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駕車慢慢回走。他感覺自己容易動情,控制不住自己,說流淚就要流淚,還不如林黛玉呢,傷感總有時。
張博勸說自己,你應當高興,診所正在裝修,馬上要峻工,一個新的診所建起,一個舊的診所消失。一個新的醫療形式,將代替和推翻一個舊的、跟不上人類健康腳步的老模式。用弱勢群體的力量,來編織這個尚未成型的醫療網底。為了鄉親,為了生存,只能不顧一切,朝前沖刺。後邊有群眾做後盾,這個弱勢群體也會強大起來。
張博想到這里,精神好象好了很多,他略微將車加速,決定到診所工地去看看。
診所大樓,三層十幾米高,張博每天去臨時診所,都要經過它身旁,心里十分寬廠,情緒有所高漲,最近幾天沒來,竟成故地重游。他將車停放在池塘邊的槐樹下,劉陽和令軍從樓里走了出來。
「張哥,你不是去送孩子們?〞劉陽問。
「剛來到這里,現在他們已坐過路車走了。」張博說。
「送到河南路上?」令軍問。疑惑的。
「對,這不剛回來,你是說我起得太早。」張博善解人意。說︰「走,上去看看。」
三人一同進了大樓,順著樓梯上行。樓台階全是紅星大理石鋪成,亮澤而美觀。門窗,牆壁,走廊,及大廳里的燈全部安裝完畢。到了三樓大廳,這里還沒有粉刷和裝燈。在這個十字大廳里,南北都能觀看,北可以看到上村的全貌及臨仙樓,南可以看到下村及村前的河流。走廊西有一窗,這里可以看到西村的全貌,有臥佛山上流下的水,一條小溪把這個小村割開,當然。也看得見滿天雲快餐館的樓,在錯落有致的西村房屋中,鶴立雞群。西村那條自上而下的小溪,在滿天雲拐了一彎。上了路的中央流淌,在變成一個平坦的河面。因夜里下了一場小中雨,溪水水流湍急直接消過下村西莊頭,入了小河流。
樓上東盡頭有一半落地窗,東邊更好看,有河灘,有槐樹林,有別墅樣的樓房,劉陽家門前那顆大槐樹還有些輪廓。
「看看此面吧。」劉陽主人般的口氣。
張博信步窗前眺望,那個上村。一歲排開,多條十字路口。十字街。
村東的臨仙樓,在旭日的照耀下,閃閃發光,一環環的光暈。
「咦。都來看。」張博揮手招呼道。
劉陽令軍都跑了過來,順著張博手指的方向看去,繼承的臨仙樓,卻是光暈、光環。
「奇怪,以前怎麼沒注意到。」劉陽說。
「我住在下村更不會看到。」孟令軍說。
「明天不一定有。」張博說︰「這極可能是光的折射,與某物體相對應而引起的。我們權且稱他為佛光。」
「是不是下雨的緣故。」劉陽問。對此充滿神秘感。
「說不準。」張博說。費夷所思。
「還沒消失呢!」孟令軍指著那光暈說。
他們看了片刻,太陽起來了。那光暈還在,真的象佛光照射。
「佛去了,也許這是臥佛青山遺留的佛風,要不怎麼會出現在臨仙樓呢,前人的傳說總和他的道理。但是,這事不要去傳。以免引起老百姓迷信的天性。沒弄明白的題,那是因為我們科學知識的缺乏。」張博下了定語。
「就是,權且當是佛光再現吧!是我們這里景觀的又一大再現。」劉陽說,他高興了,有點有手舞足蹈。
「等裝修完。我把畫家姐姐送我的《臥佛圖》拿來,掛在這大廳內,還有《龍蟠橘井》《虎守杏林》,對這一層作以裝禎。」張博情緒很好,繼續說︰「這一層全是員工宿舍,中間這大廳是會議室,不開會的時候,就是大家的娛樂場所。」
「我們當初設計上也是這樣想的。」劉陽說。
「那麼貴重的作品,還是放在你家里比較好。」孟令軍考慮到畫的價值。
