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想,白抒也清楚,在祁瑯玥掉下來的時候能夠有這樣莫大的機緣,不代表她也有,說不定摔下來的時候沒有摔死,反倒是她貪心這天問宗傳承而丟了性命。
但讓這天問宗的觀氣之法遺留在這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人取走,白抒心里一點都不放心。
在修仙界中模爬打滾這麼久,白抒雖然只是一個四靈根的人,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這會觀氣之法的修士是多麼的罕見,而每一位會這法門的修士就是每個宗門爭相拉攏的人!更不用說這個觀氣之法就是讓白抒悲慘結局的起點。
白抒怕這個觀氣之法最終還是會落入了祁瑯玥的手里。
她深深吸了幾口氣以平復自己激動的情緒,既然她人都已經在這里,必然是要一探究竟。
白抒在水潭旁邊休息了許久,感覺體力和精神都恢復的差不多才開始行動。祁瑯玥只是跟她說過在懸崖下面得到了傳承,白抒卻不清楚其中的曲折,這懸崖下面藏著什麼,會遇到什麼,她一概是沒有把握。
這懸崖下面的地方並不是很大,分布卻很奇特。靠著西北角有一個小洞穴,恰好能夠容納七八歲大的小孩通過,這洞穴生生的把這底下分成了兩個部分,白抒的這邊寸草不生,另一邊卻是雜草叢生。
更是讓白抒感覺不安的是,這個地方除了自己,雜草不動,又沒有一點的聲音,就連蟲子窸窣的聲音也沒有,就好像是靜止一般。面對這種怪異的現象,她卻一點違和感都沒有,也不曾感覺到任何陣法或禁制的痕跡。
物極反妖,白抒越發警惕。
她拜入上清宗,歷時四十余載,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資質不好,所以潛心研究陣法,雖說因為修為限制,白抒不可能布置出厲害的陣法,卻對陣法有很敏銳的感覺。這個時候,只有練氣一層的她也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心知若是對方布陣的造詣或者修為極高,自己不可能察覺出異常。
白抒時刻關注著四周的動靜,又從靠近自己這一帶開始,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不管是寸草不生還是雜草叢生的地方都沒有任何的發現。
當然,她也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
白抒看了看水潭,又看了看石洞,最終還是走向了石洞。
「咕嚕嚕……。」
白抒把一顆石頭扔了進去,等了半天,里面也沒有任何異常。
山洞一樣安靜的讓人心驚,只有白抒自己的腳步聲,她往里面一連走了十幾步,卻陡然發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待她回頭一看,原本走過來的路已經消失了,一直延伸到她的腳跟處。
白抒心里一驚,下意識的往前面跨了一步,眼楮還是盯著身後,卻見那一步之遙的路也慢慢的隱匿在了身後,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白抒總覺得身後的那個山洞口好像變得越來越暗。
沒有了後路,她就不可能出去,這個山洞果然是有古怪。
退無可退,她就只能夠往前!
原本還是有些彷徨的白抒,在面對著詭異的場景的時候,反而是被激發起了不甘心,不管前路是有什麼,她必然是要闖一闖。
重新來一遍,她一定不會讓昔日的結局再次發生!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前方陡然發出五光十色的光,白抒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楮,這瞪大了眼楮。
前面的石壁上嵌滿了各色法器,各自散發著獨有的光芒,饒是白抒這麼看著,就感覺到了每一樣法器散發出來的要把她壓垮的氣息!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祁瑯玥雖然騙她的多,白抒也是確信那個時候祁瑯玥並沒有在這里得到什麼法器,但眼前的一切又讓她不可置信。
「小抒,如果你想要報仇的話,只需挑選一件法器,就足以把祁瑯玥碎尸萬段。」
在白抒震驚的同時,一個略微低沉,听起來甚是悅耳的男音從身後傳來,她猛地回頭一看,空無一人,再回頭的時候……
白抒恍惚了一下,上輩子加上這輩子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麼好皮相的男人,妖嬈卻不會讓人錯認成女人,而他一襲白衣,長至腰間的頭發僅用一根發帶束著,平添一絲清冷。
「你不是想要把祁瑯玥碎尸萬段?只要選擇其中一樣法器,就能夠讓你得償所願……。」
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注視著白抒,說出來的話充滿著致命的誘惑力。是的,白抒毫不懷疑這些法器的力量,有了它,毀滅一個小小的祁家更是不在話下。
這個好看的男人出現的突兀,白抒心里充滿了警惕,並沒有答話。
「這些法器每一樣都是天階,威力遠超出你的預計,在我的幫助之下,你完全能夠運用,就算是那太乙宗的項宏遠也是抵抗不得,你很快就能夠讓這些害了你的人在你的腳下掙扎……。」
男人的聲音一直都在白抒的耳邊回響。
讓那些害你的人在腳下掙扎!
