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透 第二十二章 後悔

作者 ︰ 浮生花寂

期末考是下周,所以這周除了六一兒童節要過外還要舉行一次拔河比賽,拔河比賽定在周四下午放學,參賽者是全體學生和老師,哦,弄錯了,全體學生中不包括六年級以下的孩子。

學生比完後才到老師。

當天下午,我拿著之前準備塞在書包的扇子邊扇風邊看樓下站著密密麻麻的學生們,倍感無聊。為了不上陣所以特地跟班主任請假,因為四個班分兩隊比賽,而剛好我們這隊多了兩個人,所以班主任批準了。

黎楚君在一旁興奮地說︰「尚同學,你快看!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哦。」我應了句,沒有接著理她的打算。

隊里請假的人有我和黎楚君,所以現在只能和她在教室蹲著。她左手拿著一副黑色高級望眼鏡,右手拿著照相機拍照,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怪不得上次意外體育老師都不敢追究什麼。

據說,這位黎同學家可是世代從軍啊,並且,她爺爺認識我外公,是世交,當年和另外兩人被隊里稱為最佳模範,後來其中三個當了大將,外公本來也應該升的,但後來退伍了。

當初從班長口里听到時十分吃驚,和著自個外公有當過兵,而且這名號也忒牛了,不過因為木家早年經濟下降,所以外公吃苦了一陣子,但後來經濟又回升了,想來他沒有再來家里鬧事也是這個原因。

「吶吶,尚同學,你家里的人對你好嗎?」黎楚君忽然問。

「還可以。」怎麼扯到這里了。

她轉過頭看著我問︰「那麼尚明熾呢?他對你怎麼樣?」

哦,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一般般。」

「可是你不是她的妹妹吧?」她笑臉盈盈問。

「是妹妹。」我覺得這問題越問越懸,而且都跑偏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真的嗎?為什麼當初我都沒听他講過自己有個妹妹,連阿姨和叔叔也沒講過呢,你該不會根本就不是他們親生的吧?」

我想了想說︰「哦,這些問題跟我有關系嗎?」

本來就不是親生的,你不曉得而已。

她噎住,許久扯開一個笑︰「你真的是很有趣呢,尚同學。」

我點頭︰「嗯,你也挺有趣的。」

雖然剛才的對話十分沒營養,但至少知道了這位黎楚君同學從前一定跟家里的人關系很好,不過為什麼尚明熾說不要接近她,難不成他們之間鬧過什麼事。小孩子的世界真奇妙。

樓下傳來一聲口哨聲,說明比賽開始了,低頭一看,班上的人都很賣力。最後我們這隊贏了,接下來是初中部,初一比完就到初二,然後尚明熾一出來大家都很識趣的給他那隊加油。

結果尚明熾站的隊伍還真贏了,這世界真是奇妙。

他抬起頭,剛好看見我,不知道為什麼就笑了,而且不得不說他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黎楚君冷冷說︰「看來你哥哥真的很喜歡你呢。」

「是嗎?」尚明熾似乎總是對別人笑,不過我一眼就看出他是假笑,雖然他剛才對我笑時是真的,但這應該純屬意外。

她瞪著我,嘴角卻扯開一個弧度︰「尚同學,不要靠他太近,不然你會後悔的。」

「哦。」這話說得真是莫名其妙,不過我有種感覺,這個黎楚君八成喜歡尚明熾,呃,但她是小孩子啊,現在的小孩真是奇怪。

我離開窗戶走回位置,從書包里拿出禮物,把禮物放在課桌後說︰「這是生日禮物,你生日那天我就不去了。」

然後背上書包離開教室,教室傳來金屬撞擊聲,估計是桌子被踹了。

走下樓時剛好遇到尚明熾,他正用紙巾擦著臉上的汗水,看見我時先是一愣,好看的臉上浮出薄紅,不太自然地往旁邊看。

我沒說話就繞過他,打算接著走。

他回過頭道︰「你在車里等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嗯。」我點頭。

其實你也不用交代,媽媽特地下命令要一塊回家,于情于理都會等你。

但他回來時,臉色可以說是難看到極點。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想到黎楚君這個人,估計是踫見了。

車子開到家門口時沒看見之前那輛黑色車子,回房間問橙汁,橙汁說車子一天都沒來了。

吃完晚飯,橙汁鬧著要出門,無奈之下只好拿根繩系在它脖子,我們從家里出,繞小區一圈,這時才現,原來這個小區其實有很多人都養寵物,多數是遛狗,惟獨我最特別,遛貓。

剛到小區的涼亭時突然沖過來一只金色松獅,它渾身毛茸茸的,脖頸處的毛圍著頭形成一個圍巾,看上去十分可愛,但卻呲牙咧嘴盯著橙汁,橙汁膽怯地往後面推了推,但松獅卻猛然吼起來,像是要撲上來要橙汁一樣。其實這只松獅不是沒人牽,但它的女主人顯然拉不住它。

旁邊的人都十分害怕的遠離,而橙汁干脆退到我身後,女主人似乎神經繃緊到快斷了,臉上滿頭大汗,連眼眶都紅了。

我低下頭看著松獅,皺眉冷冷呵斥道︰「閉嘴!」

松獅呆了呆,當真閉上嘴往後面退,十分害怕跑到主人身邊。它的主人終于平靜下來,癱坐在地上,似乎全身無力,松開手中的繩子擦眼淚,聲音哽咽說︰「對不起小妹妹,小巴最近心情很不好,所以看見你家的貓咪後才會吼的。」

「沒事。」我將橙汁從褲腿扯開抱起來,瞪著橙汁示意它安靜。

女人調整好呼吸,拿起繩子又講了幾句抱歉才離開,她離開後才現周圍的人都很吃驚,有個小男孩干脆跑過來興奮說︰「姐姐,你好厲害啊!」但馬上就被他媽媽拉走。

生了這種事,橙汁被嚇得不輕所以無法再逛,只好抱著這只胖貓咪走回家,一路上它都蜷縮在我懷中,怎麼拉都拉不開,顯然還是很害怕,于是我輕輕撫著橙汁的身子輕聲安慰,但安慰到一半時听見不遠處有人在說話。

現在夕陽漸碎,路燈亮起,晚風徐徐,吹著夏阿姨的長裙和那個黑色西裝的男子,他們似乎說著什麼,不過夏阿姨的表情已經支離破碎了,全身都在顫抖著,風吹過來,我听見了內容。

「你就沒其他想說的嗎?」夏阿姨帶著哭腔說。

男人沉默了,許久才道︰「他會對你很好的,你一定會幸福的,晴空,你一定要幸福啊……」

夏阿姨抬起頭,死死咬著下唇,明明都要哭了,卻還是倔強地不讓眼淚留下,但最後淚水還是沿著臉頰滑下,她幾乎崩潰說道︰「鄧杰鴻!如果時間再次重來,我一定不會選擇喜歡上你!」

她轉身跑進房子,重重關上門。

我收拾好驚訝的心情,看著鄧杰鴻拖著身子走來,他的每一步仿佛都像灌了鉛般沉重,目光呆滯,像是魂都被抽走一般。

他走過時,我說︰「你會後悔的。」

鄧杰鴻驚愕抬頭。

我笑了︰「你將來一定會後悔說出這句話。」

「你是誰?」他吃驚問。

我看著他漆黑的眼楮,緩緩說︰「鄧杰鴻啊,你猜到了結局,但卻忘記了過程啊,所以,你一定會後悔。」

他驚恐退後,因為站在他面前的女孩,笑起來時格外人。

我笑道︰「那麼再見了。」

再見了,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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