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佛風醫淚香 第二十七章 秋天的記憶

作者 ︰ 閆柯君

夏季過去了,就是秋天。診所大院里的花樹也沒結什果。

南牆上的梅豆花開了,又謝了,又開了,結出大大小小的梅豆,有紫紅色的花,有紫藍色的花,結的梅豆角寬而且肥,有綠色的,有紫藍色的,有紫色透著殷紅的。絲瓜沒有開花,花期和盛產期已過,它開的花集白色的筒形花,結出長長的棒槌一樣的瓜,現在,只有它的綠色還在。同是攀援藤植物,絲瓜比梅豆的壽命期要短兩個月的時間,一般來說,霜降到來的時候,它還有未盡的花蕾。

張博沒事的時候,總喜歡看南牆上的花朵,他喜歡它耐霜耐寒的生命力。都到中秋了,它還花開朵朵,引弄著那些快要飛不起來的蝴蝶兒。宋玉寫秋,沒有寫張博所看到的這些,只寫了一些︰悲秋,神女,美人,風雨,山川,游歷等。

王允來了,屁骨還在大門口,頭都進了醫生辦公室。就如蘇東坡戲弄其妹蘇八娘那樣︰未出堂前三五步,額頭先到畫堂前。當然,只不過說的有點夸張,行路頭先行,腳在後走,這是其人的秀姿。

胡舌忝也來了,他是開車進的院子,把車停放在南牆下奇瑞旁。那是他的白頭到老車,日產系列xxxxx。他走下車,關好車門,螃蟹般走進醫生為公室,臉色桃樣粉紅色,上眼瞼和下眼瞼也是那樣,這紅色夸張一點說,照得滿室紅光。

李易來了,也開來他的東風牌白色車,車很純潔,象剛洗過的,同樣放在南牆下,與胡舌忝的車相鄰。他穿了一身略有點白色的休閑裝。挺帥,朝氣篷勃一般。

孫理來了,眼胞有些浮腫,改了一個爆炸形發型,胸前無真空,還故意挺起胸來,僅次于胡姐胸前的兩個小西瓜。玩笑的說法。

胡姐還是昂昂不采的來了,胸不用描寫,臀也不用研究,還和以一樣沒換什麼裝束。和孫理一前一後進來的。

「不要進藥房了,開會。」王允干咳了兩聲對她倆說。

「開什麼會。」胡舌忝敏感的問。因為他是副所長,所里有事情王允應該和他商量。應該他先知道。

「我是所長,什麼時候開會我說了算。」王允「嘿嘿」干笑了兩聲。本是無意的霸氣,卻刺痛了胡舌忝的心。他本來就紅的臉,變得更紅了。

「今天開個會,也是發工資的日子。我們這個所,自組建以來,出力最多的就是老張大哥,李易也值得表揚,老張大哥的工資加一千元,也就說四千元,李易的加五百,也就是說三千五。藥房里還是三千不動o」王允說,好耷拉的眼皮,掃視著全場每一個人。

「王所,你的多少,你是公不說你的工資數額,?有老胡的。」李易心中不明白。

「我的五仟,老胡的四千五。操心費也增加一點,再原來一所的基礎上,再加五伯,胡舌忝的也加五百,老胡的也是一仟五。」王允的臉不笑了,凸眼珠里顯得更凸。帶血絲,隨時準備要吃掉李易似的。

「這樣不公平,你當所長經常缺土,一個月干不到十五天,要的那門子操心費,我和張哥天天泡在這里,反而沒你的工資高個麼竟思。」李易十分的不滿。」藥房里的工資還不比你們高呢,她們就沒提意見。」王允瞪著眼楮說。

