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短槍的槍口已然對準了她的眉心,而這時候她卻不安的翻了個身,卻猶是閉著眼楮說道︰「包子……好好吃!月復」
不知怎麼的,男人的手機終究是沒有扣動扳機,而是將短槍手機來,只將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滬。
夜里十分,男人從外面回來,渾身都帶著涼氣。
雲笙半眯著眼楮看著站在昏黃的燈光下的男人,「外面下雨了嗎?你的衣服都濕了。」
男人沒說話,只將手中的塑料袋扔在了雲笙的身上。
「喂,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有禮貌,給東西都是用扔的。」雲笙自顧自的嘮叨著,卻在看見里面裝著的是退燒藥的時候,她又覺得心里暖暖的,她沖著男人露齒一笑,說道︰「謝謝你。」
男人沒有說話,且對于雲笙的嘮嘮叨叨一概不理。
雲笙吃完藥之後,雖是不舒服,但是她開始在地上開心的走來走去,且總是跟在男人的**後面,看著他忙狼忙去。
晚飯依舊是泡面,她看著里面卷曲的面條,即便是餓,卻沒有半點食欲。
「你什麼時候能夠給我買包子吃?」她問道。
男人抬眼看了看她,「你死之前。」
雲笙扁扁嘴,低頭繼續吃泡面。
吃完飯之後,雲笙坐在沙發里,無念無想地坐在沙發里看著斑駁的牆壁。
男人一直在客廳的餐桌旁坐著,一只只地折著紙鶴,然後又將折好的紙鶴放在一個高大的玻璃瓶當中。
雲笙轉而奇怪的看著Gary,「殺手折紙鶴,還真是頭一次見過。」
Gary突然冷冷一笑,看也不看她的說道︰「你一共見過幾個殺手?」
雲笙扁扁嘴,她本想打腫臉充胖子,卻想了想這會子充胖子也沒什麼用,于是與他說道︰「我雖是沒有見過,但是我覺得一個職業的殺手是不應該有個人的感情的。」
「是嗎?」男人似是來了興致,說道︰「在你看來所有的殺手都應該是沒有人性的好像殺人的機器一般嘍?」
雲笙想了想,說道︰「差不多吧。」
「那即便如此,你也不害怕我?」
雲笙心下一沉,咽了咽口水又佯裝若無其事地說道︰「因為我一眼就看出你內心的善良。」
那人又是冷滅一笑,他抓起桌上的手槍,然後舉著對準了雲笙的眉心,「你現在不怕嗎?」
「怎……怎麼不怕,怕極了。」雲笙現在連目光都在顫抖,卻依舊迎著男人冷滅的目光。
「為什麼不叫,不躲?」他問道。
「因為躲不掉,叫也沒有用。」雲笙如此說道,「還有……還有就是,我一直覺得你不會殺我。」
「為什麼這麼篤定?」
「因為你要是想殺我的話,大可以在之前就把我的小命給over了,何必等到現在。」雲笙說道,「還有,其實我這個人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看人的眼光是很毒的,你的目光雖然冷冷地,但是卻很干淨,所以我知道其實你是一個自骨子里十分善良的好人。」
雲笙才說完,那人便扣動了扳機,只听「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花瓶破碎的聲音。
雲笙尖叫一聲,將脖子瑟縮著,她緊緊地閉著眼楮,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來自身體的半點疼痛,反而只听到一聲花瓶的碎響自後便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她慢慢地睜開自己的眼楮,對上男人森寒的眸子,她定了定心神之後說道︰「下一次你打槍的時候最好能提前通知我一聲,不然我沒有被你用槍殺死,反而被槍聲嚇死,說出去實在是太丟人了。」
出乎意料的男人竟輕笑一聲。
「你想活嗎?」男人突然如此問道。
雲笙不解看著男人,然後反問道︰「你想死嗎?」
「那就是想活嘍。」男人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想活便只能在這棟房子里活動,以後再不能踏出這里半
tang步,你會答應嗎?」
「為什麼要答應你這種無理的條件?」雲笙不滿的說道,「還有,我為什麼要一輩子活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即便是足不出戶,你最起碼也得給我弄一個帶花園的大房子吧。」
「你的要求這麼多,那就是不想在這里永遠待下去了。」
「沒錯!」雲笙說道,「外面,還有我放不下的東西,所以,我絕不能永遠留在這里。」
「那你就是想要離開了。」
「廢話,我當然想離開,不過,你會心甘情願地將我放了嗎?」
「當然不會。」Gary說道,「你要是想走,必須得受我一槍,但是你應該知道,沒有人能被我打了一槍之後能夠跑出十米之遠。」
雲笙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撇過頭去不再去看那男人,只管在沙發里哀聲嘆氣。
