這些消息在他們耳中,無異于天方夜譚。若非知曉面前之人的身份非同一般,他們早已一個大耳光子刮上去了。
「那?……你是說,他們三個,就是那個獨身闖入白家的孩子!」連洛峰怔怔思索許久,忽然喊道。
「情報上只說,那少年有一個姐姐。他逃出雪國,也是與姐姐一起。一共只有兩人。究竟是否是他,還並不清楚。」
應該不會是吧。呵呵。連洛峰胸前起伏不定,自我安慰道。華老先生在一旁牽強的笑了一下,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但季牡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令他們瞬間石化了。
「更重要的是。雪國夏明夜大人,已經親口承諾,要收他為徒。並且因為他,已經滅掉了雪域白家。只是這少年,卻始終未曾再出現。」
……
場中。
季靜柔伸出一只縴手,中指,食指,兩指之間,夾著一根寸許銀針。
金志同面色陰沉,季靜柔輕笑,對著他︰「可以開始了嗎。」
月瀆終于明白了。為何季靜柔一個女子,竟有如此鋒銳的氣息。
原來。她的天賦,竟是一根銀針。
(第二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