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人們戲鬧的時候,傳來一聲鶯聲燕語,自自其然的音律。
「好,這麼熱鬧,看來我這個外人不被歡迎嘍。」
大家扭頭看去,是苗兒站在樓梯口,笑吟吟的。她什麼時候上來的,大家都不知道,象個白色飄著蒲公英花,悄無聲息。
師燕高興的跑上前去,摟住苗兒的脖子,親了一口,說︰「大院長姐姐,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春節的風,今晚處理完一大攤院里的事。查出了以前齊數、呂志他們的小動作…,不談這個,哎,師燕,張大夫是我哥,尊你媽為姐,好象我是長輩耶,你應當喊我姑姑,或者姨什麼的。」苗兒酸甜苦辣的說。
「你,該不是來挖我媽牆角的吧?」師燕伏在苗兒耳邊,小聲說。
「去,佔不到便宜就惡毒,還學生呢,隨你便,你叫我姐我也答應。」苗兒故作生氣。說。
「好啦,別弄那麼清楚,我們是同令人,姐姐請上座。」師燕哈腰亮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式。
「沒想到老妹能來,剛上任,事情太多?」張博讓苗兒坐下,很高興。崔平很被勤過來,給苗兒倒了一杯熱茶水。
「事情很多,我財會部給我匯報一年的賬目。院里的,院外鄉醫的。從建樓到醫藥,從公共衛生到防疫,從藥品調度到病人用藥等,這個會計現在才回家過年,今年的賬目匯報不完,就是不過春節也要弄明白。」苗兒很堅決的說。
「肯定有賬算。」張博沒有明說,是呂志之流。
「你知道他們貪了多少錢,數百萬之多。」苗兒未加說明,自然心里都明白。是呂志之流。
「苗院長你好!?李易笑著向苗兒問候。
「李易,你康復了,李大夫,別見怪,都是一家人。」苗兒這才發現李易。剛才苗兒和師燕親熱時,李易讓座站到張博椅子身後。所以,苗兒不經意。
「意外的康復。」李易不由自主地模了模自己的頭。
「恭喜你,但有件事想告訴你。現在,醫療隊伍要純潔,編外人員一律不得從事醫療活動。你爸身體怎麼樣。」苗兒嚴肅的說。
「我父母均在我姐那兒,很遠。」李易說,有點憂郁。
「老妹,能不能在不違法的前提下,給李易一個職位。」張博很擔心李易會失去工作。
「這樣吧,有機會參加全國執業醫師考試,你還是在診所里工作,前提是,實習,停幾天我在網上給你報名,給了題綱,自己復習。」苗兒很人情味,顯示出領導才能。」
「謝謝院長。」李易說,臉上有了笑意。
「不用謝,我是來找張所安排住宿的,我要親自看一下才放心,隨便找頓飯吃,拜個早年。」苗兒笑著說。
「以後衛生所就是博哥的所長?〞吳青感到意外。愣愣傻傻的勁把苗兒及其他人逗樂了。
「有德者居之,無德者失之。」苗兒側目看著吳青。「我回家,家里有兩瓶黃金酒,提來慶賀一下。」 朝樓下跑去.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笑聲震撼著這個年夜。
「老妹,讓藍真真她們住西廂房,其他的還是如約而定。」張博對苗兒說。
「行,就這樣敲定,免費住。」苗兒手一揮,象個戰場上的指揮員。苗兒掏出鑰匙,衛生所的鋼匙暫放給你。
朱榮端著肘子,鹽水雞兩件上來,李一蘭也端了兩件上來,膠皮魚及霸王別姬。
「謝謝張嫂。」苗兒看著朱榮笑。看著師燕笑。
「五一請你喝喜酒。」朱榮大方而羞澀,說完下樓去廚房。
師燕也去樓下,拿了筷子和酒及酒具。
李易劉陽崔平,花籃花香圍桌而坐,李易讓苗兒首居中,苗兒撒嬌地推張博坐下,自己與他為鄰︰〞大哥大,大哥坐。」
「來嘍!」吳青滿臉大汗跑上來,果真是黃金酒二瓶,說︰「今晚一醉方休。
師燕用燙杯把酒加溫,燙上。
「胡舌忝的情況怎麼樣?」張博問苗兒,因為他不懂微機。也沒學過。
「經鑒定,所有患者家屬簽名都是偽造的,套取農合款,這樣,後邊藥房的藥就不準確,徹查一下。」苗兒說︰「開宴,我也餓了。」
「這第一杯酒我來斟。」李易劉陽崔平吳青幾乎是同時說的。
「別爭。這第一杯酒我來斟。」師燕站起來,認真的說。
「說說你的理由。」劉陽笑著,嘴角里浮出詭意。
「就是,說說你的理由。」李易反應開始靈活。
「姐姐,別不好意思,說出來大人就不追問了。」花香挺聰明的。
「說你個小鬼頭。」師燕臉紅了。
「師燕,一句話,簡明扼要,有什麼不好說。」苗兒笑看著她,意思是,你敢說嗎?
