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南宮適不在,雲天左右無事,就信步在流雲峰上瞎逛。流雲峰山勢頗高,雖然不大,卻頗為陡峭,奇峰怪石林立,更有雲海一景極為壯觀。
此刻正值清晨,朝陽初升,映在峰下的雲層之上隱隱泛紅,山峰一卷雲層涌動,更如海浪泛起。如此奇景雲天從未見過,此刻立于山峰之上,觀那流雲似海雲天渾身為之一振。
真想飛撲過去,在這雲浪中打幾個滾,翻幾個跟頭,暢游一番,何其美哉。沉浸在幻想中的雲天,突然發現雲海之中似乎真的有一個身影,踏浪而來!
隨著那身影漸漸近了,雲天可以肯定並非自己眼花。「原來有人真的可以在這雲海之中暢游!」雲天滿眼的羨慕與崇拜。
遠處的身影忽然停頓了一下,接著徑直朝自己奔來。雲天隱隱覺得這道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是師父!」雲天終于看清了,那道身影正是南宮適。
「師父~」雲天興奮異常,跳著揮舞著手臂,並大聲呼喊。
「哈哈哈哈哈~」一陣大笑聲傳來,南宮適的身影漸漸清晰。只見他一身淡藍s 長衫隨風飄動,腳踏雲朵飛馳而來,其飄逸出塵之氣讓人望之如仙神降臨。
「天兒,你可是在等我?」南宮適一步踏出便來到雲天跟前。
「師父你好厲害!快點教我教我!」雲天一臉興奮,扯著南宮適的袖子大聲嚷道。
南宮適仰天大笑,「等你築基成功,為師就教你御劍飛行之術,不過這駕雲騰空嘛,要等到練氣後期方可。」
「啊,還要等到煉氣後期啊!」雲天瞬間蔫了下來,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不要灰心,只要你用心苦練,區區練氣後期又有何難?」南宮適朗聲道來,真可謂豪情萬丈。
「嗯!」雲天重重點了點頭,目光再次轉向雲海之中。
待到ri出之後,這雲海之景也就慢慢淡了,南宮適與雲天師徒二人走下峰來。
「師父,你說要尋找一處閉關之地可曾找到?」雲天開口詢問道。
「嗯,為師昨夜在對面的岩壁之上開鑿出一處洞府,那里靈氣頗為濃郁,而且也十分幽靜,正適合閉關。」南宮適說道。
「師父,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閉關?」雲天抬頭望向南宮適,眼中帶有幾分不舍。
似是看出雲天眼中的不舍,南宮適微微一笑,「不急,還有一系列準備工作要做。」
「師父,你要準備什麼?天兒幫你!」
「哈哈,好孩子!」南宮適撫模著雲天的小腦袋,臉上盡是慈愛之s ,「閉關突破可非比尋常,動輒便有xing命之憂。這第一條便是不能被外物所擾,故此為師才要另選一處幽靜之地。這第二條嗎,為突破所準備的一些丹藥也是必不可少,尋常恢復靈力的丹藥自然要準備充足,而且通常當你向更高一層境界沖關之時都會有一定失敗的風險,境界越高風險越大!這時便有一些增加成功幾率的輔助丹藥尤為重要,比如為師由練氣突破到歸元,這中間最重要的一環便是引氣入丹田。為此為師要加以準備。」講到此處南宮適頓了頓,心想︰「此刻給天兒講解這些是不是有點早了?算了,讓他提前了解一下也沒壞處。」
于是繼續說道︰「練氣期的標志是你胸口的羶中穴可以儲存靈氣,這羶中穴又稱氣海,隨著你練氣境界越來越高,這靈氣也越來越多,到了練氣第九層之後你會發現氣海當中靈氣已滿,此時便要將靈氣引度到臍下丹田,丹田乃是藏jing之府,自然容不下靈氣,于是你便要將靈氣壓縮至極致形成固體,也就是靈氣之晶,至此才算是突破練氣達到歸元。這個過程說來簡單,其中有一個環節難度頗大,便是將靈氣引入丹田,需將丹田破開一絲與氣海相連,這個過程如若把握不好丹田破碎,那便是一命嗚呼了!」
