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劍崖,百年沉寂,一朝喧鬧,喧鬧後復又沉寂——
人來了,人走了,留下的是滿目瘡痍的落劍崖。
今天落劍崖又來人了,男人和女人。
「沒想到那一戰的破壞力居然如此驚人!」看著坑坑窪窪,早已沒有絲毫植被的落劍崖,王堯嗔目結舌。
「其實你那天實在是太魯莽了!神道一重天對玄台一重天,是個人都會覺得你瘋了!幸虧當時那白家老頭存心想折磨你,所以一開始並沒有出全力。若是一上來就出全力,你早就魂飛魄散了。」
晚晴想到那ri的驚險,依舊有些心有余悸。王堯汕汕地笑了笑,自己當時的確是有些莽撞,若不是晚晴,自己恐怕已經埋尸落劍崖了。
但是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怎麼選擇?答案是他依舊會毫不猶豫地揮刀而上!
因為,那才是他,那就是他!
「走吧,我們下去看看。」
王堯走到崖邊,和晚晴肩並肩跳了下去。
持續的下落,耳旁經久不息的呼嘯風聲顯示他們已經跳崖很久。
「怎麼還沒有遇到結界?」
「不急,馬上就要到了。」
「馬上」究竟是多久?不得而知,反正直到王堯雙腳踏在堅實的崖底石頭上,依舊沒有遇到結界。
「咦,這是怎麼回事?」王堯自然不會懷疑晚晴的話,那麼唯一的解釋是這里的神劍真的消失了,因此結界也就不存在了。
「走,四下找找。」
崖底不大,很快他們就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那是一灘血和一綹布條,布條上的血早已凝固。
「這布條是知秋衣服上掉下來的,你看著灰不溜秋的,除了他,沒人穿這樣的衣服,明明很年輕偏要搞得跟個老頭似的。」王堯故作輕松地開了個玩笑。
不過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晚晴看了王堯一眼,知道他心里現在肯定非常的焦急。
按理說,葉知秋落下山崖,山崖那麼高,而他又身負重傷,不可能有活的希望。但是當時的結界並沒有消失,這就給了王堯一個希望︰葉知秋沒有死,他被神劍認可了,既然神劍認主,那麼應該不會輕易讓他死掉,崖底肯定還有玄機。
但現在看來,結界早已消失,崖底空空蕩蕩,葉知秋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這不禁讓王堯有些憂慮。
「走吧,徒留無益,我們去城里打听打听。若是他重傷未死,奪得神劍,那麼第一個找的肯定是白家,與其我們沒有目標的找他,不如讓他主動現身。」晚晴上前體貼地握住王堯的手。
「對!晚晴你實在是太聰明了!」王堯雙眼一亮,緊緊握住晚晴的手。
兩人化作兩道虹光,飛上了落劍崖。
數ri後,這片地域沸騰了。人們奔走相告,口耳交傳著一個消息︰白家被挑了。
當然,被挑的不是白家的總部,只是白家的一個小小據點。但是這消息無疑是轟動的。人們看重的不是死了多少人,而是白家被人打臉了,**luo的打臉了。
白家,傳承古老的世家,擁有悠久的歷史,相傳其祖上曾出現過天人境高手,故而白家又被稱為「天冑世家」。
當然,白家在這片地域稱霸,一方面是祖上庇佑,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它實力雄厚。傳說白家神道境多如牛毛,玄台境數不甚數,甚至龍門境的真人也有好些位。
如今竟然有人敢捋虎須!敢觸白家的眉頭,這簡直是閑活得命長。
很耐人尋味的是在白家被挑的據點,犯案者留下了一句話和一個圖形。
大大的照壁上鐵畫銀鉤地寫著︰「你還好嗎?」末尾畫了一片樹葉,畫得很稚女敕,可以看出這應該是一個繪畫初學者。
「不要理由,不要過程,我只要結果。我要讓犯案者暴尸十天!」這是白家主事者傳出來的話。
不過很可惜,這句話成了一句笑話。作案者並沒有被抓到,也沒有離開,而是堂而皇之地來到了白家所在的區域。
這里離天荒山脈並不遠,或者說只是天荒山脈的一處分支。遠遠望去,白家樓台座座,星羅棋布,碧霞流飆,瑞氣交映,山光水s ,交相輝映,龍盤虎踞,盡得地穴之妙。
雖能模模糊糊看見,但是卻朦朦朧朧看不真切。王堯知道但凡這樣的世家肯定有大陣防護,以防他人窺探。他和晚晴悄無聲息地退走了。
他倆不是為了殺白家而來,再說兩人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呢。他們來是為了等消息。
若是葉知秋真的沒死,那麼勢必會知道白家被挑的事,從而順藤模瓜地想到自己,從而釋放出點信息給他們。
若論消息哪里最準確?當然是白家。但是白家由豈是他們兩人所能進去的?所以兩人選擇了距離白家最近的城。
城的名字很簡單,就叫白城。因為這里乃是白家的產業所在。時值傍晚,華燈初上,街上人ch o如鯽,摩肩接踵,東來西往。
「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等待,走,我們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
兩人當然不能大大方方地進城,如今王堯的畫像早就貼遍了大大小小的街道。若是他以現在的面容,不要說是進城,就是在有人的地方稍微露個臉,不消片刻,立馬就會有大批的人將他抓走送給白家,畢竟這樣討好白家的機會可不是很多!