「那我少要工資,我去藥房。」李易緊度不放的說。

「你進藥房,我們干什麼去。」孫理頂了上去,胡一樣笑而不語,他看李易冷笑,心中想道︰李易,你毛太女敕了。

「你帶來的藥你弄走,你愛上那兒干上那兒干去。」孫理霸氣十足的指著李易說。

「我也不是私自來的!」李易氣得把處方箋擲在地上。

「李易,你是頂替的,你不是在編人員。」胡一梅邦狗吃食。

「王夫人也是頂替的,同樣也是編外人員,不要月兌了褲子罵光 ,自己看不到自已,況且,或是衛校三年畢業的學生,國家承認學歷的,而王夫人呢,只是一個小學五年級的學生。」李易寸土不讓。

「可她沒有要求增加工資。」王允拍了一下桌子。

「誰不知道藥房里有油水,賣藥收款,與自己干有什麼兩樣。」李易冷冷的笑著說,有一股寒氣。

「天地良心,不是我一個在藥房,一人為私,兩人為公,有什麼油水可撈,不干滾蛋。」她嘴歪眼斜,臉上的肌肉按著勁。「我堂堂大老板,不差過那個仨瓜倆棗、不在乎那點小錢。」王允擺出一副大款的樣子。

「什麼叫不差過,你們每天下午,去廁所把所扣的錢分開,把單子銷毀,記得不記得,有一次曾把腿扭傷,是我和張大哥把貴夫人從廁所里架出來的,這也叫不差過那倆個錢?你們請院里喝酒,打白條報帳算在大家的身上,這也叫不差過那倆個錢。做事憑良心。」李易大有舌戰三奸之風姿。

「什麼事要講證據,你說我們廁所分贓。」胡一梅母狗般的吼叫起來,她認為單子燒掉,沒有什麼證據。

「廁所是大家的廁所,男左女右,一壁之隔,隔壁二米高點。」李易說到這里,平靜靜的大笑起來,〞哈,哈,哈」象個象氣沖天的戰地英雄,大有張飛長板坡大喝一聲,橋塌二拱,河水倒流之景象。

「這能說明什麼,無憑無據。」胡添雖是用中音說的,但也非常刺耳,他希望這場戰爭繼續下去,可以讓醫院領導解決,這就意味著,王允的所長寶座深深動搖,繼而搬之,自己也不用出面。

李易掏出一塊智能手機,笑著說︰「那天我去方便,隨手把手機放在了隔壁上,?]想到錄音機也開著,錄到了二位女士分贓過程的對話,我把這拿到院里去,讓院領導听一下,不什麼就明白嘍。」李易在手里搖了搖手機。

「拿來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虎人。」王允聲音細大,讓李易把手機交給他。

「我看過張哥推薦見的一部外國小說,書中主人翁亞瑟,在寫文章時諷蒙太尼里,說,摟住神父的脖子哭泣,結果錢包被掏走了,如果我把手機交給你,把你當成救世主,當作正義的化身,那豈不也象書中描寫的樣。」李易還蠻有水平的。

「不行就把診所解散,各干各的去。」王允使出了殺手 ,但底氣不足。

「張大哥,那本書的作者叫什麼名字。」李易變得十分鎮定,不溫不火,不急不燥,王允想把手機騙過摔壞的計劃落空。「艾麗,伏契克,有人說他是英國女作家,也有人說他是愛爾蘭女作家,她是一個積極的戰斗者。」張博知道李易玩戲謔,鼓舞了他一句,側面的。

孫理和胡一梅像泄氣兒的皮球,十分癟,王允也在眼骨碌碌的想辦法。「我滾可以,咱必須到院里,到縣衛生局解釋清楚這點小事,免得不明不白就被人陷害嘍。」李易乘勝追擊,沖鋒號吹得嘹亮。

「老張大哥,你說句話,你看這事怎麼辦?」王允變換了一個方式,希望張能給他面子。

張博看了看表,鄭重的說︰「王允,你比我不三歲,做事情也應該是有個分寸的年令,我們六個人,是一個家,好比是一個家庭,家和才萬事興,逢年過節時,很多農戶的大門上都貼著這樣的對聯,換一個角度講,是農合報銷把我們聯在了一起,咱這個團體的存在,是在黨和政府的領導下而存在的,為了讓人民群眾擺月兌因病致貧,因病返貧的困難境遇,讓民眾少花錢,看好病,不能自行其事,胡作非為,這里面有大家的墊底,不是那一個人都能一手遮天,也有院里的農合藥,不能藏有任何的私欲,農合單,報銷要準確,不能套購國家的農舍款。如果套購,實屬非法。當然,你忙于石材,我們所管理混亂,制度不建全,應當立一個管理上的制度。」