「什麼?這,既要破開丹田又怎能不損壞,這不是必死之局嗎!」雲天一臉震驚之s 。
「呵呵,確實如此,這一環也不知道犧牲了多少前輩的xing命方才解決的。這些前輩想出了種種破解之法,我三清派的三清訣便是借用最為簡單直接也最為有效的辦法,就是在練氣期圓滿之後不急于突破歸元,而是以靈氣溫養穩固丹田,只留有與氣海連接的一線,如此這死局便是解決了!」
「這個方法是我派祖師想出來的?」雲天訝然問道,隱隱有一絲自豪之感。
「並不是我派祖師,要比祖師他老人家久遠的多,應該是遠古修士想出來的,畢竟修真之道源遠流長,好多難解之題都是遠古修士以大毅力大智慧解決了,再留傳給後人的。我輩之人何其幸運!」
南宮適一陣感慨,接著又道︰「雖然這個問題看似解決了,究竟要將丹田穩固到何種程度誰也沒法肯定,所以突破這一關還是存在一定風險。此時便需要一種丹藥,可以幫助穩固丹田的丹藥加以輔助,避免丹田破碎。」
南宮適從腰間儲物袋中模出一粒橙黃s 的藥丸,捏在兩指之間,對雲天講道︰「此藥名外固元丹,正是起到穩固丹田的作用。」
「哦,原來如此,看來這準備工作也是十分重要的,我還以為練到一定境界便自然而然的突破了呢。」
「哈哈,哪有那麼簡單!」南宮適仰天一笑,繼續說道︰「修真之境,即便是以築基破入練氣尚有任督二險,更別提其他了。基本上每一境界便是一道坎,越往後便越艱險,眾人常說修真之路進者十之一二,這其中除了天資所限被阻于境界之外,這沖關才是最大的風險。」
「進者十之一二,這麼難嗎?」雲天喃喃問道。
「那當然,這說的還是我等有正宗修仙法門的大派弟子而言,那些獨自修行的散修更是難上加難!」南宮適一臉嚴肅的說道。
兩人說話間一走下峰來,流雲峰的一口藥園便在眼前。
「師父,天兒有一事……」雲天停下腳步,滿臉猶豫之s ,吞吞吐吐的說道。
「男子漢大丈夫,須得爽快利落些,不必吞吞吐吐,有話就直說!」南宮適眉頭一皺,微怒道。
「是!」見南宮適發怒,雲天渾身一憟,開口道︰「昨夜師父您老人家不在,徒兒沒有听您的話,獨自一人沖擊那任脈,還請師父責罰!」
南宮適一怔,旋即驚問︰「可有什麼變故發生?」
「變故?不知道那算不算變故?」雲天略一猶豫,不敢再惹南宮適發怒,便即實話實說,將昨夜之事一一道來。
「也就是說你在劇痛之下仍然控制住靈氣,竟然還被你沖破了一小段?」南宮適急聲問道。
「是!」雲天低聲應道,隨即低下了頭。
「抬起頭來!」南宮適沉聲喝道。
雲天心中一顫,立即抬頭看向南宮適,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現。
南宮適眼中不忍之s 一閃而過,朗聲說道︰「修真之道本是與人抗爭,與己抗爭,與天抗爭!即便師父也不能護你一世,漫漫長路自然要靠你自己去走,雖說你不顧為師提醒,獨自沖關有些魯莽,但今ri為師便告訴你,你沒有錯,是為師的錯。為師愛護之心太重,不利于你以後修行。」
說道後來南宮適語調漸漸柔和,「天兒,記住為師今天的話,做事須謹慎,三思而行,但不等若顧首顧尾躊躇不前,凡事皆要做到膽大心細,你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懂了嗎?」
「師父!弟子謹記師父教誨!」雲天雙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心中被莫名的情緒充斥,既有感動又有敬服。
南宮適受了這一跪,滿臉的欣慰之情。「恐怕此子的成長要從沖破這任督二脈開始了!」
師徒二人彼此都將這一幕深深的印在心中,流雲峰的藥園外,一老一少,一立一跪,在這一刻仿佛成了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