男人並沒有打算將雲笙就此殺了,但是他也不想如此便將她放了,經過一天的相處,他突然覺得能有個人在空落落的房間里與他說話,似乎是件不錯的事情。
沐錦涼守在雲笙的房間里一夜,他一夜未睡,而雲笙一夜未歸。
當第二日早晨,沐錦涼帶著兩個黑眼圈出現在眾人的面前的時候,眾人都是一臉的惶惑,尤其是秦默陽,他對于雲笙長時間的不出現深表懷疑。
沐錦涼再與大家吃完早餐之後便被秦默陽單獨帶到了別的地方。
秦默陽定定的看著沐錦涼,「你與我說實話,為什麼這麼多天顧雲笙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從來不露面。」
沐錦涼眉眼清淡,對他的問題不甚在意,「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沐錦涼說完就想走,卻被秦默陽伸臂攔住,「你慌什麼,我只是作為領導關心自己直系下屬的下落。」
沐錦涼凝視著秦默陽深邃的眸子,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至于她,到時候自是會出現。」
秦默陽輕聲笑笑,「沐錦涼,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十分的好笑嗎?你是我的頂頭上司沒錯,但是你不能用你的命令永遠壓制我,還有,顧雲笙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不然你為什麼遲遲不肯講她究竟在什麼地方?」
沐錦涼提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無可奉告。」
「為什麼?總要有個理由吧。」
「因為,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里。」
秦默陽眉心皺起,「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顧雲笙她……」
「她失蹤了!」
沐錦涼表情肅然,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在撒謊。
秦默陽心下一沉,「那你為什麼到現在才說?」
「我即便是說出來,對大家又有什麼好處?」沐錦涼反問秦默陽。
秦默陽不可思議地看著沐錦涼,「在你心里究竟是一個人的生命重要還是那個虛無的金錢重要,顧雲笙若是知道自己深愛的人竟是如此鐵石心腸,她應該會很失望吧。」
……
倫敦國際機場。
伍彩旗一身精致戎裝,像是凱旋而歸的女將軍一樣,英姿颯颯地從遠處走來。
楚默凡站在機場大廳沖著不遠處朝她這邊走來的伍彩旗揮了揮手臂。
兩個人見面沒有過多的寒暄,而只是簡單的問候。
伍彩旗不住的巴望楚默凡的身後,卻發現雲笙並沒有來。
「雲笙呢?」伍彩旗問道。
楚默凡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而伍彩旗覺出他似是有什麼心事,于是她問道︰「雲笙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楚默凡看著一臉緊張的伍彩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伍彩旗心下一沉,「她究竟是怎麼了?」
「失蹤!」
「失蹤?」伍彩旗不可思議地看著楚默凡,「報警了沒有?」
「嗯,已經報案了,卻是沒有半點頭緒。」楚默凡說道。
伍彩旗只覺得天旋地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伍彩旗也在威爾酒店安頓下來。
本是帶著消遣的心情來的,卻因為雲笙失蹤,她整個人的情緒都down下來。
楚默凡看著一臉慘白之色的伍彩旗,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將一杯咖啡放在她的面前,然後在她身邊坐下來。
兩個人長久無聲,突然伍彩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與楚默凡說道︰「在雲笙失蹤之前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伍彩旗這麼一說,楚默凡倒是一下子想起前些日子里他與雲笙一起去大學的時候,遂遇上的那個企圖向雲笙開槍的那個人。
楚默凡頓時臉色一變,且滿臉的驚懼,「我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什麼?」伍彩旗焦急地說道。
楚默凡冷汗涔涔地說道︰「在前些日子,也就是雲笙失蹤的那天的午後十分,有人拿槍在對面的樓上企圖向她開槍。」
楚默凡的話無疑就是形同死亡通知書。