「老張,依你的高法,怎樣來解決這個問題。」胡舌忝那營勝往那營跑,自己也是心中有數的。利用農合本套購農合款,千萬不能讓老張知道耶,因為呂院長對他有了重新看法。好的一方面。

「事情先暫時這樣調整一下,藥房里留一人,老胡出來,李易劃價,後邊孫理憑單放藥,三聯單,胡舌忝收款一聯,李易劃價一聯,孫理留處方及入庫聯。每人要兼兩個職務,忙時,都要伸手做大夫,做護士,除了胡舌忝以外。供大家參考。」張博把自己的治理方法講出來。

為了平息這件事情不再擴大,王允只好同意,說︰「就按張大哥說得辦,李易去買單據,街上起市店里就有。」

「那我就去嘍,?是所長英明。」李易連夸加罵的說著轉身走出診所,去買帳本單據。

「那工資的事怎麼說?」孫理見老虎走了,猴子稱王。

「很簡單嘍,操心費不在增加,工資是都一樣,三一三十一,二一添作五。外地人這一塊,結余多少大家同樣平分。」張博笑著說。

「那就這樣。」王允氣得一甩手走了。

在胡一梅的想法中,張博這個做法是公道的,雖然藥房里不能去廁所分贓,但工資上去了,講良心比自心,張博李易擔著責任。孫理和胡一梅大致想法相同,只是不能發藥房這筆橫財。

「下午發工資,大體每人八千多,具體再算!」胡舌忝得意而忘形。張博什麼也沒在說,回到辦公桌前看。

院中,人聲雜嘈,外地語,當地語,三普話高喧而急切,他們抬著一個滿面流血的人進了急診室。

「大夫,快點,他的頭被搞開了,給他做縫合。」說話的是一長把子頭,他們把傷員抬進手術室。

「少等。」張博去診療室換了隔離衣,此時李易把著單據帳本回來了,見狀便問︰「張哥,什麼情況。」

「好象是顱外傷,快,進入治療。」張博換好衣服走進手術室,李易同樣換了衣帽,進了手術室。

胡舌忝對這急救熟視無睹,他在在住的敲著鍵盤,屏目上反復的出現兩個字︰所長,所長,所長,……。他很仔細的看著那兩個字,好象在研究那倆個字,他仔細的失神,研究的失神,他好象鑽進這兩個字里。今天,王允那句話對他刺激太大了。「我是所長,什麼時候開會我說了算。」哼,你有什麼了不起,今天李易把你弄死才好 。正所長遲早遲晚是我的事。他的眼楮里那汪水又多了起來。水光連天。在眼眶里。

