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桑雖然寵愛安秀希,但一來安秀希還沒有如意郎君,二來他夫婦倆也看好吉歌,所以急著想立刻撮合。不過,康桑更看重的是吉歌能幫他成大事,又知道留人須留心的道理,可是拿什麼來留住吉歌的心呢?吉歌是個毒販子,大概不會缺錢,那就只有靠女人勾心了。所以,為了讓吉歌幫他成就建國大業,他決定把最喜歡的女兒豁出去了。
吉歌見康桑父女倆吵得厲害,雖然不想攪和,卻想趁機推掉這樁婚事,連忙對康桑說︰「康主席!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既然您的女兒不願意,你怎麼能強迫她呢!您還是算了吧!」
康桑氣呼呼地對吉歌說︰「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給你們做主了,今晚必須洞房!」
安秀希見父親如此不講道理,擔心他要是強行如此,自己未必扛得住,不禁既傷心又絕望。無奈地想了想,忽然朝外面沖去,準備來個離家出走。
康桑見女兒想跑,急忙追了出去,朝大門的警衛喊道︰「攔住她!不能讓她出去!」
大門口執勤的警衛們听見康桑的喊聲,又見安秀希正朝大門跑來,十幾個警衛立刻手拉手連成一排,將安秀希死死擋在了門內。安秀希見沖不開警衛,氣得哭喊著朝警衛們拳打腳踢,但很快就被警衛小心地制服,並將她送回了自己的閨房。
等到開飯的時候,康桑把家宴改成了喜宴,只是倉促間沒來得及發請帖,所以沒有客人前來道賀,只好把府里的侍衛們拉來湊數,而那些衛士們雖然是臨時請來的,禮數上倒也不敢怠慢,紛紛湊出一份薄禮向康桑道賀,居然把婚宴搞得有模有樣。
喜宴結束後,吉歌在四名警衛的前後挾持下,被押進了洞房。吉歌進到那洞房里,見安秀希一臉怒容地坐在床前,只覺尷尬不已,慌忙轉身想出去,可是那房門卻怎麼也拉不開,想必是被外面反鎖了。無奈地回頭看了看,知道安秀希心里正恨自己,所以也不想跟她說什麼,自顧扯來一張椅子,離她遠遠地坐著閉目養神。
安秀希見吉歌進來了,也知道他出不去,找茬地罵道︰「混蛋!你為什麼不出去?」
吉歌沒好聲氣地說︰「別問我!問你老爸去,你以為我想留在這里啊!我老婆比你漂亮多了!哼!」料想這安秀希自恃貌美,才這般蠻橫無理,所以故意想刺激她一下。
安秀希听說吉歌的老婆比她還漂亮,心里有些不信,卻不覺稍稍放下了一些矜持,不服氣地說︰「你既然有老婆,為什麼還要娶我!」
「誰娶你了?我娶你了嗎?我不根本就不承認你是我老婆!哼!」
「哼!誰稀罕你承認了?我也不承認你是我什麼人,你跟我沒關系,也不許踫我!」
「切!我踫你?那不就是踫到鬼了嗎?對不起,沒那膽量,不敢踫!」
「切!我踫到你才是踫到鬼了呢!遇上你這個死鬼,真是倒霉透了!」安秀希見吉歌非但不畏懼她老爹的權勢,還拿她不當美女,想來恨得撓心抓肺,氣呼呼地指著門口,喊道︰「你給我滾出去!」
吉歌抱著胸,兩腳架在一張桌子上,無所謂地說︰「有本事你把門打開,只要能把門打開,別說讓我滾出去,就算連滾帶爬都沒問題!可是你有這本事嗎?沒這本事,就別瞎叫喚!」
安秀希知道打不開門,無奈地哀嚎一聲,順手抓起枕頭朝吉歌砸了過去,恨恨地罵道︰「你這個死鬼!」
吉歌一把打開扔來的枕頭,教訓道︰「你別亂罵啊!在中國,‘死鬼’是老婆用來罵老公的,你又不是我老婆,憑什麼罵我‘死鬼’?」
安秀希不服氣地說︰「憑什麼我不是你老婆,就不能罵你‘死鬼’?我就是要罵你死鬼!」
吉歌不屑地笑道︰「中國文化博大精深,你那點水平當然搞不明白!‘死鬼’既是罵人的,也是罵語中的隱性關系代詞,所代表的就是夫妻關系!還有,‘挨千刀的’你也不能罵,那也是老婆用來罵老公的!總之,罵語中的隱性關系代詞還有很多,你千萬別罵錯了!要是你再罵錯了,那就是你不要臉,想當我老婆!嘿嘿!」
安秀希听了吉歌那頓胡謅,果然不敢亂罵了,卻偏偏就是想再罵幾句解氣。想了想,問道︰「除了死鬼、挨千刀的不能罵,還有什麼不能罵?我應該罵你什麼?」
吉歌忽悠著說︰「你可以罵我‘官人’,或者‘相公’,或者‘郎君’,或者你用韓語、緬語罵我也可以,但我听不懂你罵什麼,也就罵得沒有意義了!怎麼樣?計劃怎麼罵我呢?」
安秀希雖然學歷不低,也曾在康桑辦的中文學校讀過幾年,但對中國古代文化卻不甚了解,疑惑地想了想,說道︰「我當然要用中國話罵你,不然你听不懂,我就白罵了!不過你說的那個官人、相公,還有郎君是什麼意思?」
吉歌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官人’的意思就是,被官府通緝的壞人。‘相公’的意思是,不被相信的公眾人物,一般指有知名度的大壞蛋。至于‘郎君’,這個‘郎’其實和豺狼的‘狼’是同義字,‘君’就是君主、頭子的意思,合起來就是豺狼頭子,意思就是壞蛋頭子!」
安秀希不相信地說︰「你騙我!你既然知道我要罵你,你為什麼還會告訴我這麼多罵人的話?」
吉歌解釋道︰「按說我不該告訴你這些,但如果今天不讓你罵出來,我怕你以後變本加厲地報復我,就像水庫大壩,如果總是不開閘放水,大壩會被沖垮,如果不讓你得到發泄,等你的怒火多得要爆發的時候,你會變成一顆人肉炸彈,從此炸得人間不得安寧。為了維護世界和平和安寧,我只好讓你罵!你罵吧!為了和平!和平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