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焰傳 第40章 東廬周王室妖法(上)

作者 ︰ 德公

傳說中,王振曾夢中游歷三山五岳,後來在禹山的虛我寺下榻,居然成了仙。夢醒之後,覺得自己真應當去一次禹山,于是向英宗皇帝啟奏往赴禹山。英宗一向听信王振,便道︰「先生一向繁忙,有空閑到禹山一游卻也甚好!」便親調了眾多兵馬護送王振上了禹山。當時,王振任司禮監,皇帝稱其為「先生」,十分敬重。由此王振也飛橫跋扈起來。當初,明太祖在宮門立一鐵牌,上書︰「宦官不得干預朝政」,王振得勢之後,竟令人毀掉。東南百姓苦于生計,興起幾路義軍,大都以「誅殺宦官王振」為名,足見其禍之深。

這禹山之上只有一座虛我寺,即董沖香修習之地。在王振帶著人浩浩蕩蕩駕臨之前,掌門人清物就帶著眾輩分高的玄師迎出寺門。更有許多玄師在山下迎候。

王振見了清物,卻也有幾分禮節,拱了拱手,笑道︰「清物大師的學識與風度,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清物只是笑了笑,道︰「公公過獎!」

王振又道︰「我寺雖非寺廟,但雜家再次施舍普濟,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清物道︰「正是!」心中卻暗道︰「你不過施舍了幾萬文錢,卻不知要向百姓搜刮幾千萬文!」便迎王振入寺。

董沖香、岳俶、葉竹創、紀路安躲在寺門旁的一間小茅舍內,偷看王振入寺的樣子。

葉竹創道︰「一個太監出宮,也居然帶這麼多錦衣衛!」

紀路安道︰‘他可不是一般的太監!」

董沖香笑道︰「他可是一個有福的太監!你們瞧,他一來虛我寺,掌門師祖就免了我和師父的刑罰,靜炎師叔只好自己去照顧那幾十畝菜地了!」驀然看見了曹吉祥,不由得喜道︰「我干兒子也到了!」

