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染上溫馨的紅色。
凌晨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不時駐足于貼著招工啟事的宣傳欄前。他發現,沒有任何一種工作,能夠在短短的幾天之內,賺夠10萬學費。
匆匆的人流,來來往往的飛行器,天橋和街邊倚靠著的流浪漢,不管白天黑夜都閃爍著的霓虹。似乎這個城市,每時每刻都是如此,富人和窮人處于同一城市的不同世界。
不時有過路人看著凌晨指指點點,掩嘴竊笑,後者莫名其妙,直到撿起一份被風吹到腳下的報紙時,他才恍然大悟。
「天才還是朽木——菲爾克星驚現奇葩測試結果!」醒目的大字下面,是凌晨的一張特寫照片,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誰拍到的。
內容凌晨實在懶得去看,若有所思地模著下巴頦,心里唯一的想法是︰「有沒有可能弄到一筆版費?」
略作思考,凌晨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實在沒時間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路過一條骯髒的小巷時,凌晨順手將報紙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眼角恰巧瞅見垃圾桶上,貼著一個篇幅很小的小廣告。「嗯?地下競技場招募挑戰者。」
「你想一戰成名嗎?你想一夜暴富嗎?來地下競技場吧!只要連勝三場,就能贏得100000元現金,成就人生夢想!」
從落款的日期來看,廣告是今天才貼上去的,極為缺錢的凌晨,眼里只剩下帶有一長串的零的數字,毫不猶豫地朝廣告上留下的地址飛奔而去。
地下競技場,是一種非正式的徒手格斗比賽,最初從美特聯邦合眾國興起,很快風靡整個人類社會。比賽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允許殺死對方。
格斗場面異常血腥,缺胳膊斷腿是稀疏平常的小事,特別是不少低階能力者的加入,使得這項運動更加精彩火爆,是人們發泄暴力**的最佳產所。
地下競技場位于市中心,因客流量極大,所以僅出入口就有十余個,分布在周圍的大樓內。
酒吧大廳,嘈雜的空氣中彌漫著煙酒的味道,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旋轉閃爍,音樂聲震耳欲聾,無數男女在舞池內,瘋狂地扭動著腰肢和臀部。
一名侍者擋在了四處亂逛的凌晨面前,身體微鞠,和善地問道︰「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地下競技場在這嗎?我是來參賽的。」凌晨皺著眉頭,冷冷看著旁邊一名打扮妖艷的女子,用輕佻的語言挑逗著男子快要崩潰的理智。
「好的,您請跟我來。」
侍者將凌晨帶到一部電梯前,左手背在身後,鞠躬的同時右手將托盤抬高,遞到了凌晨胸前。
凌晨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干什麼,待電梯門打開之後,便徑直走了進去。誰知那侍者再一次擋在了凌晨面前,將前面那套動作又做了一遍。
「你到底想干什麼?」凌晨生怕錯過競技場的參賽時間,就在他快要發火時,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他是在向你要小費,傻帽!」
一名身穿白色禮服的中年男子,單手摟著個濃妝艷抹、頗有姿色的女人,在與凌晨插肩而過時略作停頓,極為優雅地將手伸入女子高聳的胸部,掏出一張沾滿香氣的百元大鈔放到托盤里,目光中帶著輕蔑,道︰「錢,我的寶貝替你出了,作為回報,你就等下一趟電梯吧,有娘養沒娘教的小鬼……寶貝,我們走。」
他懷里的女人輕笑一聲,朝著凌晨拋了個媚眼,扭著豐滿的**走進了電梯。
一只手,擋住了徐徐關上的電梯門,凌晨陰沉著臉,五指扣住中年男子的脖頸,把他凌空提了起來。
男子驚怒無比,用力掙扎,卻發現扣住脖頸的手指如金屬般堅硬。「你罵我可以,別罵我的父母!」在女人驚懼的目光和尖叫聲中,凌晨將百元大鈔塞進了後者的嘴里,丟出了電梯。
「還不滾?我沒錢給你吃!」凌晨沒好氣地瞪了女人一眼。貧不與富敵、賤不與貴爭,他剛踏入社會,可沒有這種覺悟。
中年男子踉蹌爬起,將扶住自己的女人甩朝一邊,怒吼道︰「小雜種!你竟然敢打我!」凌晨眼神漸冷,中年男子心底一抖,顧不得摔倒在一旁的女伴,調頭撒腿就跑,最後伴隨著音樂遠遠傳來一聲咆哮︰「你等著,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凌晨不再理會,從褲袋里掏出昨天報名時,娘娘腔李穆親手交給自己的一沓錢,抽了一張百元大鈔,在電梯門將要關閉的瞬間,扔到了大張著嘴,傻愣在原地的侍者的托盤里。
短暫的風波過後,凌晨順利地到達了地下競技場,穿過昏暗狹長的通道後,眼前豁然開朗,振聾發聵的喊叫聲迎面撲來。
這是一個面積達數十萬平方米的巨大空間,中央是一個正方體高台,四周圍繞著一排排逐漸升高的座位。半空中,整齊地懸浮著成百上千個密閉房間,顯然是有錢有勢的人,才能享受的豪華包間。
中間的高台被近百束無影燈照射得亮如白晝,數十萬個座位,全部座無虛席,甚至連狹窄的過道上都擠滿了人。空氣中充滿了悶燥的氣息,此起彼伏的嚎叫聲,隨著高台上渾身是血,扭打在一起的兩人而高低變化著。
當高台上一名渾身橫肉的男子,將另一人的手臂生生撕下時,噴灑而出的鮮血讓整個地下競技場都沸騰了。勝利者狂笑揮舞著對手的斷臂,沿著高台邊緣奔跑,向台下狂歡的人群炫耀自己的戰利品,而失敗者倒在血泊中微微抽搐,被幾名身穿白色大褂的工作人員抬了下去。
勝利者獲得榮譽,而失敗者,注定會被遺忘。
這是最原始的,血與肉的踫撞!這是最野蠻的,殘暴血腥的激情!
凌晨眼角跳動了一下,棕色的瞳孔中閃現出不解和難以置信。他想不明白,相互之間完全沒有仇恨的兩人,憑什麼為了博取別人的贊揚和歡呼,而變得如此狠毒。
略作猶豫,急等著用錢的凌晨,順著指示牌的方向,走向了報名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