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進入院中,大家都知道,這是位歌唱迷。今天來,穿了一件很好看的衣服,雲妝未改,依然是瀑布般的發絲,自然流淌,上身,里邊男人穿的挎籃背心,外套小薄開領裝,直筒黃菊花色夏褲,腳套紅絲襪,穿白網鞋,倒也風情萬種,別看是山里的妹子。哦,筆者忘了,她曾是縣城的高中生。
此時,她立在院中,辜意不進堂屋,此時,周光赤兒張博都看到了她︰天上掉下一個林妹妹。
「她不進屋,可能有事,赤兒去看看。」周光說。
「可能是別的事。」赤兒邊說邊來到院中。
「…。」蝴蝶沉默不語,一臉的不興奮,和衣服呈反差。
「蝶兒妹子,進屋喝水。」赤兒笑著迎出來︰「正在給大哥閑聊呢。」
「我來找周光哥。」蝴蝶怒氣有幾分。裝的。
「找他有事,給我說行不行。」赤兒一驚,心想︰有事。
「他約我今天去城里看電影,為什麼沒有赴約。」糊蝶面帶不快之色,繼續裝,真象。
「怎麼回事?〞赤兒問,她不在笑,一塊雲彩遮住了太陽。赤兒知道,在這大山里,除非有媒約男女才能去看城里看電影的,或者私下有男歡女愛之親。危險到來了!
「我要向他表達愛慕之情。」蝴蝶說著要朝堂屋走。
「你瘋了,大哥在這里,他怎能是那樣的人。」赤兒吃安定片也不會相信。但她著了小姑娘的道,她急忙拉著蝴蝶朝南屋走。
「我不去噢!」蝴蝶佯裝,辜意倒退,但還是去了南屋診所。
「走吧,等姐姐問清楚再說。他若找你,必有原由,你怎麼能挖社會主義牆角,你去了堂屋表達愛慕之心。有大哥在那里,你也不羞。」赤兒把她拉進南屋診所里坐下後說。
「公平競爭。」蝴蝶的話象枝枝箭射向赤兒的心。
「到底怎麼回事?〞赤兒心涼,背上都出了汗︰周光紅杏出牆,出十村的牆。自己一雙兒女,不能失去周光。
蝴蝶看到赤兒的臉色,知道玩笑開大了,趕緊扭轉局勢才可。
「這樣吧,姐,如果我不和你竟爭也行,你必須邦我一個忙。」蝴蝶說,邊說邊察赤兒的言,觀赤兒的色。
「妹妹說,只要姐能幫上的。」赤兒真的著了道。鬼蝴蝶。赤兒想,自己雖貌美如花,但不如這野百合有朝氣,氣質上掩上不住的朝氣,青春的朝氣。很容易吸引男人,就連這胸脯,也不如她的高,富有彈力,別再說另外的問題。
「讓我拜張博為師,走的時候把我帶走。」蝴蝶露出意圖。真大膽。
「…,哦。原來是這樣。」赤兒腦筋忽然轉過彎來,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喲。赤兒笑了。
「姐,你笑什麼?」蝴蝶問,疑惑不解。
「姐姐大仁大義,寬宏大量。堂屋里有兩個男人,都很優秀,咱倆抓鬮,抓住那個要那個,這樣行嗎?」赤兒開始戲耍蝴蝶。
「我要抓住周光哥怎麼辦。」蝴蝶知道露了原形。還醉死不以那壺酒錢。
「我們仨人一塊過,古人就有的,兩女共侍一夫,甚至三女四女到九女的都有,皇上不照樣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赤兒笑道。
「我周光哥有啥好,小眼楮,老鼠一般,就是臉白點,帶著一頭牛倒插門我都不要。我不干,我走。」蝴蝶真的起身要走。
「坐下。別走。給姐姐說實話,是不是看上我老師了?」赤兒將蝴蝶按到坐位上,正眼看著她。這小姑娘,一汪水的眼楮里又加了水。
蝴蝶點點頭︰「……。」
「要我幫你?〞赤兒問。
蝴蝶還是點了點頭。默不作聲!蔫了。野山百合花。
「即然這樣,還耍姐姐,剛才姐姐真想把周光喊出來,問個清楚,如果真的,就去跳望海嶺。我不邦你。」赤兒生氣了,一雙細而長的眼楮,俊看。
……,沉默,二人都沉默了很久。
「姐姐,別生氣,人家是小孩嘛,你是大人,身經百戰,能給沒打過仗的小士兵一樣,姐姐!」蝴蝶由西北風掉成了東南風。
「好吧,姐姐心軟,讓姐怎樣邦你,感情的事不能勉強,論才學,講道理,姐都不是人家的對手,也不知道張大哥有沒有妻子老小。說這事,給登原始的孟固嶺有什麼區別。」赤兒從心里往外說。
「讓周光哥側面問一下嘛。」蝴蝶說,很心急的說。
