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計議已定,又回到房間里,待坐下後,周警官對衛西林說︰「何瑩來看你了,你想見她嗎?」
衛西林心中一動,急忙問道︰「她在哪?她怎麼來了?」其實他心里一直牽掛著何瑩,卻擔心她也會被牽扯進來,所以始終不敢問起她的情況。
周警官笑道︰「她已經在接待室等你了,你跟我來吧!」起身押著衛西林走出審訊室,領著他進了接待室,出門前又說︰「給你五分鐘,長話短說吧!」關上門,假裝離開,卻躲到旁邊屋子里監听衛西林的反應。
何瑩為了這一刻,已經等了三天,當她終于見到衛西林,見他一臉憔悴,還瘦了許多,心碎不已。隔著桌子握住他的手,難過而又擔心地問道︰「你還好嗎?他們打你了嗎?」
衛西林見何瑩兩眼紅腫,知道她一直在擔心自己,還不肯回家去,偏偏自己又被抓了,讓她落得在外面孤孤單單,慘淡淒涼,只覺揪心不已,卻想裝出一副輕松的樣子,安慰地說︰「我沒事!我很好!他們也沒打我,大不了還送我回監獄,監獄其實也沒外面說得那麼可怕,有吃有住的,還有工作!你別擔心!」握了握了何瑩的手,又說「另外,我抱歉地告訴你,你等不到我了,你今天就回去吧!你爸媽還在等你呢!」
何瑩心里一顫,已然哭腫的眼楮又流出兩行熱淚,哽咽著說︰「我不回去,我要等你出來!」
衛西林難過地閉上眼,痛苦地說︰「可是……,可是你知道你等的是誰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何瑩有些意外地說︰「你不就是你嗎?我管你是誰,我等的就是你!」
衛西林睜開眼,看著何瑩無奈地說︰「那你知道我有多壞嗎?」
何瑩含淚笑道︰「不管你有多壞,我都喜歡,就喜歡你壞!」
衛西林糾結地想了片刻,決定亮出自己的老底。「看著我,讓你知道我是誰!」說到這里,不覺惶惑起來,卻堅持著說︰「其實……,我不是衛西林,我叫吉歌,是個貪顏之徒。我在西城干了……很多壞事,成天跟女生……泡在一塊!」見何瑩眼里閃爍著迷離和失望,不敢再看,只好閉上眼,繼續說︰「一個yin棍,一個混蛋,這就是我!根本不值得你千里迢迢,舍命追隨!」愧疚地低下頭,無法再說下去。
何瑩听了衛西林的話,傷心不已,淚水再度噗噗直下,握著衛西林的手不覺松了松,卻又不舍地又握住。她對衛西林說的那些事深惡痛絕,可是臨到放手,又覺難舍難棄,欲棄難離,怨心百轉,萬轉千恨,終究轉來轉去,只是不肯放手。
衛西林見何瑩不說話,勉強掙開她的手,又勸道︰「你回家吧!離開這里,等你該等的人!」
何瑩恨恨地看著衛西林,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含著淚水,輕輕地念道︰「偏偏你是你,如果你是別人,那就是我賴上別人,可你偏偏就是你,所以我賴上你!又或許,偏偏我是我,如果我是別人,那就是別人賴上你,可我偏偏就是我,所以是我賴上你!再或許,偏偏你是你,偏偏我是我,所以我賴上你,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那就是別人賴上別人!」
衛西林听著何瑩輕輕地吟誦,如訴如泣,不禁想起自己劫持她的那個夜晚,他當時說這句話時,原本是想耍無賴,說得極其調侃,而今听來卻又令他黯然神傷,愧疚無語。
何瑩說完那句話,漸漸變得平靜了,淒美地笑著說︰「你知道那麼多‘偏偏’湊到一塊代表什麼嗎?那就是命運,命里注定偏偏我要等你。所以,你別再勸我走了,如果你不出來,我就跟你一塊進去!」
衛西林听到這里,再也無法沉默了,一臉抽搐著說︰「你不要這樣!我求求你!你別這樣!」
這時,接待室的門開了,衛西林無奈地被兩名警察推了出去。
衛西林又被帶回了審訊室,周警官等他坐下,笑著說︰「你的問題就這樣了,我不想多問,你也不必再說。但是,你該為別人想想了,你想讓何瑩也跟你一塊進監獄嗎?」
「你說什麼?」衛西林憤怒而又不解地看著周警官,「她又沒犯罪,你憑什麼讓她進監獄!」
「呵呵!她沒犯罪?她咬傷我們的警員,算不算襲警?算不算妨礙警務?當然,我們作為當事人,念她是個學生,就不跟她計較了!不過,她為了跟你一塊進來,硬是把她窩藏逃犯的事說了出來,而且經過核實以後,發現窩藏的就是你。這樣一來,她就負有三項罪名,襲警、妨礙警務、窩藏逃犯,三罪並罰,大概得有個三、兩年吧!」
衛西林听得不覺呆了,忽然叫喊道︰「你們不能這樣對她,她還是一個學生,她還小!你們這樣會毀了她的!」
周警官輕描淡寫地說︰「她還小嗎?都會襲警了,還會窩藏逃犯,還會跟你談戀愛。都十八歲的人了,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現在,她是我們的在押嫌犯,正等著審訊呢!」
衛西林听說何瑩也被抓了,而且身負三項罪名,知道是自己害了她,不覺怒悔交加,心口一陣劇痛,大叫一聲,口吐鮮血,從椅子上癱倒下去,暈絕在地。
三天後,衛西林答應了警方的要求,警方也給了他三個承諾,承諾不追究何瑩襲警、窩藏逃犯等罪名,承諾對他的案子重新立案偵查,承諾劃撥專款治好他的心髒內傷。
為了讓衛西林順利執行臥底任務,警方還為他定了一套方案。第一,先給衛西林治好心髒內傷,以便他有健康的身體勝任臥底工作。第二,鑒于第一次秘密抓捕衛西林,尚無外界人員知道,警方對此采取嚴格保密措施。第三,對衛西林進行為期兩周的臥底訓練。第四,對衛西林再次實施公開抓捕,並讓他在抓捕中成功逃逸。第五,衛西林逃跑後,發布通緝令,並做出新聞播報。第六,偽造衛西林犯罪事件及現場,以便販毒集團更容易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