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昨天夜晚。
在今天早上,那些海賊向小島西方的防線發動了沖鋒,然而,那些海賊並沒有急著交戰,而是從坦蘇海軍之中打出了一條缺口,一條運輸船沖破坦蘇海軍的封鎖,盡管赫伯拉辛全力阻擊,但是礙于海賊的阻撓,還是讓那艘載著五百名山賊的船只靠岸,那些山賊一下船也是鑽入深山之中無跡可尋,待他們全力迎戰海賊時,卻是發現那些海賊已經撤退了。
眾多海賊船不緊不慢的向薩穆尼爾撤退,他們清楚坦蘇海軍不會追擊,不止是實力的問題,最重要的,是他們家里進了個不得了的東西!
看到那些緩慢行使的海賊船,一股屈辱感涌上這些士兵的心頭。
眾人都清楚,這是一場登陸作戰,目的是讓那群山賊切除坦蘇海軍的退路,並且明天交戰之時,還要讓赫伯拉辛顧及身後,不敢全力以赴,這個想法,確實是一步狠棋。
然而,他們卻低估了對手,赫伯拉辛當晚就做出應對的計劃,這是他們意想不到的!
這可是一個很冒險的計劃。
不過這些將領也很佩服赫伯拉辛的果敢。
這種情況,居然敢主動出擊?
士兵們喝下清醒藥劑,在一支法師軍團的帶領下,快步地走出地宮,踏上前往尼姆庫爾島西方一座高山的崎嶇小路。
被驚醒的奴隸目瞪口呆地目送著他們消失在黑夜,心情變得十分忐忑
山區的子夜一片清冷,彌漫的霧氣讓空氣更加濕冷,在這個夜與黎明的交匯處,冰涼的盔甲貪婪地吸食著士兵們體內的溫度,
對于山間行軍的入侵者而言,一定的運動量讓他們身體散的熱量能夠抵御這種寒冷,所以並沒有感到過于不適,然而在山匪巢穴中戍衛的山賊則不然。
他們在冰冷的夜風中戍衛,晨露浸透的鎧甲涼透了他們的心髒,他們打著呵欠,甚至還沒有完全睜開眼楮,就已經進入了一場噩夢。
密集的弩箭鋪天蓋地地射向所有的崗哨,而在一片濃霧之中,戍衛的哨子只來得及出簡短的慘叫聲,就軟倒在了哨塔的欄桿下。
軍團中的法師張開了眼瞼,魔法陣中飄出的濃霧緩緩地散開,籠罩住了站在巢穴口處的諸多將士。
赫伯拉辛朝手下揮了揮手,副官斯爾夫一點頭,大隊坦蘇士兵就在夜幕與濃霧的掩蔽下沖進了山匪的巢穴。
腳步漸漸加快,斯爾夫手掌心沁出了汗水,久久壓抑的神經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開始變得亢奮,他跟著幾個軍人進入一所營房,其中幾個巫王會的戰士感到有異,方才驚醒,連頭盔還未套上,見到如此多全副武裝的陌生士兵沖進來,雙方都是一愣。
但是很快斯爾夫就反應過來︰一個老兵當先一槍捅穿一個敵人的喉嚨,嘶啞的慘叫聲音好像瞬間引爆了所有人心髒里的血液,斯爾夫雙目充血,一股沖動讓他大聲吼叫著,一腳踩住一個還沒從地上爬起來的敵人,揮手一刀,一股鮮血就濺上了自己的盔甲。
更多的慘叫聲響起,整座巢穴從沉睡中驚醒。
「成功的突襲。」看著在軍團攻擊下大亂的山匪巢穴,赫伯拉辛身旁的黛埃目光漸漸閃亮起來。
