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位于城郊的單身公寓,已經是深夜時分,凌晨將破舊的飛行器停到樓下後,沿著栽種滿各類花草的小徑走到不遠處的小吃店里解決溫飽問題。
自我愈合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完全變成一個吃貨。
小吃店除了用一台很低端的機器人負責端菜洗碗打掃外,再沒有任何的高科技設備,店面的裝修也是復古,飛檐微翹,雕梁畫棟,桌椅均是深褐色的實木,加上所有的吃食都是人工制作,是以雖然地理位置不太好,生意卻一直很紅火。
因為時間太晚再加上地處偏僻,古色古香的小吃店里稀稀拉拉坐著幾名食客兼賭鬼,一邊吃著一邊小聲向同伴抱怨今晚運氣不好,填飽肚子後洗洗手消消霉氣再殺回去拼殺翻本。凌晨昨天就來這里吃了一次夜宵,小吃店老板對他印象極為深刻,瞧他挑選屋外的座位坐下之後,便笑著踱步上前與他打招呼。
「小兄弟,這麼晚才回來呀?今天想吃點啥?店里今早進了些海貨,上好的空棘魚,要不來一條嘗嘗?」
空棘魚是菲爾克星的特產,長約一公尺半,重約20公斤,體表呈淡藍色,全身被滑膩的圓形鱗片覆蓋,屬于肉食性魚類。它除了有特殊的棒錘形的尾巴外,還有胸鰭、月復鰭和尾鰭,模樣怪異丑陋,但肉質鮮女敕美味。
凌晨在圖書館惡補過菲爾克星的生態人文資料,自然是知道空棘魚的,听老板提起也想嘗嘗鮮,便道︰「行,來一條,面少要一碗。」
「好 ,媳婦兒,空棘魚一條,大碗清湯掛面兩碗。」小店老板說著走回了小店里幫忙打下手。
「這人有毛病吧?點那麼多能吃完嗎?估計是打包帶走。」周遭幾名食客抬頭望了凌晨一眼,又自顧地消滅自己的食物。
過不了多會,當凌晨面前小山高的食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失的時候,幾名食客全都瞪圓了眼珠子,想要扳本的念頭直接拋到了九霄雲外。「這人是饕餮轉世吧?怎麼那麼能吃!」
「我可以坐下麼?」一個沉穩溫和的聲音傳來。
凌晨的頭從食堆里抬起來,腮幫子漲得鼓鼓的,見自己面前是一名頗為英俊的少年,在他身後半步還跟著個面容枯槁的老頭,歪著頭含糊不清地詫異道︰「你怎麼在這?」
來人正是昨晚在菲爾克皇家學院遭拒後,在校門口遇見過的陳亦達。
陳亦達微微一笑,露出一個能讓花痴瘋狂的笑容,自顧地坐在凌晨對面隨口說道︰「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就開始找你,听說有個叫黃昏的年輕人在競技場殺了人,沒有參加第三場挑戰就走了,我便猜到是你,順藤模瓜就找到這咯。」
凌晨可不是花痴,將嘴里的食物咽下肚,面色轉冷淡淡道︰「你找我干什麼?」敏銳的第六感讓他感覺到,陳亦達身後一言不發似乎在打瞌睡的老者,極度危險。
陳亦達呵呵笑出聲來,道︰「別緊張,我可沒有惡意,太陽預備學院的老師托我轉告你,你的學費全免了。」
「啊?」凌晨呆了一下,听到這個好消息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開心,而是哭笑不得外加一絲被戲耍了的憤怒。瞬又想起自己的身份證里還有100萬,自己還傻不拉幾的跑去打擂台賺錢,心里登時像似翻倒了五味瓶,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學費全免?卡里有100萬?自己費半天力氣到競技場打黑拳不全是白忙活了?
陳亦達見他咬著嘴唇,臉色變幻不停,忙解釋道︰「負責招生工作的老師向校長通報了你的情況,是校長讓免了你的學費,等招生的老師追出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你了。」
原來是這樣,凌晨放下的心又提起一半,狐疑道︰「難道你就為這事找我?」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陳亦達故意擺出一副神秘的樣子,本想引起凌晨的好奇心,哪知他就像根木頭似的「哦」了一聲又埋頭猛吃,只好無奈地苦笑解惑︰「我也在太陽預備學院報了名,說起來我們馬上就要成為校友了。」
凌晨又愣住了,再次抬起頭來。
一個大男人眼都不眨一下地盯著自己看了半晌,陳亦達就算臉皮再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登時臉色有些發漲。
而凌晨在確定他沒有絲毫的沮喪失望後,不由得開心地笑了,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讓他對陳亦達的好感更增一分,好生安慰道︰「沒事,被拒了就拒了,你瞧我,連著被十一所學校拒了,如今還不是吃的香睡得好!那些學院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太陽學院雖然排名末尾,但我瞅著比其它的學院好多了!」
的確好多了,起碼還知道自己是一匹千里馬,更不用說學費全免了。
陳亦達皺眉笑著,有些啼笑皆非,有心解釋卻又無從說起,就連他身後的老頭都睜眼瞥了凌晨一眼,微微搖頭。陳亦達道︰「的確,太陽學院除了硬件設施和老師的整體素質差了點外,其它的地方都挺好的。」
他明擺著是繞著圈子說太陽學院一無是處,凌晨哪里會听不出來,聳聳肩正欲說話,陳亦達身後的老頭猛地轉頭望向不遠處隱匿在夜色中的小山包,整個人兒眨眼間憑空消失不見了。
凌晨霍地站起身,差點掀翻了木桌,緊繃起身體深深吸了口氣,暗道︰「這是什麼能力,居然沒有預兆、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要是存心偷襲的話誰能擋得住?」
賭鬼食客回本心切都離開了,小吃店的老板與老板娘在店內耳語廝磨,是以再沒有其他人見到這詭異的一幕。
陳亦達泰然自若波瀾不驚地坐在原地,抬手向下按了按,示意凌晨坐下,笑道︰「不用緊張,老管家是五階變種人,在空間方面有些特殊能力,應該是發現了什麼事情過去看看。」他臉上雖然平靜,但心里卻有些驚疑,老管家輕易不會在別人面前顯露本事,到底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
話音剛落,老頭又突兀地出現在原地,竟然和消失之前所站的位置分毫不差,皺紋縱橫交錯的臉上依舊一副半死不活的僵尸模樣。
「少主,有人跟蹤,看樣子是沖著您這位朋友來的。」老頭有意無意地看了凌晨一眼,微微躬身,湊到陳亦達耳邊說道。
「哦?是什麼人?」陳亦達沉聲道。
「來歷不清楚,對方發現老奴的第一時間就自毀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兩人說話沒有故意避開凌晨,後者听過之後不由臉色稍變,轉念之間就斷定此事和泰戈爾背後的勢力大有關聯,只是實在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有所動作。現在看來,既然來者藏匿在暗處不敢現身,十有**不懷好意。
「事情有些蹊蹺,我得回去告訴父親做些準備,凌晨,你要小心了。」陳亦達知道凌晨殺了人,而且和軍方有關系,至于是何種關系他就不得而知了,父親讓自己多親近凌晨一些,接觸過後自己也覺得凌晨是個挺有趣的人,便萌生了深交之意。
陳亦達並不知道厄爾莫的存在,他思量軍方不可能對凌晨有敵意,唯一有嫌疑的,只有地下競技場,畢竟他們死了一個能賺錢的聚寶盆。
將一副新的微型通訊器交給凌晨,陳亦達留下自己的通訊號碼之後沖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