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僕僕,夜以繼日,披星戴月••••••王堯想到了所能想到的一切詞語來形容這次穿越天荒山脈之旅。
當他走出山脈,回首眺望時,那延綿無盡的山脈仿佛像一個母親在召喚自己孩子一般,向他敞開著寬廣的胸懷。
王堯看著滿眼的綠色,頓時頭暈目眩,差點吐了出來,這一個多月來每天見到的除了綠色,還有綠色和綠色。他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拉著晚晴逃也似的離開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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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還有空余的房間嗎?」
王堯和晚晴來到了天荒山脈腳下的一座城池。見識過了天荒城,再去看其他的城,王堯有一種「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覺,覺得天下城池不過爾爾。
試想你都已經見識過高聳的山巔,在來看家門前的小土包時能有什麼沖擊可言?這座城池與天荒城相比,不過是個較大一點的土包罷了,那也還是土包。
這自然不會引起王堯什麼閑情雅致來駐足品吊一番,他和晚晴急匆匆地走進了城,直奔著一間客棧而來。
客棧的掌櫃眼前一花,就看到兩個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掌櫃不見絲毫緊張與驚訝,看了晚晴一眼,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堯一眼,低聲對王堯道︰「有的。」
「有就有,你說話這麼小聲干什麼?」王堯看了看面容有些猥瑣的掌櫃。
掌櫃仿佛沒有听見王堯的問話,接著道︰「兩間房間五塊白玉珀一天,一間房間十塊白玉珀一天。」
「為什麼一間反而比兩間貴?」晚晴忽閃著大眼楮,疑惑地問道。
掌櫃看了看晚晴,又看了看王堯,一時有些躊躇,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遲疑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對晚晴道︰「客官,你還是別問了吧。」
「為什麼不能說?這價錢明顯有些不合理,你倒是說出來听听。」王堯也是有些好奇。
掌櫃盯著王堯仔細瞧了瞧,小聲道︰「客官,我說出來,你可不要怪我啊。」
王堯被這話給逗樂了,他與這老板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再說這客棧房間定價與他又有何干呢?
這越發使王堯好奇了起來︰「你就放心說吧,我不會怪你的。」
掌櫃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王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說了。客官,再容老朽賣個關子,請問你知道為什麼每一個故事里,一男一女出門,遇到的客棧常常都是爆滿,爆滿到只剩下一件房間?難道真的每家客棧生意就這麼好嗎?」
「額••••••」王堯不曾想掌櫃居然問出了這樣的問題,一時間不知如何解答。
掌櫃看著王堯一頭霧水的樣子,有些得意洋洋地伸出他那常年撥算盤的右手手指,雙眼冒著精光道︰「這其實是客棧提供的特殊服務。」
「我們可以為你安排yin賊兩名,給你表現英雄救美,不過這需要附加玉珀,玉珀給的越多,當然提供的服務越好,你可以參考我們的全方位服務和套餐。」
掌櫃如同遇見知音一般,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顧自興奮地說著,口水與吐沫齊飛,手指與眉毛共舞。
「我們提供的套餐絕對會讓你滿意到極致。首先我們會安排一對賣藝為生的老夫妻,接著有惡霸出場,給你表現英雄俠義的機會。然後再安排黑社會勢力搶走你的女伴,讓你一展雄姿,英雄救美。最後你來到我們的客棧,客棧剛好爆滿,恰恰剩下一間房間。當天夜里你與女伴慶祝死里逃生,喝得有些高,最後所有的事情發生都會非常的自然。這一整套服務下來,需要白玉珀二百塊。」
「恩,听你這麼一說,倒也不算太貴,畢竟這麼多人力物力,又是安排老夫妻,又是安排黑社會的。」王堯似笑非笑地分析道。
「怎麼樣?小哥是不是心動了?要不要試一試?保證你抱得美人歸。」掌櫃見王堯有些心動,看了晚晴一眼,將他拉到一旁悄悄地試探。
「謝謝掌櫃的好意,听你說故事听得很精彩,不過還是免了吧,快給我安排兩間上好的客房,再燒兩桶熱水送到房間里來。」說著,王堯扔過去一塊玉珀。
听到王堯的前半句話,掌櫃火熱的眼神立即黯淡了下去。可是等接住王堯扔過來的玉珀時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塊銀絲玉珀,霎時間一張臉笑得像朵花似的。
「好賴,公子,請跟我來。實在對不住,讓您站在這听老朽嘮叨了半天,實在不應該。」掌櫃連稱呼都變了,立即在前面引著王堯和晚晴往客房走去。
王堯跟掌櫃往前走,不時地回過頭來看看晚晴,而晚晴卻毫不知情。她早已被客棧里食物的香氣勾去了魂,人雖然亦步亦趨地跟在王堯後面,但魂已經不知飛到哪去了。
王堯搖了搖頭,心里浮現出晚晴忽閃忽閃的大眼楮,嘴角不自覺地路出了一絲微笑。若是真的讓晚晴遇上掌櫃說的這些事,估計真的能把她給哄騙住吧。
王堯又搖了搖頭。否定了心中的想法。晚晴修為那麼高,怎麼可能被什麼黑社會勢力帶走,或者被yin賊欺負呢?