胡舌忝又想起了苗兒,…,晦氣,不去想她,還知不道讓多少男人踏青過。

手術室的門開了,張博和李易一前一後走了出來。二人走過胡舌忝身邊時,他嚇了一跳,怔了怔,努力回過神來,說︰「…縫完啦?」

「縫完啦。」張博回答他,張博回了一句,便和李易去院中的水管上洗手。

「小弟,你的縫合術比我強多了。」張博一邊洗手一邊說。

「張哥在鼓勵我。」李易笑了,露出一排白齒。

「不是鼓勵,你有這方面的天賦,以後進修進修外科。」張博實事求是。

「有機會給我引見一位老師。」李易心里這樣想,說。

「有機會你要參加全國執業醫師考試,這是大方向。」張博提出一條路子。

「听你的,明年報名。」李易說︰「今天總算牆了一個漏洞。」李易洗完了手。

「還有一個漏洞,藥庫的鑰匙問題,以後鑰匙應當設兩把,也就是兩把鎖,你拿一把,孫理拿一把。」張博說。

「怕藥物丟失了。」李易也想到了。

「慢慢來吧!」張博說。

「仔路走了經你打電話沒有?〞李易問。

「打過幾次。」張博說。

「你去嗎?」李易問。

「肯定不去,這一方水土養育了,我要報答這一方百姓。」張博鄉情很重。

「你的地怎麼種。」李易問。

「交給吳青夫婦兩人去種。」張博說。

「你不是寫了一篇小說,什麼時候發表。」李易總是有問題。

「還沒寫完,服三那天,呂志帶回去看。」張博告訴李易。

「干嗎要讓他們看,應當讓世界人民看。」李易有點生氣。

「書寫出來就是讓大家看的,提提意見也好,多練練筆。」張博很寬容。

「再練就七老八十嘍。」李易擔心一個人的生存時間︰「還有什麼名和利。」

「名和利一人一個看法,愛好就是愛好,人人都當作家,文學家,誰還做農民,誰來給人看病。」張博說。

「好啦,你和這些人打交道小心就是,也許我神經過敏。」李易一甩手回門診。

「張博若有所思,抬腕看了一下手上的表,也回門診了。

下午,下了班以後,張博獨自來到張家林。夕陽照著這個松柏長青的林子。

張博開車來這里,是來探望已故的妻子,妻子逝世近天余,張博的頭上有了白色的發絲,雖然不是很多,但必竟自發見顯了,與心愛的人執手走過近三十個春秋,突然的離去給他帶來很大的打擊。

他旁腰拍了拍墓子上的新土,經過風雨百日侵蝕,墓土已經有點舊了,上面長滿了密密麻麻的油勺兒草,才發新綠又要告別秋天,走向枯萎,歷臨那無情的冬日。許榮走了,我的妻,海誓山盟只不過是一句千古不變的語言。什麼要體且待青山爛,白日星辰現,水面上稱砣浮,黃河徹底枯…,這都是人世間的標點符號,還有那白頭皆老,百年好合。

張博在石橙坐了下來,點燃一交煙,泰山牌的。他平時是不抽煙的,從妻子去逝後,總是有意無意的抽一支,那支煙發出的煙縷,就象她的思緒在飄灑。想想妻子在那個世界的生活方式,並且那天是怎樣走向那個世界︰妻子,乘著天地的一團團精氣,還追隨著眾多神靈在那蒼穹里。白虹做驂馬駕車飛,經歷群神的一個個神宮。朱雀在左面翩躚飛舞,蒼龍在在面躍動奔行,雷師咚咚敲鼓跟著,風伯掃塵把路避通,前面有輕車鏘鏘前進,後面有千萬隨從行人…,妻子,這是你鶴駕西征嗎?是那個悲愁宋玉的寫真嗎?

張博眼楮上飄起一層淚霧,重重的淚霧很快變成了雨。不是**不淚流啊!

鳥歸林的叫聲傳來,夕陽的溫馨在張博的臉上變成紅色,這晚秋的腳步在藍天上化作白雲氣爽,林中的風吟給追思渡上一層金色佛氣。

張博的淚流了下來,我的妻,你也不會去鶴駕西征,那是文人杜撰出來的。你一是會埋怨那個意外的石蓬,你一定會想到,那個石篷被砸得骨瘦嶙峋。形容痛苦。你埋怨吧,我會用我的雙手來撫愛這片上地。你埋怨吧,趁著天還沒黑,趁著夕陽還紅、重新回顧一下孫子念給你的那首詩,你是人間四月天,跟著我,跟著我寂淒的心,四家給我做飯,回家給我抄書稿,回家給我掃地疊被子…,我願在我的身用圍,永遠有你的影子。

張博猛然站起,張開雙臂,仰天大喊︰「許榮,跟我回家………!!!」

霎間,林間的鳥兒沒有了聲音,它們被張博的情感所振撼,又一方面,面對這個有**,願留下一安靜秋天的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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