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痛苦的模樣引來了眾人的不忍,她本身是一個練氣五層的修士,到這會兒都沒有能夠緩過來,可見傷勢之重。更何況按照李氏的身份,如今沒有了左手,日後恐怕會不太好過。
看也不看已經昏死過去的李旺豪一眼,祁承良小心地將李氏交給敢來的侍女,轉身臉色一變,「白抒,我見你小小年紀,下手竟然這麼狠毒,白超遠,你到底是怎麼教你女兒的?連舅母都能夠下的去手!」
白抒倔著一張臉,抬起臉,朗聲道,「敢問舅舅,舅母能夠狠心對我下手,算計我,為什麼我不能夠對舅母動手,難道非得我白抒被舅母算計死了,不還手,才算是宅心仁厚?」
「小抒。」
白超遠的開口,打斷了祁承良想要說出口的話,也令祁承良失去了先機。他的出場也是在白家人的預料之內,只是他們也沒有想到祁承良會利用李氏的受傷才出現,這樣連自己的道侶都能夠利用的人,不愧是能夠在無硝煙的廝殺中坐上家主的位置的人。
「爹,小抒沒有錯!」白抒還是倔強的看著白超遠,卻慢慢的退到了他的身後。
接下來還是需要白超遠出馬才可以。
白抒的作為已經給白家人出了一口氣,又令周圍的人知道了李氏的面目。
「祁承良,我白某方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白家人從此月兌離祁家,至于李氏,她算計我女兒又想要辱我一家,斷她一只左手,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白超遠冷冷的說道,沒有給祁承良一點面子。
祁承良的臉色很不好看。
眾人都以為是白家掃了他的面子,而且李氏斷了一只手臂的緣故。
殊不知祁承良難堪的是白超遠完全是算計了他,這大半年來,祁家給他請了多少個醫者,每個人都說白超遠已經無法治愈後,祁承良的膽子才算大了起來。他本來就一直嫉妒白超遠,憑什麼一個散修的修為都比他高,不要說白超遠的資質比他還要差上一兩分。
所以李氏的作為也算是祁承良默許的。
但是白超遠周圍散發出來的氣勢分明就是練氣十一層的修為,就連他在這壓迫之下都隱隱有種抵擋不了的感覺,這白超遠耍了整個祁家!
可恨的是,所有的醫者都是祁家找的,白超遠根本沒有機會動手腳,之前他那種脆弱的樣子是所有人都瞧見的!而且李氏抱著什麼年頭,祁承良也是清楚,今日之事已經有人從頭到尾和他說過了,完全是李氏帶人找上去的。
現在祁家想要指正白家,也是無跡可尋!
祁承良被一口氣憋著,氣的差點吐血了。
「白超遠,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不要讓我扯破臉皮!」祁承良好歹是祁家家主,這個時候就算氣得不行,他也保持著一種氣度,和白超遠一樣的淡定。只是言語之中的威脅,是人都能夠听的出來。
若是祁家不要了臉面,就算白家人還沒有出七巧鎮,他們也是敢對白家人下手,更不要說是等白家人出了七巧鎮後!
白超遠像是沒有听出祁承良話里的威脅,上前一步,「祁承良,你剛才的話我奉還給你。身為祁家家主,貪圖我的靈石!為了讓你在上清宗派來的人面前美言幾句,給小抒說說情,我給就給了!結果你收下我的靈石,卻是一句話都不說!」
「還有祁家打算把我一個廢人推出去做替罪羊之類的事情,我也不想跟你一一計較,只是今日就算祁家不答應,我白家人也是要在七巧鎮的眾人面前跟你們做個了斷!」白超遠堅定地說道,他的語氣沒有太大的起伏,但所有人都能夠看的出,白家人都是鐵了心的。
白超遠說的也是事實,換做是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恐怕還忍不了這麼久。他這說的還是最近的事情。
听聞白超遠舊傷復發,前段時間都成了廢人一個,沒有想到祁家竟然這麼冷血。為了祁家效力二十多年的客卿長老都能夠這麼輕易的交出去!
就算白超遠真的是對任家和李家下手的人,那他的背後也一定是祁家吩咐的。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其中夾雜著不少人都說只听到過此類的事情。
白抒近期每個晚上都偷偷溜出去找了一些小乞丐之流,告訴他們白家的事情,一直到現在,這樣的效果就體現出來了。
祁家待人不善,又如何能夠屹立不倒?
