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有一更,為洗缸加更,多謝書友支持)心中有所牽掛,快速的身影在曠野中急速穿梭。
「這是我造成的破壞嗎?」
路上所見令王堯瞠目結舌。塵浪高萬丈,飛沙飄四空,迷迷蒙蒙看不清楚。空氣中靈氣也不再平和靜謐,而是不受控制地狂暴起來。
趴在肩頭的小獸對著王堯連連伸出「大拇爪」,一副你真牛的表情,看得王堯哭笑不得,還不知道如何和大祭司交待呢。
眼見破壞如此嚴重,王堯心中擔憂更添幾分,速度再次加快,三步並作兩步趕往靈池。
靈池四周浮現出一層光幕,將飄散的塵埃以及暴走的靈氣隔絕開。晚晴並沒受到影響,依舊雙目微閉,端坐靈池中,接受月華的洗禮。小鳳凰許是游得累了,已經靠在她身旁安靜地睡著。
「看來晚晴並未受到什麼損傷!」堯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你是呼了一口氣,舒坦了,把心放肚子里了。我可就慘了,這一口氣不知道還咽不咽得下去!」
悄無聲息,身後突然傳來哀嘆。不用回頭,王堯就知道是債主上門了。他尷尬地轉過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大祭司。
畢竟這是人家的聖地,如今被自己搞得滿目瘡痍,遍地狼藉,再怎麼說也說不過去。
「小子,你究竟搞什麼名堂,你可知道闖出多大禍?這可是我月族聖地啊。」大祭司欲哭無淚,仰天悲嚎。
「咦!」
剛剛干嚎了兩嗓子,還沒正式發揮,大祭司突然驚咦一聲,被王堯手中的弓給深深吸引住了︰「小子,把你手上的弓拿給我看看。」
弓?王堯有些疑惑,大祭司不管聖地的破壞,居然關心起自己手上的弓。這弓出現在月族聖地,或許與月族有著重要關聯。
王堯順手將弓遞給大祭司。
大祭司眉頭緊縮,十分慎重地接過去仔細觀看起來,大祭司在觀察的同時,王堯也在觀察,這張弓自拿到手還未仔細瞧過。
此弓,通體雪白,樣式古舊,一看便知是存在的歲月久遠悠長。弓柱潔白晶瑩,光華內斂,刻有諸多符文。弓弦緊繃,彈性十足,不知是什麼材質做成。
大祭司雙手握弓左右端詳,而後左手持弓,右手拉弦。
「 」
一聲輕顫,弓弦卻並沒有被拉開。大祭司面色有些凝重,揚揚手中的弓,對王堯道:「你弄出這麼大動靜,是因為這張弓吧?能和我說說你怎麼找到它的?」
自認識大祭司,王堯還從未見他何時有如此鄭重的表情,哪怕是剛才見到聖地被毀壞,表情也沒有現在的凝重,凝重中透著無比的壓力。
王堯不敢大意,仔細地將如何得到這張弓的前因後果講述了一遍,沒有遺漏任何一個細節。
「這是一只鳥引發的事故•••那只鳥似鴻非鴻,似鷺非鷺,通體銀白••••••」
突然,王堯感覺渾身一陣惡寒,他立即閉口不言,接連往後退了幾步。原因無它,正是大祭司用怪異的眼神上下掃視自己,目光中滿含熾熱,看得他不寒而栗,渾身毛孔張開。
「咳咳,小子,你可知道那只鳥是什麼?」大祭司咳嗽兩聲,掩蓋自己的尷尬,「那是月鷺。世間萬物皆有靈,日為陽,月為陰。太陰有靈,化為月鷺。你所見到的便是太陰之精幻化的月鷺。」
「難道我們現在真的是在月亮之上?」月鷺王堯不知道,但是太陰之精還是了解的。太陰之精乃是太陰星,即月亮的精髓所在。若這里不是月亮,又怎麼會有太陰之精?」
「和你說過,這里即是也不是。嚴格意義來說,這是人造月。」
「人造月?你的意思是說這里是人為造出來的?」王堯吃驚不已,這個答案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不錯,我族祖先從太陰之中生生抽出一段太陰之精,然後打進這里,造出一個月亮來。」
說到這段密辛,大祭司神采飛揚,熱血沸騰,這是何等壯舉!遙想祖先當年是何等意氣風發!那是怎樣的一種豪情,怎樣的一種氣魄!何日族人能再現祖先輝煌?也能揮手斷河山,舉手擎日月?