山賊猶如被驚動的禽畜般在軍團的攻擊下四散奔逃,不過少數反應過來的巫王會戰士卻已經組織了起來,用嚴整的陣型和精熟的武藝擋住了軍團的攻擊。
赫伯拉辛一模手上的戒指,一根巨大的鐵管帶著刺耳的轟鳴聲在幾名法師的操縱下沖入了戰團,士兵們紛紛自覺地讓開一條道路,這個鐵家伙停在原地,隨著五名法師調動魔原,鐵管的管口出現一個巨大的魔法陣,隨後,水桶般粗的能量柱在鐵管中噴出,直直的沖入巫王會的戰列,頓時,能量柱所過之地,血肉模糊。
見識到這個鋼鐵管,山匪窩更加地混亂了
「怪物。」山賊們驚恐萬分地四散逃亡。
「我們被攻擊了。」班迪穿著半身祭祀袍,提著一根巨大的釘頭錘,喘著氣推開了卡扎斯坦的房門,卻見同伴早就起來了。
「不必擔心,我的裂解術已經準備好了。」卡扎斯坦沉著地說道,一打開大門看到那台巨大的鐵管正在肆意地殺戮著巫王會的神殿衛士,他面一沉,立刻抬起手中的魔杖杖,一道光線精準地命中了這個鋼鐵怪物的中心,鐵管仿佛一瞬間被凍住了,吱吱軋軋地一陣雜亂聲響之後,僵硬地倒在地面上,濺起一大片灰塵。
正在交戰的雙方愣了愣神,目光集中到了巫王會後面的祭司身上。
巫王會士兵見到這台鋼鐵怪物倒地,精神頓時感受到一陣振奮,他們的陣形再次變得嚴整,牢牢地將坦蘇的軍團擋在外面。
神術的光芒在他們盔甲表面閃現著,卻是他們的祭司已經開始祈禱巫王的力量。
「卑劣的坦蘇人,你們的把戲沒有用處,」班迪大聲地喊道,聲音充滿了得意,「看看吧,你們的玩具已經壞掉了。」
巫王會的戰士看著碎成渣渣的鐵管,發出一陣吶喊。
黛埃皺起了眉頭,手按上了口袋里的匕首。
她看到在巫王會的抵抗之下,軍團的進攻不斷地受挫,越來越多的山賊到了巫王會的身後,增強了反擊的力量。
就連進攻的士兵們,銳氣也有些消磨,戰意漸漸減退。
形勢似乎有些不利了。
「玩具?」赫伯拉辛笑了一聲,朝斯爾夫點了點頭,後者略一頷,低頭掏出一塊寶石,一聲震撼的轟鳴,更巨大的鐵管出現在了戰場上面。
喧囂一時間戛然而止,巫王會和山賊目瞪口呆地看著新出現的鐵管,一瞬間只能听到山風的呼嘯。
與剛才的那根不同,這鐵管上雕刻著許多花紋,更顯得無比華麗,眾多名貴的寶石瓖嵌在管道的兩側,顯然,這和剛才那根,不是一個級別。
「依然是玩具。」班迪冷笑,一道光線從魔杖尖端飛出,山賊和巫王會的戰士這時才微微地松了口氣,想起剛剛正是這樣的一道光線將對方的武器變成渣渣。
而新出現的這一具不過稍稍大一些,昂貴一些罷了。
不過這道紅光卻在一個護罩的抵抗下消融在空中,巫王會成員的表情瞬間僵硬,在他們呆的幾秒里,新的能量柱沖進了巫王會的隊列,很快制造出一片血海。
此時的能量柱已經不是水桶大小,而是和幼象一般寬度!
「怎麼會這樣?」班迪震驚地看著這個鐵管屠殺著他的部下,手腳冰涼地顫抖起來,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裂解術能擊毀的,能奈何這個鐵家伙的魔法,恐怕只有傳說中神皇親創的大裂解術!