「好,這事不能急,你們單獨見個面,有什麼話自己說比較好。」赤兒考慮問題世較周到。
「給我創造個機會呀!〞蝴蝶說。
「機會倒是有…,明天周光和張大哥去探孟固嶺,不妨你去撞一撞。我讓周光給你們單獨見面的機會。」赤兒想到了這個好辦法。
「謝謝姐姐,明天早飯後去孟固嶺。」蝴蝶站起來雙手合十道。
「心急了?」赤兒瞅著她的臉兒問。丹鳳眼,很俊。
「我才不心急,有人心急過,白天唱了一支歌,晚上二人鑽被窩。
「周光約過你沒有?」赤兒還有不放心的問題。
「你信。他雖然愛開玩笑,村里的女人誰也沾不上他的邊,我本來是想耍周光哥玩玩的。沒想到你當真。」蝴蝶朝屋外走。
「自己的男人,誰不當真。你回家?〞赤兒以為蝴蝶要走。
「不回家,去堂屋道個別,他們看見我進來的。」蝴蝶想見張博,喘的香氣里都想見張博,微汗里都想見張博。
「心急不得,我和周光談戀愛三年後,才一支歌鑽被窩。」赤兒沒辦法,望著她飛到了堂屋門,心想︰這個瘋丫頭,要瘋狂。
堂屋里,張博和周光正閑聊文章上的事。從古到今,最早的文章什麼文體最早,以及怎麼字解。
「當然是文言文,簡約豐厚,微言大義,行文大器,極耐咀嚼。」張博說。
「在這方面我知道的更少,那里邊很多字的通解,看著看著就頭痛。」周光說。
「這都需要專門的研究。說和悅,王和玉,都是一個字,用在古文里就有多層解釋,現在國人的文功愈來愈衰,文壇詩壇呈現垃圾的勢頭。」張博說。
「要用文言寫豈不是復古。」周光說。
「有些該用文言則用,不該用則不用,使文字簡練明白。古文里邊也有白文,世如說孟嘗君的故事︰齊放大臣孟嘗君與諸候,先迎之,富而兵強。這里邊也有白文.象先迎,富而兵強,不能全算古文,雖是古人寫。」張博說.
「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古人寫文很看重開頭。」周光說。
「那叫鳳頭,開頭寫好,這就意味著伏筆寫好,打好伏筆,文路就好伸展,人物就好刻畫,事物就好說明。劉勰的《文心雕龍》就摻雜了這種筆法。」張博說。
「我一生也不會寫出《文心雕龍》那樣的文章來,言為文之用心!」周光說。
「劉勰,博通經綸,長于佛理,曉印度因明之學,深受魏晉玄學之啟迪,文學和哲學並舉,所以說,日月疊壁以垂麗天之象,山川煥綺,以鋪理地之形,此蓋道之文也。于是,他又說︰夫以無識之物,郁然而彩,有心之器,其無文以歟。在文之道,今人確實不如古人!」張博說。
「你能達到那個境界,吳承恩一部《西游記》,開闢了一個神化之天地,你的《臥佛謠》里意寓一個新的混沌世界,也應當算是至高境界。」周光說。
「要打破《西游記》的格局,看客們就會大發雷霆之怒,呈天之倒懸之威。打破,就等于千百年來,人們心目中美好的東西被打碎,結局和下場都不會好。」張博說。
「以我看,只要有能力,打破也無妨,只不過遭點世人的白眼珠子,說個沽名釣譽,卻改變了人們永不改變的思想。」周光說。
「這需要時間,一點一點的來,逐漸的灌輸,才能改變。」張博說。
「哎喲,你們的討論真熱烈。〞蝴蝶飛進來。
「坐下吧,真是個如約而至。」張博說。
「這小姑娘真不賴,現在是這一帶的歌後,只是沒有歌後的丈夫。〞周光玩笑道。
「不開玩笑,人家是正兒八經來討教的。」蝴蝶好象很嚴肅。
「請提問。」張博急于打發蝴蝶走掉。大山里的女孩都挺優。
「歌舞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蝴蝶提問。看著張博蒼翠的臉。
「宋金元時期,祠廟里開始建築‘舞亭’‘樂廳’等。」張博回答。
「我走,明天見。」蝴蝶翩翩飛走,堂屋里沒有了色彩,消失了香氣。
赤兒走進來說︰「這個蝴蝶飛的真快!」
「上午說好的,談話超過三十分鐘打住。」張博看了看手表
說︰「超出預料,才五分鐘。」
噢,上午說好的。大哥,你若不走,蝴蝶會飛到你這耐霜耐寒的山菊花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