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丹青先燒上一壺水,然後開始收拾桌子,卻不知桌上那些東西放哪好,見桌子下面有個抽屜,便打開抽屜看了看,只見里面放著一張病例,于是順手拿起來翻了翻,待看得明白,不覺叫道︰「啊呀!原來你病得這麼重啊!我還真以為你感冒呢!你應該去醫院,不然隨時會要命的!」
「哎!你怎麼隨便翻我東西呢?」衛西林很是不滿,卻知道她是一片好意。又想,她雖然看見了病歷,但是能把醫生那些「火星文」全翻譯過來的也沒幾個。忽悠道︰「我知道要去醫院,可我剛從醫院治好出來,現在正療養呢!又跑去醫院,那不是裝病嗎?」
「別以為我看不懂病歷,你為什麼不等治好再出院呢?」許丹青不解地說。忽然,病例中掉出一疊醫院繳費單,全是三、兩千一張的,她頓時明白了,高昂的費用迫使他放棄了治療。看到這些,心情頓覺沉重,雖然有心幫他,可那疊動輒上千的繳費單,實在嚇人。嘆息著說︰「我走了!你好好養病吧!祝早日康復!再見!」
待許丹青走後,衛西林心里有些怪怪的,卻也沒多想,又靠回床邊睡了起來,也不知睡了多久,敲門聲再次響起。開門一看,竟然還是那個許丹青,忍不住叫道︰「怎麼還是你啊?就算三顧茅廬也不帶你這樣的!」
「是我怎麼啦?」許丹青自顧推開門,徑直走進去,然後把一疊錢放在桌上,轉身道︰「我剛才幫你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馬上就到。另外,這里有八千塊,雖然不多,好歹能讓你再治個三、四天。如果運氣好,或許你會沒事。就這樣,我這回真走了!再見!」
「等等!」衛西林叫住許丹青,不滿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干什麼?」他知道許丹青是好意,但做為一個男人,他絕不願成為被施舍的對象。
許丹青不屑地笑道︰「你問我想干什麼?我還想問你想干什麼呢?你連看病的錢都付不起,居然還買我兩千塊化妝品?你想干什麼?除了可憐我,還有別的意思吧?」
衛西林怔了怔,爭辯道︰「什麼別的意思?沒別的意思!」
「是嗎?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以為自己沒救了,所以索性拿最後一點錢來便宜我,可憐我!然後你就準備去死了!對嗎?」
衛西林被說中了心思,頓覺難堪,掩飾道︰「誰說我沒救了?我好著呢!我就是覺得你賣不出東西,挺可憐的,沒想到你反倒可憐起我來了!你憑什麼可憐我啊?」
許丹青教訓地說︰「你以為我想可憐你啊!但我就是可憐你了,誰叫你先可憐我的呢?我好端端的,需要一個快死的人來可憐嗎?我混得有那麼慘嗎?真是被你氣得不行,又被你感動得不行,所以我一定要可憐你一下。不出了這口氣,我憋得難受!哼!」說完,不等衛西林說話,轉身匆匆離去。
經過幾天的治療,衛西林的病情比以前好了不少,雖然還是沒能徹底治愈,但只要他身體底子好,應該不會有生命之虞了。出院後,他最想做的就是找到許丹青,可是許丹青的名片卻不翼而飛,怎麼也找不到了。
為了找到許丹青,衛西林極力回想與她相識的那段經歷,希望從中找到一些線索。在他的記憶里,許丹青的公司搞過一次促銷活動,叫「玫瑰花季」什麼的,還散發了很多宣傳海報,如果能找到這張海報,事情就好辦了。結果,他在一個垃圾箱里發現了那張海報,原來那家公司叫「美爾」,離他住的地方不遠。
這天下午,衛西林找到了美爾公司,然後在一個拐角處耐心地等著。當夜色悄悄降臨時,他終于看許丹青出來了,並且正朝自己的方向走來。當許丹青走近時,忽然朝她招呼道︰「嗨!你好!」
許丹青沖著衛西林愣了愣,待看清他的面貌特征,有些意外地說︰「噫!怎麼是你啊?你的病好了嗎?」
衛西林笑道︰「呵呵!好了!所以我應該謝謝你,但我今天不想說謝謝。我只想讓你知道,不管以後有沒有機會報答你,我都會感激你一輩子!另外,你借我那些錢暫時還不了,但我一定會盡快還你。當然,除了錢,我還欠你一些沒辦法用錢來還的東西,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還得上,所以真是有些惶恐!」
許丹青大大方方地說︰「嗨!惶恐什麼呀!算了,不說這個了!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衛西林有些得意地笑道︰「你這里又不是保密單位,只要有心找,哪能找不到呢?順便跟你說個事情,你給我那張名片不見了,這事跟你有關系嗎?」
「嘿嘿!」許丹青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沒錯,名片是我拿走的,不過你有這密探的本事,還要名片干嘛?說說看,你是怎麼找到這里的?」
「說來話長,說清楚了大概需要兩千字,不如省略號做代表,點點點,點點點。說完了!明白了吧!」
「呵呵!我明白什麼了啊?兩千字,你六個點就應付了,也太節約了吧!」
「嘿嘿!沒辦法,人窮志短,馬瘦毛長,不節約不行,等會請你吃飯還得節約。是請你吃快餐,你介意嗎?」
「快餐就快餐!我現在天天吃,快餐就是我的家常便飯,有什麼介意不介意的?不過,還是我請你吧!你現在正缺錢呢!」許丹青爽快地說。
「那不行!吃大餐你請可以,吃快餐也讓你請,那是大材小用!」
「呵呵!你這是拍馬屁嗎?拍得好!繼續拍!」
「繼續拍就繼續拍!反正‘拍馬屁’和‘贊美’一個意思!當然,‘贊美’听起來比較神聖,但我拍的馬屁多半都挺神聖,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馬屁!」
「喲喲!馬屁都能讓你拍得那麼‘神聖’!還不可侵犯?你拍馬屁的水平太牛逼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