所有的人都覺得祁家的過河拆橋太快了一點,這樣的家族,哪個人願意給他們效力?事實上,祁承良在听到白超遠說話的同時,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臉色乍變,終于是沒有那麼淡定了,「白超遠,你們白家不要太過分了!」
祁承良這臉色一變,祁家就已經徹底的輸了,他們如果真的敢在七巧鎮上動手的話,七巧鎮上很快就可能沒有了祁家的立足之地。
因此祁承良再怎麼想要有把白超遠捅死的沖動,卻也是沒有辦法動手。
「你們就算是想要月兌離祁家,也不用這麼污蔑祁家!」祁承良此刻說出這麼一句話來,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白超遠卻給了他一個台階,「多謝祁家高抬貴手,白某領著家眷必然不會再回祁家!」
說完這話,白超遠抱起了祁氏,和白抒一道飛快的離開了七巧鎮。他們要的便是光明正大的月兌離祁家,而且離開的要快,不能夠給祁家反應過來的時間。
見白家人這麼迅速的離開,祁承良的臉一黑,咬牙切齒的環視一周,怒氣沖沖的讓人領著李氏回去了。
至于李旺豪,等到了人散的差不多了,那個可憐的李家長老才有膽子把他給帶了回去。
「苦了你了,小雲。」白超遠歉意的望了望祁氏,他配合著白抒的速度前行,即便白抒已經把速度努力提升到了極限,白超遠還是顯得游刃有余。
「說什麼傻話,我又不是沒有家了。」祁氏的心情終究是有些暗淡,畢竟祁家養育了她二十多年。
他們兩人也沒有再說話,這個時候趕路要緊,抓緊了每時每分才能夠月兌離了祁家的勢力範圍,免得被祁家人追上,必然會有一番苦戰。
祁氏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沒有一點用處,她攥緊了白超遠的衣服,心里默默的祈禱。
趕路中的白抒從剛就沒有說過話,她在真正月兌離祁家的那一刻就處于一種似真似假的狀態中,沒有能夠反應過來。白家的未來與以前真正的不一樣了,她父母提前認識到了祁家的虛偽,和祁家月兌離了關系,日後他們的路也不一樣了!
白抒只覺得身心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暢感。
周身的靈氣開始運轉,以快上一倍的速度涌入了她的肌體里面,飛快的運行了幾個周天後,慢慢的在她的眉心處聚攏。
「咦?這命宮處的穴位竟然初見其形了?你不要忘記之前答應我要去一個地方。」說完這句以後,神秘人就沒有再出聲。
神秘的聲音,讓白抒清醒了過來。她只感覺自己的速度提升了不少,修為也凝實了很多,雖然沒有實質上面的突破,但基礎越發的凝實。而她的荒神滅世錄中第一個境界,到現在雖然不過修煉了五個穴位,更是受益匪淺,對其理解也越發的深厚。
長吁了一口氣,白抒才開口道,「爹,我們現在就要趕往宿州嗎?」
白超遠實在欣喜,甚至有些克制不住,但同時他有很是擔憂。他沒有想到,自家的女兒修為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破了練氣五層。但她境界提升太快,根基不穩,白超遠更是怕白抒是走了歪路。
否則以她四靈根的資質,修為怎麼會提升的這般迅速?
白抒方才的變化都是在趕路的過程中發生的事情,她自己根本就沒有多大的感覺,至于祁氏本就是普通人,反而是在她旁邊的白超遠感觸頗深。
剛才白抒分明是心有感觸,散發的氣息也很是純淨,並沒有任何走火入魔的跡象,這讓白超遠稍微安定了一些。
女兒也長大了,她該說的自然會說出來。白超遠這般想著,猜測著是不是白抒在懸崖下面遇到的那個老前輩讓白抒保密,也是因為他的關系,所以白抒修煉速度才會提升這麼多?
這樣也好。
白超遠這麼一想,心里又是歡喜,他沖著白抒點了點頭,想著如果真是那樣,他們這次往宿州的成功率就更加大了。
「爹,我覺得我們暫時不要去宿州好。」白抒皺了皺眉,「祁家人肯定猜得到我們的目的,現在過去宿州說不定會被甕中捉鱉,倒不如裝作要前往宿州,先到其他地方躲躲?」
白抒的話也不無道理。
祁氏和白超遠听到白抒的話皆是一愣,女兒聰慧,但他們卻沒有想到她看的這麼通透。
「那小抒覺得我們去哪里比較好?」白超遠鼓勵道,他想听听白抒更多的想法。在這距離宿州的各大門派招徒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時間也還寬裕。
「青霞鎮。」白抒停頓了一下,這才開口道。
她沒有想到,神秘人所說的地方和她原本的計劃竟然是一致的……