「听苗院長說,在省城開畫展的時候,一個美國佬兒給一千萬美金她女乃女乃都沒賣。」劉陽說。感到十分寶貴。
「這不是錢的問題,她是想讓我從她的作品中看到她的心,看到那己失去並倍感遺憾的年代。」張博說︰「她懷念臥佛山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她懷念山下的千傾糧田,人文地理風俗,純樸的鄉音。」
「你們文人都不重視錢。所以,我們也被傳染。」劉陽感嘆的說。
「錢是一種物質,它可流通,也可以不流通,最重要的是物質交換。」張博解釋說。
「就是,這屬于別人研究的課題。」孟令軍說。
「再一段時間就峻工了,付款的日期已到。」劉陽說了直接的問題,也是錢的問題。
「下午就把款通過銀行轉支,你倆到我寫字台的此二抽屜里,帳本下面去拿卡,密碼你是知道的。」張博對劉陽說︰「把苗兒帶上,她懂得轉帳的祥細環節。」
「你去那里?劉陽問。
「我也不走遠,我和蘇站長去上村,去做家庭隨訪,建高血壓,糖尿病,冠心病,腦卒中的信息檔案。」張博說。
「其實,這錢今天上午辦時間比較合理。」劉陽里告訴張博。
「那就上午辦,剩余錢買一些醫療設備。」張博說。
「張大哥真行,這都已經想好。」劉陽很佩服,這都已經想好,他都沒想到這一點。
「群眾的錢一定要用在刀刃上,功德碑做好沒有?〞張博想的很周到。
「已經做好,只等去鄭王城那邊拖運,我爸聯系的。」劉陽說。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張博高興的說。
「蘇站長去村委大院臨時診所了。」孟令軍在前窗無意中看到的。
「他一定是找我的,去上村。苗兒一會肯定會來,付款的事你們去辦。」張博邊說,邊走到孟令軍身後︰「看什麼呢?」
「想放松一下,往還處看很有意思。」孟令軍指著遠方說。
張博看去,那遠方天地一新,日光絢麗,象是朱榮葬禮那天剛黑,自己躺在朱榮的臥室里,做的那個夢。象盤古開時金光閃閃,讓天和地分開了距離。又讓日月懸掛于空中,創造了千古不滅的神話。那精神實屬可嘉,改天換地的精神,讓大自然充滿了新的氣息。其實,孟令軍感覺到新奇,是因為一場中雨過後的緣故,以前粉塵蔽日,霧靄灰濛,當然不會出現這清新之景,乍一出現,倍感驚奇。
張博深深深的陷入沉思︰如果人的意識和神話都是真的,那人的生存豈不很空洞,說來說去,還是人類自身創造了奇跡,編寫了歷史,編寫了信仰,編寫了情愛,編寫了世上所有的一切,這些編寫出勞動創造了價值等,只要能想到,文人就能撰。
「想什麼?〞孟令軍發現張博有思考。
「沒想什麼,物在故我想。」張博說,因為那夢的話題太長,沒時間談。說不明白,綸他們蒙上心理上的不健康,鬼神之事皆無。
「這遠方的清新,就象剛出生的嬰兒。」張博指著遠方的山巒,那里也許有和這里一樣的故事。
「爬樓看得遠。」孟令軍想起一首古詩,但又說不上來,只能憑空翻譯,自取笑話。
「登黃鶴樓,王之渙寫的︰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張博告訴他。
「叔的腦子里全是書。〞孟令軍很佩服張博。
「更上一層樓可以,人不能好高驁遠,還要看到前面的這片池塘,池塘邊的槐樹,一方水土上活著的人。」張博說,很有感觸,他又說︰「我該走了,蘇站長在臨時診所等著我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