岳俶道︰「董大哥神通廣大,認了個太監當干兒子,可你為什麼不認王振當干兒子?」

「唉,那多對不起清物大師。清物大師與王振平起平坐,倘若王振是我干兒子,豈不辱沒了清物大師!」

三人皆道︰「原來如此!」不約而同地向他吐舌頭。

接著,董沖香又瞧見了喜寧和上官喬,二人並肩而行,跟著眾人也入寺中。

中午,寺中大擺筵席,靜隆等輩分高的玄師也可赴宴。董沖香自然沒有這個福氣了。

席上有酒有肉,十分豐盛,遠比寺廟中素菜吸引人。難怪許多達官顯貴上禹山游玩住在寺廟,卻吃在虛我寺。

董沖香送走三人之後,悄悄找到了曹吉祥。曹吉祥仔細一瞧他,不由得低聲道︰「干爹,你怎麼到這兒當了玄師?」

他笑道︰「在哪兒都是修身養性,有什麼不一樣!」又問道,「還陽藥效果如何?」

曹吉祥掩飾不住心中興奮,道︰「妙不可言!再過一兩年,我就有兒子了!」又模了模下顎,道︰「昨天一照鏡子,居然發現這兒已長出幾根短須,干爹您也快做爺爺了!」

他也料不到這藥居然如此奇效,便道︰「到那時,我給我孫子取名字!」

「甚妙!」曹吉祥又低聲問道︰「干爹,您自己沒服此藥?」

他笑道︰「干爹不用藥,也是男子漢!」

曹吉祥笑道︰「干爹就是高明!吉祥活一千年,也比不上您!」

他問道︰「王公公到禹山,有什麼公干?」

曹吉祥道︰「什麼事也沒有,就是有一天他忽然做了一個夢,說到禹山就能成仙,于是就冒險來了!」

「冒險?此話怎講……」

曹吉祥低聲道︰「王公公是眾矢之的!一些號稱什麼大俠、正義的人想殺公公,清君側;另外,瓦刺在中原勾結的武林敗類因為公公曾對瓦刺使者無禮,也要殺他!」

「看來王公公里外不是人……」

「誠如干爹所言,這天下之間除了皇上和咱們哥兒幾個外,王公公是人見人恨!」

當夜,靜隆、靜意、靜化、無顏、無成等武功較高的玄師帶人守衛在王公公居住的房舍四周,外圍又有錦衣衛防守,可謂是圍得密如鐵桶。

董沖香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岳俶、葉竹創、紀路安溜了進來,他嚇了一跳,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岳俶笑道︰「我們看到寺周圍千軍萬馬,就想試一下我們的輕功!」

他瞪大了眼,道︰「這可不是開玩笑,他們發現了你們,就會萬箭齊發,更何況紀姑娘的輕功十分差!」

葉竹創低聲道︰「我們進來之後才覺得後怕了,真不應該來!」

他起身道︰「我料你們也沒膽子再闖出去!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到我師父房中住一宿吧,他房中有三張床……」

葉竹創猶豫道︰「不好吧……」

他一愣,問道︰「有什麼不好?」

她訥訥道︰「你師父自己住了一張床,岳師叔和紀姑娘住一張床也無妨,那我和你住一張床便不好吧……」

他笑道︰「傻瓜!難道你和紀姑娘住一張床,我和你師叔住一張床也不行嗎?更何況,我師父守護王太監去了,他不在房中……」

岳俶、紀路安見她甚有趣,均笑起來。

她頓足道︰「笑什麼!我一時沒想到嘛!」

當下四人便來到靜隆房中。房子甚大,屋內果有三張床。一張床擺在東首,是靜隆每日住的,西、北二角落二張床擺著苫布蚊帳,許久沒人居住了。

四人又說了一會兒笑話,便兩兩鑽進西、北二床中,放下蚊帳。

岳俶躺在床上,問道︰「董大哥,我為什麼喜歡上紀姑娘?」

董沖香一愣,旋即笑道︰「你的心事,我哪里知道!」

「以前,我從來不對女子動心的,但那一天我接住了她,竟然在一瞬間對她產生了好感,尤其是她說我是大英雄之後,我就更喜歡她了……」岳俶娓娓地說著。董沖香心不在焉地听著,想著心事,心中暗道︰「這小子的愛情也太突然了,也太復雜了!我是如何喜歡上睫兒的?啊!我第一次見到她就喜歡上她了,她會彈琴,還長得那麼漂亮,沒有別的原因,誰都會喜歡的。這就叫一見鐘情,可是睫兒當時並未對我一見鐘情,我的一見鐘情從來都是一廂情願的!」又想到了梁昭︰「她也很漂亮,又那麼招人喜歡,可惜她太執著了,一心想要殺我,假如她對我一見鐘情,便如此執著的愛我,那多好!」又想到了葉竹創︰「她挺可愛,也挺漂亮,有時傻得不得了,又有時聰明得不得了……」又想到了欒惜兒︰「絕代佳人,可惜脾氣太壞,太愛罵人,罵得又難听,更是個風塵女子,可惜……」又想到了沈香兒︰「聰明,與睫兒不相上下;美貌,與梁昭也有可比。又溫柔,又體貼,與葉竹創又有可比。嫁給了黃大哥,卻也合適!」又想到了紀路安︰「脾氣也很壞,只是從不說髒話,一心崇拜英雄,有些天真,和岳俶卻也般配!」又想到了王殷︰「溫柔、聰明、美麗、忠誠,嫁給袁彬,未嘗有些舍不得;袁彬到了皇上身邊,也許能大富大貴,未必又瞧得上她……」又想起唐雨︰「長得有些像睫兒,但一個地下,一個天上,沒什麼可比!」

岳俶安然入睡,他也有些困倦了。這時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接著,門被推開了,只听靜隆道︰「王公公,這就是靜隆的陋室,如不嫌棄,就住這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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