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陽仙師
楊小劍離開南度鎮後取官道向南而行,行了百余里路便走出古榕城的所屬的地界,人煙也開始稠密,城鎮村落多了起來,如今已經切底地離開北方,進入中部的中州地面上。
「少俠等等。」一個人急匆匆地跟了上來,楊小劍抬頭見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趕了上來,來人不是別人,竟然是翠微樹上裝神弄鬼的陽仙師。「你叫住我有何事?」楊小劍並不喜歡這類欺騙百姓的人,因此語氣並不好。
「少俠可否前去南方?」陽仙人尷尬地陪笑著。
「嗯,你要如何?」楊小劍直視著陽仙師。
「也沒什麼事,老朽亦要去長安,聞得少俠同路,所以跟上作個伴。」陽仙師陪笑著說道︰「這路途遙遠,多一個人多份照應,旅途也不至于無聊。」
「我看不是這個原因吧,陽仙師是在榕城地面混不下去,所以才轉換地方吧。」楊小劍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陽仙師的想法。
「看少俠說的。」陽仙師一臉通紅,他尷尬地笑著說道︰「這多年混日子,老朽早就想收手了,我听說長安城里有個仙坊,所以想靠自己的手藝生活。」
「哦?看不出你還有手藝?」楊小劍有些不屑地望了陽仙師一眼。
「雖然我修為低下,但我對符道亦有心得,因此想憑著這份手藝養活自己也不為過。」陽仙師說道。
楊小劍笑了笑,他知道,符修在修仙者中地們並不算高,因為各門各派都存在著符房,一般買道符的修者大都是些散修。而道符雖然種類繁多,但按用途來分,可分為攻擊符和防守符還有就是輔助符;而按威力來分,可分為黃紙符,紫紙符和玉符三種。其中黃紙符練氣初期就可以制作,紙符威力大少就得看制符者的修為如何了,修為越高,紙符產生的威力就越大;而紫紙符的制作要到闢谷期的修者才能制作,當然威力比黃紙符強大不知多少倍;玉符,是用靈玉不制作,沒到金丹期的修為是制作不出玉符出來的,攻擊性的玉符,相當于金丹期一個中級道法的攻擊,威力可想然知。但是金丹期的修者很少制作玉符,這並不是因為消耗能力,而是一個中級攻擊道法,對于他們來說簡直就不屑制作,在對戰之時根本上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修仙界中,玉符的數量很少,但也有一些大門派中的長老,為了保護派中的精英弟子,通常也制作一些下發給他們防身之用。然而楊小劍卻不知,符修到高深之處,可是憑空畫符,調動天地間的靈力,其威力巨大,不下于元嬰期的高手,可這樣的符修很少見罷了。
「少俠,你看,這是千里符,這是火符,這是飛行符,這是追蹤符,這是隱身符……」陽仙師從身上掏出一大疊黃紙符在指點著。
「行了,你以為我不知道?」楊小劍有些好笑,自己雖然是外門弟子,制符雖然沒學過,但是區分道符還是在行的。「以你這些靈力低下的黃紙符,在街邊擺賣或許有無知者要幾張,要是拿到仙坊去,那可是丟人的事。」
「啊,謝謝少俠答應與我同路。」陽仙師見楊小劍話語上有些松動,也不計較楊小劍話中的打擊,連忙稱謝。
「我幾時答應與你同往?」楊小劍皺著眉頭,看來這個老家伙無賴之極。
「少俠剛才不是要我與你前去長安城里擺賣紙符嗎?」陽仙師苦著臉說道︰「少俠,你也知道,此去長安中途遙遠,老朽本事低微,恐怕……。」
「行了,你願意跟就跟,可別再裝神弄鬼。」楊小劍板著臉,原來這老頭是怕路上不安全,才想與自己同行,可這話又說回來,從這到長安確實要走很遠的路,路途上有個人說說話也可解下旅途的無聊。不過,也不能讓這老道得意。
「少俠,那些紙符是我辛辛苦苦制成的,少俠,留幾張給我吧。」陽仙師沒想到楊小劍竟然一手就將他掏出來的黃紙符全奪了過去。
「帶路費。」楊小劍笑嘻嘻地將黃紙符放進了貯物袋說道︰「陽仙師,路上這個稱呼好像有點……。」
「老朽本名叫陽昆,路上委屈少俠稱呼老朽為陽前輩如何?」
「可以,既然要委屈本少俠,當然就得有些意思意思……」楊小劍伸出右手,中指食指母指不停做出要錢的手勢。
「少俠,要是我有錢,那會離鄉別井?」陽昆苦著臉。