王堯再一次搖了搖頭。心中不由地生出一點可笑來。我這想什麼呢,亂七八糟的。
「公子,這是兩間最好的房間。」掌櫃適時地打斷了王堯的胡思亂想。
「哦,行,你去給我們備一桌菜肴,我們收拾收拾就來。」縱然王堯反應敏捷,極快地接上了掌櫃的話頭。但他的一舉一動又哪里逃月兌了掌櫃的一雙賊眼。
掌櫃不乏促狹地超王堯眨了眨眼楮,然後走了下去,心中暗暗想著︰「小樣,被我說動心了吧,我就不信你能坐得住,到時候還不乖乖地點咱們的套餐。」
想到那沒銀絲玉珀就要落入自己的手中,掌櫃連走路都輕快了許多,嘴里哼起了小曲︰「緊打鼓來慢打鑼,停鑼住鼓听唱歌,諸般閑言也唱歌,听我唱過十八模••••••」
王堯搖了搖頭,這掌櫃簡直就像個市井老**,不,他就是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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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看著眼前的滿桌狼藉,一時間有些大腦短路,差點將自己本就不多的幾縷胡須給捋下來。
王堯和晚晴兩人拾掇了一番出來後,著實震撼到了他。男的俊,女的俏。尤其是晚晴,他發誓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
窯子里的那些所謂紅牌和她比起來簡直就如無毛的母雞,不,是無毛母雞的雞屎。該死!掌櫃在心中咒罵了一句,怎麼能將這樣的神女和**相比較呢。這簡直就是一種極大地侮辱!
可是現在他面對著一桌的空碟空盤,不禁開始懷疑自己,開始懷疑人生。
當然,在這個偉大的命題還沒有開始的時候,王堯發話了︰「掌櫃,還有菜嗎?再來一桌。」
「再來一桌?」掌櫃有些木然地轉過頭看向王堯。
王堯眉頭微蹙,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掌櫃︰「怎麼?有問題嗎?」
那綠油油的眼楮讓掌櫃想起了饑腸轆轆的餓狼,仿佛在下一秒,他便會撲上來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地撕咬。
「有,有,啊啊啊,不,不,沒有,沒有。」掌櫃不知是被嚇的,還是還沒有緩過神來,「還有菜,還有菜,沒有問題,沒有問題。」
掌櫃擦了擦額頭的汗,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哈•••哈。」王堯笑著笑著就就笑不出來了,因為晚晴正皺著眉頭,緊緊地盯著他,仿佛能看去一朵花來。
「堯哥哥,你變了!」
晚晴語不驚人死不休,很突兀的一句話讓王堯心中咯 一下︰「我變了?」
「怎麼說呢,就是似乎沒有以前那麼•••那麼•••」晚晴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合適的詞語,她的詞匯量本來就很匱乏,這不怪她。
「老氣?」王堯試探地問道。
「對!是老氣!沒有以前那麼老氣了。在以前,你是不會這樣捉弄別人的。」
「我變了嗎?」
王堯喃喃自語,的確,以前的自己可不會如此的跳月兌,常年和父親在深山中生活,周圍不要說同齡人,連個動物都很少,所以自小便顯得老成持重,缺少一股少年人的活潑和靈動。後來遇到太史侯和斷紅塵,自己少年的天性似乎才慢慢顯露出來。
王堯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一絲微笑,也不知道這兩個活寶現在怎麼樣了。
「怎麼?晚晴難道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嗎?」
「不不,怎麼會呢!再怎麼變不都還是你嘛。」晚晴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哈哈哈,不會就好。」
「兩位客官,菜給您二位上來了。你看還需要些什麼?」老掌櫃很麻利地又準備了一桌菜肴,這次王堯並不急著狼吞虎咽,而是細嚼慢咽起來。
「掌櫃,最近這里有什麼轟動的事啊?」
王堯知道像客棧酒家這些地方每天車來人往,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他雖然豪氣干雲地說去尋找七星,但是說易行難,言語高大而行動矮小的人比比皆是。
如今他就如無頭蒼蠅一般毫無頭緒,不要說七星了,就是對目前所在的地方都是一無所知。
「嘿,公子,你這可算是問對人了。在這一片地域內,若是說到其他東西,老朽我不敢打包票,但是若說到消息二字,我可以拍著胸肌大聲地告訴你︰沒有人會比我靈通。」
王堯掃了老掌櫃胸前一眼,見他瘦得都沒有幾兩肉,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是套在竹竿上,胸肌?你有這玩意嘛?
老掌櫃直接忽略了王堯不信任的眼神,四下瞅了瞅,一雙賊眼滴溜溜地轉個不停,然後小心翼翼地湊到王堯耳邊說道︰「听說•••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