伍彩旗面色更加的蒼白,且無半點血色,她整個人都癱軟在沙發里,哆嗦著嘴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
秦默陽與沐錦涼分開之後,在回房間的路上正撞見了迎面走來的商顏雪,關于商顏雪、沐錦涼以及顧雲笙之間的關系,他現在是一清二楚,至于雲笙失蹤的事情,他突然覺得或許與商顏雪有關系。
秦默陽走過去,站在商顏雪的面前主動與她打了個招呼。
對于自己的上司,商顏雪自是沒有怠慢了他。
她紅唇如火,咧開嘴巴燦然一笑,說道︰「總監!」
商顏雪與秦默陽的接觸並不多,她也並不了解他的為人。只當是打完招呼之後兩個人便可就此擦肩而過,卻不想秦默陽突然伸出了胳膊擋住了她的去路。
商顏雪奇怪的看著秦默陽,「總監你還有什麼事嗎?」
商顏雪一臉的無辜加茫然,秦默陽冷冷一笑,與她說道︰「你應該知道顧雲笙現在在哪里吧?」
商顏雪一怔,說道︰「您是什麼意思?」
秦默陽越發的得意,「你在緊張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商顏雪的目光變得有些閃爍,「如果您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秦默陽嘴角上揚,「急什麼,不如先和我去喝一杯咖啡。」
「我還有事情要辦,所以不好意思了總監。」商顏雪婉言拒絕,而秦默陽似乎並不吃她那一套,他甚至抬手掐住了商顏雪的下巴,湊近了她的臉說道︰「你能有什麼事情要做,不會是要去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吧?」
商顏雪羞憤地臉頰通紅,她抬手狠狠地揮向秦默陽,卻被秦默陽用另一只手擋住,「怎麼,終于惱羞成怒了嗎?」
「你放開我!」商顏雪狠狠地掙月兌開來,她憤憤然地看著秦默陽那張不羈的邪魅的面孔,「雖然是我的上司,但是也請你對放尊重一些,不然我一樣對你不客氣。」
秦默陽不屑地輕笑一聲,說道︰「一樣對我不客氣?我能听听你都是對誰不客氣了嗎?」
商顏雪將銀牙幾欲咬碎,說道︰「你簡直是個無賴,不可理喻。」
秦默陽嘴角一斜,「沒辦法,對于我想知道的事情,我應定會追問到底的。」
商顏雪被氣的渾身爛顫,而她越是情緒激動秦默陽就越是確定她和雲笙失蹤的事情絕對有關系。
……
傍晚時分,雲笙覺得自己的身體大好,于是在客廳里做起了伸展運動,借此來活動活動身體。
此時Gary並不在家里,又只剩下雲笙一個人。
雲笙對此為殺手充滿了好奇心,當年在校園里的時候,她就越發的迷戀香港電影當中的古惑仔。雖然他對殺手沒什麼好感,但是對于他們背後的生活她猶是充滿了好奇。
雖然此時Gary並不在房間里,但是雲笙還是小心翼翼的接近了他的房間,然後伸手小心翼翼的將房門推開。
出乎意料的,那人的房間真的沒有鎖,或許他是料定了想雲笙這樣的二貨不會對他構成任何的威脅,于是對她也毫不保留和遮掩。
雲笙進了Gary的房間,里面的擺設十分的簡單,僅僅是一床一桌一椅,外加一個衣櫃。雲笙看著那暗紅色的衣櫃,心里莫名的覺得緊張,她走過去伸手踫觸衣櫃的門把,在腦海里勾勒著衣櫃里面驚悚的畫面。
她想著里面或許是衣櫃的槍支,又或許是干枯的死尸,或許是一櫃子鈔票……而她打開來之後卻發現里面只有一個大的玻璃罐子,里面裝著的便是無數的紙鶴。
雲笙嘆了口氣,覺得這殺手的生活也未免太簡單了些。
她又出了房間,且將房間的門關好,她才坐到沙發上便听到開門的聲音。
她眼珠一轉,想到若是那人知道了自己已經大好的話恐怕還要將自己綁回椅子上,于是她又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Gary開門進來之後將客廳內的電燈打開,而雲笙則慢慢的睜開眼楮,裝著虛弱無力的坐起來。
「你回來啦。」雲笙說道。
Gary走過去,站在她面前將她打量一番,沒有多說,只將手中的紙袋子扔在她的懷里。
對于Gary的粗魯,雲笙已然習慣,這一次雲笙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將紙袋打開,在看見里面躺著的幾個白花花的包子之後,頓時眉開眼笑。
「你居然給我買了包子,真是太謝謝了。」雲笙說著又將包子用力的聞著,「好香啊。」
Gary看著雲笙陶醉在包子的香氣當中的表情嘴角似揚非揚,而那雙冰冷的眸子也變得略微溫暖的些。
「你吃不吃?」雲笙突然問道。
Gary搖頭,「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
雲笙毫不顧忌自己的吃相,她將嘴巴塞得滿滿的,撐得一張臉就像是一個圓鼓鼓的包子,十分的可愛耐看。
Gary坐在餐桌旁,用手絹細心地擦拭著自己的手槍,雲笙時不時地抬眼瞄著他,而他突然看口說道︰「為什麼總是偷看我?」
雲笙一怔,清咳著將臉別扭的撇到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