所以王堯易容了,他稍微改變了些模樣,易容成一個普通的面孔,一個仍在人群中,你不會看第二眼的人。
不過晚晴沒易容,她的理由是大街上又沒有她的畫像,王堯沒辦法,只好答應了她。
等待的ri子是無聊而枯燥的。連續半個月沒有消息,讓王堯變得有些焦急。
今天,他如往常一樣,和晚晴來到城里最大的酒樓太和樓。在這座城里,他沒有其他手段,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是被動地等消息。而酒樓則是最好的地方。
王堯和晚晴正百無聊賴地看著大街上的人,這時听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姑娘,咱們又見面了。」
晚晴轉過頭去,見酒樓走進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漂亮的男人。她眉毛挑了挑,覺得這個人有點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了。
晚晴下意識地看向王堯,王堯已經看到了來人,一個他有些討厭的人,但現在他卻不能表現出來,于是他選擇默不作聲。
「姑娘,你忘了?我們在落劍崖見過。」來人見晚晴認不出自己,連忙走上前幾步,「在下元稹,上次在落劍崖上匆匆一晤,沒來得及介紹,萬望海涵。」
來人正是元稹,落劍崖上與白無垢爭鋒相對的人。此人心機深沉,落劍崖上之事就可以窺見一斑,如今竟然在這里踫上,王堯心中有些擔憂,畢竟當時晚晴是和自己在一起的,若是他再聯想一二,恐怕不難猜出真相來,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晚晴回憶了半晌,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愣愣地問道︰「哦,是你啊,有什麼事?」
「姑娘,恕在下冒昧,上次一見你,就驚為天人,姑娘清醒月兌俗,世間罕見,回去後,在下輾轉反側,ri思夜想,腦中全是姑娘身影,近ri憔悴許多,本想近ri來借酒澆愁,不想居然踫見姑娘,實在是天見尤憐。」
晚晴被元稹一大段的話繞得頭昏眼花,不過大意她是听出來了,這人好像喜歡自己。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是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露骨的表白,晚晴不由地有些惴惴不安。
心中暗想我真的有他說的那麼好嗎?為什麼天天和我在一起的堯哥哥卻不這麼說呢?想到此處,晚晴不由抬起頭看了一眼王堯。
而王堯卻對元稹的話嗤之以鼻,輾轉反側?ri思夜想?簡直扯淡,我倒是沒看出來你有絲毫的憔悴。借酒消愁更是放屁,這里是白家的地盤,你大老遠跑到對手家的地盤借酒消愁?這時腦子有病嗎?
元稹話中漏洞百出,想來晚晴定是能听出來的,于是王堯看向晚晴,想看看她的反應。而這時晚晴恰好看向他,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晚晴心中正揣小鹿呢,以為自己的小秘密被發現了,眼中一絲驚喜飄過,立即把眼楮飄向窗外。
王堯卻是心中一咯 ,難道晚晴真的被元稹的花言巧語給迷糊住了?不應該啊,晚晴怎會如此糊涂?這元稹有什麼好的?不知為何,他越想越氣,加上近ri來毫無葉知秋的消息,心中燥意更盛,不自覺地輕「哼」了一聲。
元稹當然不會對晚晴一見鐘情。他這樣的世家子弟什麼女的沒見過?見到晚晴,他大腦里跳出的第一個人是王堯,那個自稱自己「的確了得」的家伙。
那個家伙有些出乎元稹的意料,據後來消息稱那家伙居然沒死,被人救了。而當時這女子看向王堯的神態表明兩人關系非常親密。
如今她在這里,而且看向她對面所坐之人的神態與當ri並無二樣,那麼對面所坐之人的身份就呼之yu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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