這與他听說的不一樣,再回頭尋找卡扎斯坦,發現對方早已不見蹤影。
「愚蠢的山賊,」幾名法師漂浮在鐵管後的上空,地面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們的聲音,「請離開坦蘇的土地。」
一眾巫王會的成員與山賊立刻面如死灰。
巨大的陰影向他們籠罩過去。
……
一場突襲完美的結束了,戰勝者打掃著戰場,將活著的三百多名山匪看押起來,這些人多是山匪的老弱婦孺,當發現這些人時,赫伯拉辛一陣無語,沒想到這些山賊想在這里做長期對抗,因為是匪窩中的非戰斗人士,因此大多能夠免去一死,不過按照坦蘇的慣例,他們日後的生活就要在奴隸營地里面度過了。
而軍團的領導者們眼前放著兩具不成人形的尸體,是盜賊團的匪卡西特,還有一個巫王會祭司,無論他們生前有著如何響亮的名氣,帶給貝涯海多麼巨大的麻煩,現在他們都已經成了赫伯拉辛的戰利品。
「切下他們的頭顱。」赫伯拉辛默默點了點頭︰「這是我們的功勛,這片沿海山區最大的匪患已經被我們終結了,又粉碎了巫王會的介入,這種功勛足以讓我們自豪。」
「自豪?」斯爾夫笑了笑,將僕從斬下的級收回囊中︰「將軍,恐怕這一點功勛還不至于我們太高興。」
赫伯拉辛的臉上浮現怪異的神情,似乎因為副官狂妄口氣而感到好笑,這時,組織打掃戰場的女刺客黛埃走上前來︰
「將軍,我們一共死了五個人,還有十七個受了重傷,恐怕難以參與下一次行動了。」
「哦……」赫伯拉辛點了點頭︰「保存好他們的尸體,回到島中埋葬。給重傷的士兵最好的看護。」
黛埃應命走了下去。
「下一次行動?」參與了整場攻擊的斯爾夫注意到海軍總將的言語,心中一動。
「將軍,你還有行動?」斯爾夫皺著眉詢問。
「當然有,讓士兵們回去休息一下,我們還要去會會那群海盜。」赫伯拉辛解說道。
「什麼?」斯爾夫目瞪口呆︰「將軍,我們還要去主動攻擊那些海賊?」
「當然,還有一夜的時間,根據那個狄比諾船長送給我們的情報,他們的船只都集中到了薩穆尼爾島上,我們現在回去,讓士兵們休息一下,立刻上船,到達那里的時候,大概是凌晨時分。」赫伯拉辛微笑著︰「相信我們的到來會讓他們感到驚喜。」
斯爾夫的臉龐抽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為赫伯拉辛的膽量感到十分佩服。
簡單地打理好了戰場,一群人離開了山窩,赫伯拉辛並沒有立即宣布他的計劃,因為如此地向軍團公布出來,人多口雜,很容易泄露出去。
當一群人返回小島,地宮頓時陷入了一片沸騰。
盜賊團被剿滅了。
一些奴隸原本還有些逃難的想法,也隨著觀念的微妙變化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六百多名山賊被殺得干干淨淨,據歸來的士兵講述,還有巫王會的軍隊和祭司,這就更讓見識不廣的海賊奴隸心神震撼,這樣一群山賊都被做掉了,那麼海盜大概也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當然不諧的音調不是沒有,比如因為大量軍隊的轉移,僅留下三十多名軍士看守,奴隸營地的奴隸逃走了三十多個,這樣的事情讓赫伯拉辛無可奈何,因為他根本阻止不了這種事情的生,只得草草地處理掉幾個逃跑未遂的奴隸作為警示,然後就在一艘船上與一個人展開了談判。
「什麼?」坐在赫伯拉辛對面的是‘黑咖啡號’的大副哈薩克,這艘小艇停泊在尼姆庫爾島西邊的海岸上,每天午夜時分,這位大副都會駕著快艇前來通告海盜們的動向,作為坦蘇海軍和黑咖啡號交流的中介。
他听到赫伯拉辛的計劃,心中驚詫莫名︰「你要攻擊薩穆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