白抒的眼前陡然浮現出昔日她在任家、祁家還有項宏遠之間苦苦掙扎,求生不得,看著父母為保護自己,卻被項宏遠派來的人殺死的場景,她的父母跪倒在兩個修士前面,是她親手毀了自己的家。
所有的仇恨都仿佛在這一刻再也無法抑制,她直視著這個男人,眼中滿是仇恨。
只要選擇一樣法器,就能夠手刃仇人!
白抒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雙拳,指甲幾乎是嵌進了手掌里面。男人一臉笑意的看著她,眼中滿是篤定,無形中給人一種信任感。
「如何?」
「我要報仇,」白抒開口,「但死是最簡單的方法,借助這里的法器也不是手刃仇人,終有一日我會把我受到的折磨加倍奉還!」以前她想要借助任家,結果還不是落到那樣的下場,沒錯,她要強大到親手折磨那些人,把她受到的痛苦都還給他們!
至于眼前的****……
白抒退後一步,搖了搖頭。
她必然是要報仇,白抒心里越發的堅定。指甲嵌入手掌傳來的疼痛,讓她始終保持著一絲清醒,這個男人莫名的出現,還能夠看出自己和那些人的仇恨,是一個不簡單的人。
男人輕笑一聲,身形慢慢的消散。
白抒瞪大了眼楮,在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了一絲陣法的波動,那男人竟然是陣法所形成的,之前她根本就沒有發覺,就算是現在,白抒也只能夠看到重新變成黑漆漆的石洞,卻找不到陣法在哪里。
這布陣的人不管是在修為還是對陣法的研究都高過她太多,白抒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但經過方才那個好看的男人,白抒卻知道這這個陣法更偏向于考驗人的心性,若是心性不堅定者,就會被斬殺。
如果她剛才要借助外力斬殺仇人,恐怕就不會那麼容易過關了。而原本祁瑯玥本就是小孩子心性,這樣的考驗也是簡單。
經過剛才一個關卡,她能夠肯定自己找對了地方,一想到她距離命運改變之路又近了一步,白抒就有些激動。
她加快了步子,往山洞的深處進去。
這個山洞比白抒想象中的要深,都走了這麼久了,還是沒有走到盡頭。兩條岔路出現在白抒的面前,一冷一熱,遠處傳來的氣息讓白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二選一。
白抒略微猶豫,隨即踏入了左邊那條散發著寒意的道路,以前她主修的是水系的功法,好歹也熟悉一些。在踏入左邊小道的時候,白抒看了一眼,右邊的道路也同時消失了。
而她並沒有發覺,右邊那條灼熱的道路並不是憑空消失,反而是和左邊這條重合在了一起,使得原本的白霧中隱約透出一絲紅光。
越是往里面走,溫度就越低。
白抒身上僅穿了一件單衣,根本抵擋不了冷意的侵襲,甚至被凍的發硬,而她呼出的白氣很快就凍結成冰,臉上也結了一層冰霜。
感覺到徹骨的寒冷,白抒心里明白,這前面一關是心性,這個時候就是考驗毅力了。白抒心里也是疑惑,當年祁瑯玥掉下懸崖的時候不過七歲,她如何能夠通過這樣的考驗?饒是經歷過那種折磨的她都有些難以堅持。
溫度變得越來越低,對于白抒來說已經是一場的困難,她只能夠一點點的移動著,舉步維艱,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放棄。走了這麼久,白抒也發現了只要她沒有放棄,每次到了極限的時候,總會有那麼一絲的熱流涌入自己的體內,在經脈之中流轉。
雖然只有那麼一絲,也是這麼久,白抒能夠堅持下來的原因。
但如果她在沒有達到極限的時候,這一絲的熱流是不會出現的。白抒很清楚,這個時候的她沒有退路,如果沒有能夠通過這個考驗,她的下場也只有活活的被凍死在這個里面。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的路程,只覺得前面的路好像是沒有止境一樣,一邊默念著以前自己修煉的那水系的功法,一邊她的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她完全是靠著自己的意志力在敦促著字前進。
在白抒的體內也因在這樣極寒的環境中發生著變化。
一步。
再走一步。
她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只要再多走一步就好。
白抒一直這麼告訴自己,慢慢的,白抒的步子越來越緩慢,但她還是沒有停下來過。
終于,寒意如潮水一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溫暖的感覺。
白抒緊閉著眼楮,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暖意,這股熱度卻快速的上升著,她凍僵的身子快速的回了過來,整個人都滿頭大汗。
這種感覺就好像她被放在蒸籠里面煮著一般,比起寒冷來說更加的難受。
很快,白抒就在這樣的極冷轉極熱之下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