「嘿嘿,誰要你的銀子?你既然能制作紙符,這個我看你是不是應該……。」
「算我上了賊船。」陽昆鼓著腮,很不樂意地從百寶袋中又弟上一疊紙符,在遞給楊小劍時,又抽回了幾張回來涎笑說道︰「少俠,留幾張來防防身。」
楊小劍也沒理他,將黃紙符放進貯物袋後說道︰「走吧,天色將暗,快些趕到前面的鎮上住縮。」
「我說小劍啊,這天怎麼好好地下起雨來?」陽昆跟在楊小劍的身後邊路邊嚷著。
「叫你快些,你就是磨磨蹭蹭的,現在被淋了一身,你可高興了?」楊小劍展開輕身功夫向著遠處有燈火的地方掠去。
「小劍,等等我。」陽昆喘著粗氣死命地奔跑著跟在楊小劍的身後。
「是一座破廟宇。」楊小劍在寺廟前停了下來,見到寺廟已經破落,門頭上的牌篇上的油漆已經大部分都月兌落,依稀能辨別上面寫著,行雲寺三字。
「小劍,還不進去?這雨大,淋壞了身子可麻煩。」陽昆吐著粗氣徑自走進寺廟里。楊小劍也只得跨門而入。
廟的大殿上燃燒著一堆篝火,一個十五六歲的美麗的少女正在篝火前取暖。陽昆一臉笑臉地迎了上去說道︰「這位小姑娘,能不能借點火取個暖和?」他說著竟然倚老賣老地坐在少女的對面烤起火來。
那少女皺了皺眉頭,一臉討厭之色,她怒言道︰「滾開。」
「小姑娘,何必如此生氣?出門在外行個方便。」陽昆一臉涎笑。
「滾開!」少女秀眉一豎。「再不滾開別怪我不客氣了。」
「姑……。」陽昆正要分辯,只感身體一輕,整個人便離地,耳邊听得楊小劍低沉地喝道︰「別惹事。」
「小劍,放開我。」陽昆蹬手蹬腳地大呼小叫著。
「去尋些柴火來。」楊小劍放下陽昆然後向那少女行禮說道︰「打擾姑娘了。」
「哼,看在你獻血陽花給我師姐的份上,這次就算了。」這女子竟然是楊小劍在榕城遇到的那個野蠻的少女。
「還不快尋些柴火來生火?是不是想找死?」楊小劍臉色看不好看。陽昆的閱力過人,見楊小劍似乎很顧忌那個少女,知道自己野了禍事,便在周圍去尋了些干的木柴回到大殿在一邊生火。
楊小劍與陽昆此時全身濕透,而這里也只有佛殿尚可安好,里進的佛堂與禪房已經倒塌不能用,且佛殿還有個少女,他們更不能在此處更換衣服,只好將衣服擰了些水,便將就著在火堆前烤起火來。
「吃些熟牛肉吧,幸好還沒有淋壞。」陽昆從他的百寶袋中取出一大包油紙包來。打開油紙包,里面是已經切好一塊塊的熟牛肉。陽昆將熟牛肉放在一塊稍大的木板上,撿了一塊熟牛肉放入嘴中就咀嚼起來,又從腰間取下酒葫蘆,擰開蓋子,一股濃烈的酒香便溢出,他昂頭灌下一大口便說道︰「這凍天,渴上一口酒暖個身子,真得夠舒暢。」
楊小劍也捻起一塊熟牛肉放入嘴中咀嚼起來,邊咀嚼邊笑道︰「陽老頭,你的酒聞起來雖然濃烈芳香,應該是燕北的高粱沌吧,43度的高粱沌入口綿密,舌底回香,是不錯的好酒,可惜就是不夠烈,勁頭還差了些。」
「看來你小子對酒一道也有興趣,的確,這高粱沌確實不夠勁,比不上刀子燒烈,但是刀子燒卻沒有高粱沌那樣沌美可口。我老人家還是喜歡高粱沌多些。」陽昆又喝了一口酒,臉上泛起一片紅光。
「其實你和老爹有點像,只是老爹比你老實多了。」楊小劍將一塊熟牛肉拋入口中,這光景讓楊小劍懷念起與白武一起四處飄零的日子,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了。
「老爹?哎,乖兒子。」陽昆眼光一亮,竟然討起楊小劍的便宜來。
「老頭兒,以你就想做我老爹?真不知死活。」楊小劍冷笑一聲。
「說笑,說笑,小子你別當真。」陽昆陪笑著,然而喝了幾口酒之後,望了幾眼楊小劍,他嘆氣著說道︰「其實本來我也有個兒子,如今算起來也有二十五了吧,哎……不說了,喝酒……。」
「老頭兒,你兒子去那了?」楊小劍好奇起來。
「我兒子?嘿,他現在長安城里做是了個都尉。」陽昆自嘲地說道︰「他不認我????崳藝飧鱟吧衽?淼睦系??攣沂r慫?拿孀櫻?俸 ??皇俏易吧衽?恚?悄苧??敲創螅咳緗裼斜臼鋁耍?筒灰?獻恿恕!?p>楊小劍默然,他現在才明白陽昆為什麼要跟自己去長安,他是想去看看自己的兒子,不管兒子認不認他,看上一眼心也安了。哎,可惜天下父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