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生命 第二章 奇襲

作者 ︰ 辛程

27天後,庇護所的晃動漸漸停止,逃生艙各個主要設備也成功修復,凌晨有些乏力地躺在地上,抓過一個小型的信號收發器,有氣無力道︰「黃昏,沙暴停了沒有?」

伴隨著「嗤嗤」的雜音,信號收發器內傳來黃昏略帶詫異的聲音︰「3個小時前就停止了,你為什麼能聯系到我?」

「你問題還真多啊,我從星球豬腦那得到了所有機器人的核心代碼,自然可以聯系到你,不多說了,我給你坐標,快點過來。」

凌晨掛斷通訊後略作休息,打開了庇護所高大的金屬門,霎時間被眼前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龐大的城市廢墟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眼望去盡是如刀削般平整的褐黃色土地,原本位于地面下一百余米處的庇護所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銀白色的光芒,總是灰蒙蒙的天空極為難得的呈現出炫目的湛藍色。

「我的老天!沙暴的威力居然這麼恐怖,生生地將地面削去了一百多米!」他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頭望著絲毫無損的庇護所感嘆道︰「這玩意到底是什麼材質,居然能夠抵抗如此猛烈的沙暴!」大自然的威力,使得遍地高聳的大樓被無盡的黃色平原代替,只剩下庇護所突兀地聳立著,孤零零地十分顯眼。

3分鐘後,黃昏龐大的身體降落在地面,卷起大量的黃沙,大地隨著他腳步的移動有節奏的震動著。「奧蘭庇護所,我終于明白了,為什麼明明知道你躲在這座城市里,卻一直都找不到你。」黃昏眼中的紅芒微微跳動。

凌晨斜靠在它的小腿上,雙手抱在胸前頗有興致地說道︰「城市都被沙暴弄消失了,現在想躲也沒地方去。你也知道這玩意的來歷?」

「奧蘭庇護所,相傳由奧蘭之主建造,具體位置不詳,材質不詳,據說能夠屏蔽一切探測,我的數據庫中只有這些資料。」

陽光毒辣,凌晨張開雙手,將光溜溜的背脊整個兒都貼在黃昏冰冷的盔甲上,舒服得眉毛都翹了起來,點點頭道︰「和我知道的差不多,建造材料硬度極高質量極沉,普通武器根本奈何不了它。不說這些了,時間緊迫,我估計那豬腦要不了多久就能發現我們,幫我把逃生艙拿出來,它就放在門的右邊。」

黃昏一動不動,沉默了好一會,直到凌晨有些奇怪地仰頭望著它時才緩緩說道︰「我希望你能帶我一起離開,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凌晨先是一愣,隨即笑道︰「當然沒問題!你不說我也打算這麼做,不過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你這身鐵殼可沒法帶走。」

一會兒後,黃昏將打滿補丁的逃生艙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它捏碎給了,跳躍著紅芒的雙目解析逃生艙的構造後,無不擔憂地問道︰「凌晨,你確定它能在太空中飛行?」

凌晨雙腳輕微用力,一躍而起落在黃昏的肩頭,注視著自己親手修復的逃生艙,有些不確定道︰「應該……沒問題吧?我在某座廢棄的軍事基地內,找到一個能量護罩發生器裝了上去,離開大氣層基本沒問題。」

「我並不是懷疑它是否會解體,而是……菲爾克星距離奧蘭星有700光年。」黃昏雖然不是人類,但也絕不希望在幾百甚至上千年的時間里,孤獨地面對著一副被餓死的枯骨。

「放心,我早就想過了,西南方向3000公里處的宇宙航行研究所里,有我需要的一整套曲速裝置,雖然還不能直接到達菲爾克星,但也足夠施行我的下一步計劃。」

……

當黃昏載著凌晨到達宇宙航行研究所外2公里處時,不得不降落在了一塊大石後邊,因為黃昏的監測系統發現,二十台手拿各種武器的民用機器人,正試圖強行闖入研究所。

「豬腦想干什麼,難道也想離開奧蘭星?」

那些低端的民用機器人明顯才來不久,站在黃昏肩頭的凌晨听著遠處不斷傳來的爆炸聲,略作思考後嘴角微微揚起,輕輕拍打著黃昏的側臉有些意味高深道︰「問個問題,是你打架厲害還是1023厲害。」

