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西林看出柳歡歡為了湊趣，想拿自己當笑料，反而鎮定下來。淡淡地笑道︰「我說是藝術，你要相信。我說是黃色，你也要相信。總之，除了信我，你別無選擇！」
柳歡歡懷疑地說︰「為什麼？你有什麼說法嗎？」
「舉個例子！當一個人的生命終結，在人看來，他死了，但在鬼看來，他卻活了。這個死去活來的過程，生既是死，死既是生，生生死死，生死與共，生死相依，不可分離！這就叫‘同一事物的兩面性’。所以，死的能說成活的，活的也能說成死的，甚至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指藝術為黃色，指黃色為藝術，那都是道理。又所以，你除了相信，還有選擇嗎？」衛西林挑逗地沖著柳歡歡看了一眼。
柳歡歡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嘿嘿嘿！你這個人可真能說啊！你都把死的說活了，我還能說什麼呢？沒辦法，只好你說什麼是什麼啦！不過，我還想問問你，我不管什麼同什麼的兩面性，我只想知道，你看女人身體的時候，你看到的是藝術？還是黃色？」盯著衛西林暗想，今天不問倒他，絕不罷休。
衛西林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微笑著說︰「回答你的還是那句話，‘同一事物的兩面性’。就像……，一張紙，分兩面，左邊藝術，右邊黃色，我想往左，就是藝術，我想往右，就是黃色。所以，我想看見什麼，就能看見什麼！可是你希望我看見什麼呢？能告訴我嗎？」
「我希望你……」柳歡歡忽然覺得上了他的話套，連忙叫道︰「不對！是我在問你，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不行！你馬上回答我的問題！說！你想看黃色，還是想看藝術？」
「呵呵！你為什麼那麼關心我想看什麼呢？難道藝術就一定是天使？黃色就一定是魔鬼嗎？其實，黃色和藝術都只是生活的一個角度，而生活卻不是平面的，是多角度的，你完全可以多角度的享受生活。有的時候，你可以享受藝術，而在某些合適的時候，你也可以享受黃色。如果非要把黃色等同于魔鬼，那我只能說，我有時候是魔鬼，有時候是天使，但一定是在對的場合，對的時間，和對的人。就是這樣！你還有疑問嗎？」
柳歡歡無奈地笑道︰「不敢有疑問了！不過你確實說的有道理，不服不行！以後還請衛老師多多指教！」說完，拿出一張名片，隔著桌子遞了過去，然後順便要來了衛西林的電話號碼。
酒會結束後，一干學生還沒鬧夠，又嚷嚷著要去K歌，而賈寶全和那個談藝術的女生卻想去「二人世界」。所以，衛西林只好獨自回去，可是離開酒店後，他發現這里乘公交不太方便，可是坐的士又太貴。心想，散步正好對自己的病有好處，不如散步回去好了。
就這樣，衛西林一個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起來。走了一會，一輛出租車忽然從後面趕上來，然後在前面不遠處停住了，待走近那出租車，那車里下來一個女子，卻是董雲夢。董雲夢站在車邊，朝衛西林招招手，「衛老師！你還沒回去啊！要不我們一起吧！我也回學校呢！」
衛西林見車上下來的是董雲夢，感覺有些意外，問道︰「你不是K歌去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出來啦？」
董雲夢抱怨道︰「嗨！一幫人唱得鬼哭狼嚎似的，嚇都嚇死了！還不如早點走呢！」
衛西林想起她最近跟賴傳生來往甚密，不禁有些小糾結，有意無意地說︰「怎麼沒人送你呢？他們不是有車嗎？」
董雲夢不屑地說︰「有車怎麼啦？有車就得讓他送嗎？他憑什麼？我憑什麼？再說了，不就是幾十塊車錢嗎？誰還沒有啊？」說著，讓開車門，又道︰「不說了！你快上車吧！」
衛西林擺了擺手，客氣地說︰「不了！謝謝你！我正在散步呢！我喜歡散步！你快回去吧！」
董雲夢剛想再勸他一下，那司機卻等得不耐煩了，伸著頭一連催促了好幾句。董雲夢無奈，只好付過車錢，讓司機先走，然後也跟著衛西林散起步來。
衛西林邊走邊想，這個董雲夢怎麼回事？好長時間都不理會自己了，還跟賴傳生混得緊密，怎麼突然就來陪自己散步了呢？試探著說︰「回學校的路還很遠呢！差不多要走兩個小時吧！你行嗎？不行的話，就坐車回去吧！」
董雲夢幽幽地說︰「你干嘛攆我走啊？我想陪你走走不行嗎？我還有事想問你呢！」
「哦！你想問什麼？你問吧！」衛西林一臉平靜地說。
「嗯……，那個……，我們第一次認識的時候，你說有千言萬語要對我說，還說‘千言萬語’就是一千零一萬那麼多，還說要跟我說一輩子。可是剛才在酒店，你又說你有時候是天使，有時候是魔鬼。我想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你說那些話的時候，是天使，還是魔鬼？」
「呵呵！」衛西林慚愧地笑了笑，皺著眉頭說︰「從我們認識那天開始，到今天再次正式見面，已經過去好多天了吧？不是一、兩天，也不是七、八天，都這麼久了，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呢？」
董雲夢嘆氣道︰「是啊！這事都過去好多天了，我也好多天沒找你，所以你就生氣了。是嗎？」
衛西林淡淡地笑著說︰「我沒有生氣，只是過去這麼多天了，你也應該過得很好，哪來那麼多回憶呢？」
董雲夢冷笑道︰「你都沒來找過我，怎麼知道我過得好不好？」
「呵！校園就那麼大，偶爾也能遠遠地望見你，而且總能望見你笑得陽光燦爛，花枝亂顫！不過你笑得很有感染力，我也因此感到很開心！謝謝你！」
「謝我什麼呀？虛偽！我知道你看見什麼了，也知道你生氣了！其實，我不過是跟同學在一塊玩！我還生氣了呢！上次找你一塊買菜做飯，還記得嗎？可你倒好，隨便找個借口就把我打發了！我現在想想還來氣！」
衛西林不覺心中冷笑。心想，跟同學在一塊是那表情嗎？誰看不出來啊？只不過大家都是玩家，不跟你計較而已。心里想一套，嘴里又說了一套。「你說上次買菜那個事啊！那次我是真有事，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了吧！就讓它過去吧！不提了好嗎？」
董雲夢呵呵一笑，說道︰「行！不提了！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你那次跟我說‘千言萬語’的時候，你是天使狀態呢？還是魔鬼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