「這麼多年來,我族一直流傳著太陰之精化為月鷺的傳說,但是從未有人真實地見到,沒想到居然被你撞上了!」大祭司唏噓不已,語氣中略帶幽怨,「真不知道你是撞了什麼大運。」
王堯呵呵一笑,沒有接茬,接著往下說他的經歷。大祭司沒有再打岔,他很快就將故事敘述完。
但大祭司依舊沒有開口,而是皺著眉頭,沉默了半晌,這才喃喃自語:「真的是它,真的是他,傳說原來是真的。」
「它?它指的是這張弓嗎?」王堯沒有听出大祭司說的是兩個不同的字,一個是「它」,另一個則是「他」。
大祭司沒有急于回答王堯的問題,而是雙手模索著那張弓,眼神中既有喜愛,又有緬懷,同時也隱含著一絲畏懼。
雖然只有一絲,雖然他隱藏得很好,但是王堯還是察覺到了。
「老頭,你很不厚道哎,怎麼這麼喜歡吊人胃口?」等了半天,大祭司依舊沒有開頭解釋「它」究竟指的是什麼。
如同扔垃圾一般,大祭司突然把弓扔給王堯,命令道:「把它拉開!」
「喂,你沒看到我雙手拉弓都拉殘了?要拉你自己拉。」王堯沒好氣地將弓扔了回去。
「我拉不開。」大祭司很光棍,再次將弓扔了回來。
「沒見過你這樣騙人的,簡直睜眼說瞎話!我神道四重天都能拉開,你少說也有龍門境修為吧,能拉不開?」
「這張弓很特殊,我的確拉不開,能拉開的就只有你。」大祭司脾氣居然一下變得很好,耐心地和王堯解釋。
「真的?」
「真的。」大祭司眉毛抖了抖。
「沒騙我?」
「沒騙你。」大祭司的嘴角開始抽搐。
「真的沒騙我?」
「真的沒騙你。」大祭司的整張臉開始扭曲。
「真的真的沒騙我?」
「小子,你夠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哈哈哈,我就想看看你暴跳如雷的樣子。給我開!」
「嗡」
話音剛落,王堯左手持弓高舉,右手拉弦,霎時風聲陣陣,各種光華環繞四周,天地靈氣瘋狂匯聚而來,一支光箭在弦上形成,神光流轉,寶氣照耀,箭頭所指,鋪天殺氣籠罩而來,令人不寒而栗。
「射我!」
「什麼?」王堯簡直懷疑自己听錯了。
他大腦飛速轉動,要麼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要麼就是這老頭有病。他可以肯定自己耳朵沒問題,那麼,答案呼之欲出了,這老頭有病。想到這,王堯看向大祭司的眼神不由充滿了同情。
「小子,你那是什麼眼神?我告訴你我沒病。」見王堯向自己投來同情的眼神,大祭司哪里還不知道這小子在想些什麼。
「老頭,你听听你這話,正常人都說不出這話來。有誰會無緣無故對著別人說自己沒病?」
「小子,你別沒完沒了,叫你射,你就射,哪來那麼多話!」大祭司暴跳如雷,這還真不好解釋,簡直是越抹越黑。
「你沒病叫我射你?老頭,你別開玩笑了,我還見過誰有這癖好。你可知道這一箭威力有多大?」
「我就是知道,才讓你朝我射的。你開過一次弓,應該有體會,若是開弓不射,你會受到反噬的!聖地經不起你二次折騰,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朝我射!」大祭司語速極快,很快將狀況分析得十分透徹。
「老頭你••••••」王堯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表達自己的心情。這老頭雖然有些神神叨叨,但是為了保護聖地,保護自己不受傷害,居然選擇自我犧牲。
「小子,別磨蹭,快點,你真想射死我啊?再等下去,我恐怕真接不住了!」
「老頭,你可別死,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嗖」
不再廢話,不再遲疑,王堯輕輕松動弓弦,弦上光箭化作流星,射向大祭司。
大祭司須發盡張,一頭銀發無風自動,雙手在胸前畫圓。
光箭疾閃,但飛到大祭司身前一米處,速度瞬時慢下來,猶如深陷泥潭沼澤。雖然如此,但光箭並未完全靜止,依舊在一寸一寸地前進。
射完箭,雖然雙臂酸脹難受,但王堯已無暇顧及,看著光箭在不停地前進,他的心中緊張不已,焦急擔心神色寫滿臉上。
「喝」
大祭司輕聲低喝,右手手掌猶如鍍了一層銀,寶光四射,神輝熠熠,揮掌拍下,光箭劇烈地震顫,于剎那間崩碎成無數光點,消散在空中。
一場虛驚!
「老頭,你太能唬人了,我以為你真要死了呢,害得我白白高興一場。」
「你,你小子就那麼指望我死?」大祭司吹胡子瞪眼楮,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但誰都能看出他眼中的笑意。王堯之前的焦急神態全部落在了他的眼中。
「既然你沒死,那麼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吧,你知道開弓必射,干嘛還叫我開弓?你難道真有自虐傾向啊?」
「你才有自虐傾向呢。小子,懂點尊老愛幼好不好?」大祭司拍了拍王堯後腦勺。
王堯想逃開大祭司的魔掌,卻發現根本躲不開,無論自己怎麼閃避,大祭司的手如影隨形,最後準確地拍在了自己的後腦上,疼得他直咧嘴。
這老頭純粹是蓄意報復!報剛才的一箭之仇。
「快說,你究竟想干嘛?」
「我是想確定一件事。」
「你確定了?」
「確定了。」
「說來听听。」
「不能說。」
「真不能說?」
「真不能說。」
「不能說,那你還在這磨嘰!」
「的確不能說。」
「你••••••」
「哈哈,小子,我也想看看你暴跳如雷的樣子。」大祭司對著王堯擠眉弄眼,開心得哈哈大笑。
這老梆子,實在是太記仇!簡直防不勝防,又著了他的道。王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任你千鑿萬穿,我自巋然不動。
「想知道這張弓的來歷嗎?」
「••••••」王堯抬頭看天。
「真不想知道?」
「••••••」王堯低頭看地。
「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王堯逗弄趴在肩頭的小獸,一人一獸玩得不亦樂乎。
「七星現世與你有關!」
大祭司突然語出驚人,說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