師燕看穿了苗兒的用意,反而平靜下來,說︰「因為我是未來張家的主人。」
苗兒一陣心酸劃過天幕。張博一陣震顫心里感動,多好的女兒喲。
大家好象約定的一樣,臂里啪啦鼓起了巴掌。同意斟酒,師燕認識真真地給每人斟一杯,這是學校里課本上沒有的和識。
大家共同舉杯,一飲而盡,在張博熱情洋溢的邀請下,大家開始吃菜品嘗。都夸贊朱榮的廚藝一流。
一蘭端菜忙得臉有見汗,但還是滿面紅潤,她坐到劉加身邊的空位置上。
上完最後一道菜,朱榮笑盈盈走來,在女兒身邊加了個坐位坐下。
苗兒來到朱榮身邊,說︰「姐,你坐到哥身邊去,我和師燕喝一杯。」
朱榮坐到苗兒的位置上,和張博挨得很近,知苗兒的用意,二人相視一笑。
「師燕,咱是同令人,咱倆今生有緣,咱倆喝兩杯,喝完兩杯我回城。」苗兒語音緩,很誠摯。
「謝謝你,來,干。」師?脖幻綞?檎嫠鞫6?艘灰??。?中?槐??p>苗兒今天破例,又與劉陽吳青表示兩杯算作認識。
「大家慢用,我要回城,家里人正等著,大家別送,我讓朱大姐送我即可。」苗兒站起來幽幽的說。又好象愁腸百結,九曲迂回,她看了張博一眼,他默言不語,而以目示送,多少深沉的意味。
張博終于站了起來,大家都站了起來,「路上注意安全」的話不絕于耳,惟獨沒有張博的。
「苗兒,路上小心。」終于有了張博的聲音,磁性的聲意象刀子般扎在苗兒的心上,令她幾乎要垮下去,要暈旋,要癱倒在地。苗兒保持著一絲清醒。
「大家別動,別客氣,以後又不是不見面,朱姐,送我。」
苗兒和朱榮手拉著手走不樓,穿過客廳,行至大門外楊樹下。朱榮的手柔軟溫熱,苗兒的手潤澤溫熱,彼此的手,指動脈的跳動都感覺出來。苗兒抽出手,一下伏在朱榮的懷里,朱榮抱住她,苗兒的淚在眼眶中打旋,…。
「嫂子,好好照顧我哥,祝你們幸福……。」
苗兒轉身打開東門,上了車,直接朝下村駛去,慢慢的。
朱榮一陣心酸,她想把苗兒喊回來,對她說,可是,說什麼呢,唉,門前的紅燈照著光滑的路面,象心水一樣的紅,堅強的苗兒呀,你慢慢走吧。
「 」一聲炮響,天空中升起一束禮花,那禮花的葉瓣象稱開的槐花。又是一聲禮花炮,又是散開的槐花,接二連三,四面八方,真是千樹萬樹禮花開,紅的,藍的,綠的,白的,橙的…,禮花,槐花,禮炮,槐花禮花,赤橙黃綠青藍紫,花開炮響,聲聲不斷,漫天飛飄,奏響了除夕的歌,奏響了花香的歌,奏響了除夕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