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穎，清雨幾人都在月瀆後面站著。他突然不動了，立刻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人偶上前扶住月瀆道︰「你怎麼了。」他手剛踫到月瀆的胳膊，又是一股電流傳遍全身，月瀆忽然能動了。唯一不能動的，只有那條胳膊。
那條被踫過的胳膊。
月瀆的骨髓了好像被灌了水銀，沉重之極。他肩膀變得異常吃力，似乎承受不住這條手臂的重量。以這個情況去參加萬馬戰，即便沒有人暗下黑手，他也十分危險。
月瀆試探這抬了一下腳腕，吃力道︰「右臂，不能動了。」話音一出，伯穎幾人臉色一變，圍了上來。這種情況真的出乎預料之外，在這關鍵時刻，事情竟然演變到這個地步。
仲穎︰「讓我來替你去。」
「你行嗎？就你那騎術，進去就出不來。要去也得我去。」牛女鄙夷道。
仲穎和人偶都沒有急著發表意見。現在比賽已經定下，即便有人願意代替月瀆，兵國一方也未必會同意。
「別爭了，別人不會同意你們去的。」沉默了許久，伯穎忽然道。
月瀆兩步抬了幾下，感覺除了右手其他地方都恢復了正常。他道︰「對，還是我來吧。白顏速度快，只要不被馬群圍住，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戰歌他們都在看著呢。」
清雨一直在後面看著月瀆，眼中雖然充滿了焦慮，但他卻也毫無辦法。一直以來，清雨都不是個輕易發表意見的人。但她對月瀆的關心，卻是誰也比不上的。
一個人若很懂你，那她縱然沒有表現在行動上，帶給你的慰藉豈非也要比幫你做了許多毫無意義的事的人大上很多。
遠處行宮前，戰歌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
陌生男子對月瀆的事做得很隱蔽，他以為不會有人注意到。但在戰歌在場的情況下，又有什麼事能瞞過他的雙眼呢。
他眯起眼楮仔細端詳這場中的人，良久，默默說道︰「都不是兵國的人，看來你們認出來了呀。」
戰歌揮手，招來兩人下場。
下面，月瀆正要入場，忽然被兩名兵士攔住了。
「將王有令，不準你入場比試。他要看牛女騎白顏入場。」
月瀆至此確定不必參賽，由牛女代為參加。另一邊，那騎著青巍的，還有牽著一匹老馬的男子都眼神陰狠的瞪了月瀆一眼︰「算你走運了。」
牛女率先騎馬入場，她騎的是已經送給月瀆的白顏。這匹馬因為紅火的關系，曾經跟了她不短的時間。這麼久的日子以來，雖然兩者不再那麼親近，但默契依舊。白顏昂首闊步，兩根白色長須隨風而擺，大步走進場內。
另一邊，牛女要面對的一百名對手也開始挨個入場。最後一名進入賽馬場的是那位騎著黑紋鳴金駒的男子，月瀆分明看到，在他入場之前，眼神陰狠的向著自己望了一眼︰「就讓你的朋友代你死去吧，這會是第幾個呢？！」
月瀆的瞳孔猛的收縮，曾經在天機城的那一幕再度浮現在他腦海里。季靜柔慘死當場，成了他一生的痛楚。他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兩手緊握直至出血。
有些事，又豈是說忘就能忘的。你或許能忘得了人，但相關經歷，卻是無論如何也忘不掉的。
月瀆全身的肌肉像是鐵塊一樣緊緊繃著，不多時便已麻木了。他的手藏在袖子里，掌心的血一滴滴留下，幸虧，沒人看到。
另一邊，牛女和一百人的比賽已經開始了。
牛女騎著白顏，英姿勃發。她穿清爽的衣服，頭發既不長，又不短。從兩臂和小腿的膚色來看，她很健康，也很靈巧。但當她在馬上，她就又是另一番模樣。
融合為一。這就是人們的評價，她是個長得不差的女子，甚至可以說很漂亮。但在馬上，她自己的美就會消失，轉而變為人和馬協調一致，通力合作的和諧和流暢。她的麥色皮膚閃著光澤，就是這流暢感覺的證明。
所有的馬開始了跑動，柵欄完全關上了。兩柱香的時間後，這個柵欄會再度打開。那是，就是這場比賽結束的時候。
牛女听到 當一聲，就立刻開始了跑動。白顏的確很快，但如果她被對方一百匹馬圍在中間，那麼她就真的完了。
白顏一動，上百匹馬立刻傾巢而出，一起發動。柵欄外可以將場景看得最是清楚，牛女好像一個陷入敵軍的移動碉堡，時刻在被一大群人圍追堵截。
但她騎術真的很好，白顏在里面上躥下跳，左突右擋，但牛女就是穩穩駕馭著白顏。有好幾次，牛女甚至被十幾個人左右夾擊，馬蹄四出，牛女卻一個翻身掛在了馬肚子上，過一會又從馬肚子上一躍而起，跳轉到馬背上。馬群中塵土亂濺，但她卻在這亂軍里絲毫不亂，而且顯然，她還很有經驗。
她做得真的漂亮極了。
場外，人群終于知道，停賽數十年的萬馬戰竟然又重新開賽了。而且參賽的人竟然還是個妙齡少女，其中更有昔日大陸最頂尖的快馬，黑紋鳴金駒的兒子。他們心里癢極了，幾乎就要撓破。人們紛紛擁堵著上前，目不轉楮看著秦山月復地里的情況。
遠處，戰歌看著牛女在里面生龍活虎，帶動了成百的馬群四處亂竄。他臉上的笑是止也止不住了，他已有許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便在這時，場中情況終于有了變化，青巍和小黑紋鳴金駒突然從側翼沖了出來，此刻牛女正在柵欄的邊緣進行突圍。只要從這里跑出去，她便幾乎擺月兌了全部的馬群，另進一片新的天地。然而，此刻的馬群卻像是受到了某種指示一樣，將她穩穩圍住。白顏一怒，直接從右邊往外跑。它的速度實在是快，在這個包圍圈形成的最後一刻，竟有了要突出去的跡象。
關鍵時刻，青巍和小黑紋鳴金駒一左一右，迎面向著白顏撞來。它們的速度也真是快，竟在這最後關頭將白顏堵了回去。
白顏加速，從兩馬中的縫隙穿過。牛女輕巧的一按馬背，身子側著通過了兩人的包夾。黑馬的人突然出手，擋住牛女的視線。另一邊，青馬的主人用頭頂向著牛女面門撞來。猝不及防，牛女被頂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一記黑腳，踹中了牛女的小月復。
戰歌給月瀆傳音過︰「參加萬馬戰，切記不要落下馬去。否則白馬奔騰，加上人為因素，任你實力再強，也難有生路。更何況你實力盡失，一旦落馬，近乎必死。一定要注意。」
……
牛女受此一腳，輕飄飄摔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