黃昏道︰「我們雖然是同一批戰爭機器人,不過分工不同,它主要負責攻擊和防御,而我則是奇襲和偵查。你問這個干什麼?」

「也就是說,它是皮糙肉厚型,你是速度型,對吧?」凌晨在黃昏的肩膀上來回踱步,突然猛地站住,挑著眉頭嘿嘿一笑,道︰「不出意外的話,你的自毀程序有辦法清除了。」

作為奧蘭星唯一的兩部智能戰爭機器人之一,為了保證安全,當初在設計建造時就加上了許多桎梏,其中一條,只要擅自月兌離奧蘭星大氣層,當地心引力降低到一定程度時,智能核心就會啟動自毀程序。

黃昏雖然已經猜測出凌晨的想法,但還是感到自己的智能核心猛地震顫起來。

它曾試圖刪除自毀程序,卻發現再怎麼努力,都會有一些殘留,若是強行離開奧蘭星大氣層,自毀程序很有可能再次激活。

所以,離開奧蘭星的機會,黃昏是用自己的命在賭。

「冷靜點,你的內核可經不起這麼嚴重的超頻!」凌晨感到它發燙的身體溫度漸漸下降後才道︰「計劃有變,咱們先去找豬腦要點東西,立刻出發。」

黃昏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從核心中傳出的顫動,二話不說沖天而起。不知道為什麼,它總覺得只要和凌晨在一起,自己的感情就異常豐富,越來越擬人化,也許,待在他身邊真的是個不錯的決定。

三個小時後,距廢棄的兵工廠500米外,凌晨將身體隱藏在褐色的泥沙里,望著已經初見雛形的巨型飛船上空來回穿梭忙碌著的民用機器人,不由地發出感慨︰豬腦也有開竅的一天。

兵工廠方圓100公里內的天空中,每隔300米就有一個負責監控的機器人,黃昏因體型太大會提早暴露目標只得留在外圍,凌晨憑借著敏捷的身手悄悄模了進來。

仔細觀察後,他極為冷靜的輕聲道︰「黃昏,執行計劃,10分鐘後在預定位置會合。」說罷凌晨深深地吸了口氣,只有在遭到1023追殺時才出現過的,來自靈魂深處的興奮感,讓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同樣將身體埋在黃沙內的黃昏收到消息後站立起來,沙礫反射著陽光,將它的身體涂上一層金色。反手將固定在右腿外側的、接近兩米長的超合金匕首拔出,黃昏背部的三角機翼噴出淡藍色火焰,直接向在天空中不斷環繞著的監控機器人沖去。

「警……」

報警信息只發出一個字,黝黯的匕首已經出現在它的脖頸之後,沒有絲毫減速再次沖向另一個目標,這個時候,監控機器人的頭顱才和身體分開,從空中垂直掉落下來。

警報聲大作,數秒後,兵工廠的房頂「轟」地碎裂,一部近十二米高的紅色機器人消失在空中,數百名民用機器人放下手中的材料工具,拿起武器緊隨其後朝著黃昏所在的方向飛去。

待機器人飛遠後,偽裝成沙丘的凌晨像一道閃電般,破土而出奔向兵工廠,為數不多的、繼續工作著的機器人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他的身影就連同著守在兵工廠門口的機器人,一同消失在了幽深的黑暗中。

「呼……呼……」順利進入兵工廠的凌晨疲憊地喘著粗氣,500米距離的瞬間爆發,幾乎超出了身體的負荷能力。遭到他的肩膀撞擊的機器人完全散了架,胸腔完全凹陷,伴隨著「嗤嗤」聲不斷冒出火花。凌晨顧不得肩部傳來的陣陣疼痛,稍作停頓之後,又迅速向兵工廠昏暗的深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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